一苦役
東方魚肚白,秋天的清晨已經有些涼意。舒骺豞曶地上落葉紛紛,添了幾多蕭索。
江遠諾緊緊跟在江坤的後頭,江坤推著一架破爛的木板獨輪車,車上放著一個半人高的八角木桶。雖然蓋了蓋子,仍有臭氣鑽出來。小車吱吱扭扭在晨間的青石板路上推著。
「爹爹,你每日都做這些嗎?多臭啊!」江遠諾皺了皺眉頭。這時有晨起的路人,都是掩著口鼻躲得遠遠地,恐怕這臭氣熏到自己。
江坤卻似沒有看到一般。放下車,彎腰把沿街住戶門前的髒桶倒進木桶裡,笑著說「遠諾,再臭的活也要有人干,習慣了就不覺得臭了。再說我嗜酒如命,不勞作怎麼買酒呢?不過呀!從今後爹爹不喝酒了,攢錢要給遠諾娶媳婦嘍!」說完滿臉幸福的笑。
「爹爹,孩兒要一直陪著你,不娶媳婦!」江遠諾的小臉由於激動漲得通紅。
江坤看著朦朧中的江遠諾,梳洗乾淨的小臉眉清目秀。尤其那雙眼睛黑漆漆的格外機靈。有個念頭在他心裡湧起,但他搖搖頭自己放棄了。「遠諾啊!爹爹覺得你就是我那失去的孩子。所以爹會把所有能給你的,盡數給你。」
江遠諾看著江坤把木桶裡的贓物盡數倒在了糞坑裡,臭氣熏天。他用手捏著鼻子,聲音如同擠出來一般「爹爹,我怎麼看你似乎聞不到臭味道一般啊?」
江坤笑了笑「傻孩子,爹爹始終閉著氣,不曾呼吸。自然聞不到味道。」
江遠諾好奇的看看江坤,見他胸脯果真沒有起伏。不覺大是好奇「爹爹,你是如何能憋氣這般久?還能不呼吸就說話呢?快教我,我也要學!」
江坤點了點頭「好,爹教你!咱先回家!」
二閉氣
十月的河水已冰涼得很,江遠諾踮著腳也不敢下水。卻被江坤一把拽了下去,他是有些水性的。但冰涼的河水使他渾身抽搐還是喝了幾口水。
「遠諾,這閉氣第一步,就是盡可量的在水下。不到頭腦欲裂時不能浮出水面。這樣練下去就一日比一日堅持久些。」說完他一個猛子扎到了水下。
江遠諾猛吸一口氣,也紮了下去。在水下睜開眼睛,見江坤正在面前看著自己,一股股水泡從他的鼻孔冒出來,江遠諾感覺一點點憋不住了。臉漲得通紅,卻又不願輕易放棄。就這樣強忍著,剛一會兒就嗆了一口水就昏了過去。
江坤忙把他托出水面。讓他吐出了水。江遠諾咳嗽了一陣才睜開眼睛,卻已冷得瑟縮著。
「孩子,幹嘛逞強?起初都是這樣的。不要強逼自己。慢慢來!」心疼溢於言表。
「爹爹,孩兒一定不讓爹爹失望,這雖不算什麼大本事。但以後爹爹老了,孩兒就替爹爹倒髒桶。給爹爹買好多好多的酒!」
江坤聽著他的童語,天真卻不失摯誠。喃喃道「爹的好孩兒,爹爹會好好教你的!"
如是,天天晨起父子倆倒完髒桶,都要趁著無人在河中練習,天氣一天冷似一天,說也奇怪,江遠諾卻也能適應了下來。並且堅持時候長久了些。直到河水結了冰,江坤用冰镩砸了大洞來讓江遠諾練習。
每日的練習,江遠諾的身子也強健了,再沒患過風寒。不時還能捉到幾尾魚打牙祭,父子倆倒也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