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當」天宇的另一頭突然響起了雄渾的鐘聲,這是演武大會結束的信號,秦陸和韋橫舟加快速度朝著聚集處走去。
空中,傳送法陣已經開啟,白霧繚繞,神光閃爍,不少參賽者帶著一身血腥氣從幽冥鬼府的各個角落趕來。
慘烈的搏殺,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隕落。
人數雖不多,但這些人都是武聖級數的高手,放眼整個天玄大陸,能夠達到武聖這種級數的,也不過數千人而已,其中大多數都是低階武聖。
選擇就是這般殘酷啊!
秦陸歎了口氣,站到了傳送陣裡,時空變幻中,他又回到了聚集地。
高台上,神機武王神情肅穆,人皇卻已離開。
星辰罡風吹拂著北漢戰旗獵獵作響,這面戰旗金絲織成,五爪金龍栩栩如生。
秦陸仰望龍旗,心生感慨:不知道要多少男兒的熱血才能鑄就這煌煌霸業。
正思忖間,各路人馬都已到齊,書記官記錄各自的戰功,並大聲的報數。為了檢驗戰果,參賽者需當眾展示。
「莫少白,斬殺惡魔二十一頭!」
「諸葛驚天斬殺惡魔三十頭!」
「諸葛徹地斬殺惡魔四十頭!」
書記官大聲的念誦著,擂台下方的人聚精會神,生怕漏掉一個字眼,這可是關係到封侯大大事啊。
越念到後面,戰果越是顯赫。
「南宮無雙,斬殺七十頭惡魔!」
此話一出,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
七十頭惡魔,這需要絕大的武力和勇氣才能辦到。
「不知道其餘幾位強者如何,聽說西南韋家和杜家也參與了比試,還有天才秦陸也在其中。」
眾人竊竊私語,不時的朝秦陸投來詢問的目光。
秦陸不為所動,他望了韋橫舟一眼,韋橫舟也是無動於衷。
「韋兄,這次封侯有望啊。」秦陸道。
韋橫舟歎氣道:「封侯倒在其次,天下戰亂將起,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此話可謂是壯懷激烈,連眾人稱羨的富貴都視若糞土,韋橫舟的心境不能以常人來度量。
「杜奇山,斬殺武聖蛻凡境界的魔王一頭!」
書記官終於念到了杜家,這個結果引發了騷動。
在萬千惡魔圍困中,能夠斬殺掉機頭甚至幾十頭惡魔都不算稀奇,可是要斬殺武聖級數的魔王可就難了。畢竟在幽冥鬼府這些魔王本身佔據地利,就算不敵逃跑的機會還是有的,斬殺魔王實在是奇功一件。
「杜奇山好樣的,這一頭魔王抵得上百頭惡魔!」
「城南韋杜,去天尺五,看來杜家封侯有望,勢必會趁機崛起啊。」
眾人議論紛紛,書記官面無表情,繼續報數:「韋橫舟,斬殺武聖武藏境界魔王一頭。」
這一下好似一鍋滾油裡投下一顆火星,一下子將眾人的情緒推向**。
斬殺武藏境界的魔王,這意味著什麼?
韋橫舟的武力至少在武聖靈慧境甚至更高。
三十多歲的武聖靈慧境高手,這份天資算得上驚世駭俗了。
現在,只剩下秦陸一人了。
眾人屏住呼吸,緊張的等待書記官的結果,比自家封侯還要關心。
「秦陸,斬殺武聖蛻凡境界魔王一頭-」
「一頭,才一頭!哈哈我們韋家贏了!」一名韋家子弟得意大笑,可是他只笑了一半,雙目圓睜,嘴巴大張,驚訝的連口水都流了出來。
因為他聽到了書記官的下文:「斬殺武聖武藏境界魔王兩頭!」
一共斬殺了三頭惡魔,這個戰績獨佔鰲頭,把上一代的年輕高手杜奇山和韋橫舟都比下去了。
二十出頭,就有如此驚世駭俗的修為,這秦陸真是逆天的妖孽啊!
眾人各自歎服,就在此時,書記官念起另一份名單。
這是一份犧牲者的名單,在這份名單上赫然有宇文敵和霍子方的名字。
這兩人都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就此隕落,令人大感意外。
宣讀了比賽結果,各人紛紛散去,神機武王拿著這份沉甸甸的戰績表,陷入沉思-
幽靜的院落,春光從月桂樹的縫隙中透射過來,灑落一地的斑駁。
劉雨萱在庭院中漫步,望著牆角綻放的艷麗薔薇,不由得感歎時光易逝。
「公主!」正在出神之際,一名侍女在門外怯生生的叫了一句,低著頭拿著一份邸報走到近前。
劉雨萱掃了一眼,大為驚訝:「秦陸奪得演武大會魁首?」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劉雨萱拿起邸報,貼在胸口,一臉的不可思議:「韋橫舟和杜奇山都是武道高手,成名較早,沒想到秦陸後來居上,真的是太出人意料了。」
說話間,門口一陣香風刮過,煙羅公主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一進門就大嚷起來,全無皇家風度:「不得了,秦陸再次奪魁,我看這次封侯是鐵定的事情。」
煙羅公主俏臉生春,她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劉雨萱。
只不過這一次,劉雨萱的臉上再也看不到忸怩。
剷除夏侯家的事情固然是剷除劉武前進的障礙,但未嘗不是給自己製造機會。
這件事情劉雨萱是心知肚明,當初知曉了四哥的決定,也理解四哥的苦心。何況皇家公主要想求得佳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以往出嫁的皇族姐妹,都是與功臣勳貴的子弟結親,這種指定的姻緣製造了太多的悲劇。
不管如何,只要秦陸封侯成功,自己一定要在父皇面前暗示。
「咦?」煙羅公主壞壞一笑道:「三妹,你的表情很淡定啊。」
劉雨萱掃了大姐一眼,平靜的說道:「秦陸實力超卓,封侯自然不在話下。」
「那是!」門外響起了雄渾的聲音,四皇子劉武走了進來。
「秦陸的實力出乎眾人意料,這樣的武道天才若是不能封侯,又怎能令其餘人心服?所以,這件事情也就等著兵部的奏折了。」
北漢皇朝以武立國,武人的軍功和武道修為就是最好的資歷。
四皇子議論了一句,在劉雨萱的身邊坐了下去,他的眉頭始終緊皺著,好似有什麼為難的事情。
劉雨萱小聲道:「四哥在想心事?」
「嗯!」四皇子劉武嘴角翹起,露出一抹令人心折的風流俊逸:「我在想什麼時候能夠喝上三妹這杯喜酒。」
劉武和煙羅公主相視而笑,兩人等著看妹妹抓狂的樣子。
劉雨萱一反常態,她的臉頰只是泛起一抹緋紅,反倒落落大方的說道:「這要看四哥什麼時候在父皇面前促成此事了。」
劉武詫異的望了妹妹一眼,鄭重的道:「三妹,此事包在我身上。只是在此之前,我還要試他一試。」
劉雨萱沒再開口,她走到牆角,摘下一朵帶露的薔薇,放在陽光下細細的嗅著。
四哥說的試他一下,自然有別的含義,劉雨萱蕙質蘭心,她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該問,索性保持沉默。
兄妹三人又說了幾句家常話,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