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寒弈集團那樣的公司環境以後.別的公司就統統入不了眼了.唐糖懷疑自己在這樣的一個中上游水平的公司裡面.到底可以呆多久.
週五下班時間到來.唐糖做好手頭的工作.早早的下班.終於可以輕輕鬆鬆過週末了.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車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唐糖新換的手機號碼.除了林巧巧沒有人知道.
狐疑的接聽.聽見對方的聲音說:「老朋友.好久不見.今天晚上一起出來喝幾杯.」
唐糖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顧禹的聲音.這個禹少就是有著這樣的本事.一兩句話就能拉近和別人的距離.圓滑世故八面玲瓏.唐糖回應說:「就衝你這句『老朋友』我也不能掃你的面子啊.你現在哪裡.」
顧禹說:「就在你附近.你扭頭就能看到.」
唐糖掛了電話.四處看了一陣.果然在不遠處看到顧禹的車子.抬腳走了過去.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說:「先說好了.不能去色媚.換個地方.不然我就不去了.」
顧禹笑著轉動方向盤.車子繞了個小小的彎駛上公路.嘴上說著:「好.那就不去色媚.再說那個鑽石vip可真的是燒錢.我可沒有閻寒那麼多的錢放進去燒.」
唐糖玩笑說:「禹少真是狡猾.該不會是怕我多花錢吧.這麼快就叫窮了.」
顧禹亦玩笑說:「你這樣說就冤枉我了.今天晚上你就是叫最貴的酒喝到走不動.我也付得起錢.」
唐糖拿出手機.問顧禹:「我叫上一位姐妹一起.不介意吧.」
顧禹點頭說:「當然不介意.你的姐妹一定都是你這樣的美女.早點怎麼也不介紹認識認識.瞧瞧你讓我錯過了多麼好的機會……」
唐糖下意識的回想起.林巧巧好像就見過閻寒和阿肖.是沒怎麼認識過顧禹.於是打電話給林巧巧問她在哪裡.剛好她還沒有下班.唐糖便讓顧禹開車去林巧巧公司樓下接她一起去喝酒.週五的晚上.不好好玩玩.確實挺浪費的.
車子停在林巧巧公司樓下的停車場.顧禹隨手燃了根香煙.對唐糖正色道:「你知不知道閻寒最近去了哪裡.我得到消息說.閻氏財團的繼承人要換人.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按照他的性子.出現這樣的事情.不可能默不作聲.」
車廂空間狹小.顧禹指尖的香煙產生的煙霧頓時彌布開來.如此情景讓唐糖很自然的就想起那天晚上.閻寒抽著那只放了毒的香煙的模樣.他的神態.動作.包括他毒發時卡住喉嚨飽含複雜情緒的眼神.就這樣在眼前裊繞的煙霧中一一閃現.
唐糖下意識的抱住頭.痛苦的咬著嘴唇強迫自己不要想這些.有些回憶.不能觸碰.特別是帶著愧疚和歉意的回憶.她知道顧禹身居要職.自然有的是辦法獲得閻氏財團內部的消息.從他的口中聽到閻寒不見了.閻氏的繼承人要換人.唐糖只感覺心中傷口重新裂開.客觀事實已經表明了.閻寒不在了.這已經不是她個人主觀想要忘記就能忘記的.它已成事實.
顧禹落下唐糖的手問:「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唐糖努力的克制自己.搖頭對顧禹說:「沒事.我很好.」
顧禹聲調變得嚴肅起來:「不對.不可能沒事.出了什麼事.你一直和閻寒在一起.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唐糖抬頭看著顧禹的眼睛.她知道在顧禹這雙已經磨礪的鋒利睿智的雙眼裡面.她這樣的平凡女子是如何都應付不過去的.於是便說出了事實:「他死了.」
顧禹的第一反應是戲謔的笑了:「你這麼想他死.難怪前些日子要去看心理醫生.」
「他真的死了.我親眼看到的.」親眼看到他呼吸困難幾乎窒息.親耳聽到李醫師說他的心跳已經停止.
顧禹掐滅手中的香煙.對唐糖說:「少開玩笑了.閻寒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的很.閻寒他就是那草原上的狼.即凶狠又狡猾.不僅如此還是一隻經過最嚴格訓練捶打出來的狼.我自認為手中已經掌握了各種盤根錯節的勢力.在福元市幾乎沒有逃得出我的手心的人和事.可是我都不敢動他.假如有那麼一點點的把握.上一次你和我做交換.我就已經點頭.」
唐糖擰著眉頭.不自覺的咬著指甲.明明是她親身經歷的事實.為什麼聽了顧禹的一段話後.開始質疑了呢.難怪古人常說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已成事實的事情.經過別人的一段話後.竟然開始分不清什麼才是事實了.
恰在此時林巧巧從寫字樓裡面走了出來.唐糖打開車窗朝她揮手.林巧巧上了車後.三人一起來到一個叫做「沉醉」的酒吧.
林巧巧第一次見顧禹.不知道其身份.幾杯酒下肚就和顧禹聊開了.唐糖的心裡因著閻寒的事情鬱鬱寡歡.只是在一旁喝著酒聽顧禹和林巧巧聊天調笑.聽著音樂.藉著酒精麻木自己的內心.
中間林巧巧去洗手間.顧禹這才對唐糖說:「你今天不高興.有什麼事為難可以告訴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厚著臉皮惹你討厭.做個朋友總可以吧.有什麼難事.不妨給我這個朋友說一說.」
唐糖喝了一口酒後問顧禹:「你還知道閻家的什麼事嗎.」唐糖認為.閻家所有的動盪都是她帶來的.因為她是害死閻寒的罪魁禍首.她是殺人兇手.這個事實.無法洗脫.壓在她的心裡真的很難受.
顧禹湊到唐糖的耳邊低聲說:「你問我就問對人了.閻家的掌權人閻建業來了福元市.過不了多久.閻家將掀起巨大的波瀾.」
「你就這麼肯定.閻建業為什麼就不能是來福元市接手閻寒的生意的.哪裡會有什麼巨大波瀾.」唐糖不覺得閻建業來接手閻寒的後事.能有什麼大動靜.按照閻氏往日極其低調的風格.怎可能有什麼大波瀾呢.
顧禹再次湊到唐糖的耳邊低聲說:「我也是最近才查出來的.閻建業有一個私生子.他想要讓他的私生子成為閻氏財團的繼承人.我是到處都找不到閻寒.這才約你出來喝酒.閻寒他到底是怎麼了.都快要被他老爹趕出門了.怎麼還能沉得住氣.」
「私生子是誰.」唐糖心中忽然有些為閻寒不平.他前面走了.後面老爹就拉了個私生子來替代他.難怪他總是埋怨親情淡薄.沒有絲毫的溫情可言.
顧禹這下笑了起來.對唐糖說:「說起來那個人你比我要熟.他的名字叫蘇言.哦.不對.也許很快的就要改姓閻了.」
唐糖聞言異常的驚訝.巧了.真的是巧.如果蘇言的身世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那天蘇伯母和閻伯父在咖啡館裡會面就不是什麼怪事了.
唐糖聯想起蘇言大二那年一躍成為富家公子.搬進了富人居住的小區.還異常順利的坐到了蘇躍集團總裁的位置.如此的順利.如此傳奇的經歷.不是蘇言多麼的優秀.而是他背地裡有這麼一個了不起的老爹.這個城市裡優秀的年輕人多了去了.可是沒有幾個能如此的順利的.除非像蘇言這樣的.背後有個請有力的老爹在暗中關照.
唐糖和顧禹的談話進行到這裡.林巧巧從洗手間回來.坐到座位上.喝酒喝得高興.一時興起.說想吃從前學校附近的小吃了.唐唐回想起當初和林巧巧一起在學校附近的小攤上吃的情景.頓時也來了興致.那裡的小吃真的很好吃.催著顧禹一起去吃.
顧禹今天完全是被兩個女子當車伕使了.不過他這樣的人.有著水一樣的隨和.富有極大的張力.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容易親近.因為這樣的人內心寬大善於包容.當然閻寒是個另類.
當下裡顧禹開車載著唐糖和林巧巧.離開酒吧.朝f大開去.週末的晚上.學校附近的小吃街格外的熱鬧.林巧巧撿著從前最喜歡吃的小吃買了一些.用降解飯盒裝了.唐糖買了些啤酒.三人一起來到學校的球場邊的看台上邊吃邊聊.
重新回到學校裡.唐糖和林巧巧忍不住回想起從前的種種.驀然回首間.兩人都已經從當初學校裡面的小女生.漸漸的變得成熟起來.顧禹言談幽默.雖然穿著很是名貴的衣服.可卻毫不做作的和唐糖她們一起坐在看台上.說話逗笑.彷彿他也回到了學生時代大男孩的模樣.
夜晚的f大.特別是這樣的週末夜晚的f大.呈現出一種慵懶閒散的情調.不遠處有學生情侶親密相擁.不遠處也有男生在球場上揮灑.不遠處有女人三三兩兩一起聊天說笑.這是屬於青春的大舞台.
顧禹清楚的感受到今天的唐糖和往日有些不同了.她換了髮型.看上去成熟穩重了許多.性格上脫去了往日的青澀和單純.取而代之的是滄桑後的內斂.是看破了一些事情後的從容.
顧禹猜得出來.唐糖和閻寒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他知道.他錯過了那麼一點點就永遠的錯過了她.選擇和她做朋友.也許是一個最恰當的選擇.雖然顧禹內心裡並不想要這個選擇——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