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內,紫氣繚繞,人皇手捧文書,神色平靜。
下方,一干重臣面帶詫異的望著秦陸,難以置信。
以風寧侯、滄浪侯為首的一干武將自然支持秦陸,欣喜異常,紛紛保舉秦陸為出征南唐的先鋒大將。
武安侯霍青桐、勇武侯宇文烈等人心懷叵測,議論紛紛。
「從出使到回京只用了短短五天,這其中莫非有詐!」
「是啊,那阿巴汗豺狼心性,他如何捨得放棄這大好戰機。」
議論就代表著懷疑,而這種捕風捉影的懷疑是打擊人的絕對利器,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忠臣良將死在這些莫須有的懷疑下。
秦陸微微一笑,並不辯解,他相信人皇劉豫自有判斷。
果然,人皇劉豫冷哼一聲不悅道:「這文書的確是阿巴汗的手跡,我還能從字裡行間感受到阿巴汗的殺伐之氣。秦陸不辭勞苦,主動請纓出塞,立下奇功一件,爾等妄自揣測,實屬不該。」
人皇一語,反對者立刻噤聲。
就在數日前,一品宰相溫若望被人皇當場擊殺,慘景歷歷在目,反對者心有餘悸。
「秦陸此次出塞成功締結和約,當賞千金,加封副統領職位。」
副統領一職可統帥五十萬軍馬,僅次於武侯和統領,秦陸當即躬身謝恩。
大殿中央那團紫光閃爍,人皇的目光瞬間穿透空間,落在了秦陸身上。
目光若蒼穹星光浩瀚博大,蘊藏著極其霸道的力量,無形的威壓令人血脈噴張,心臟狂跳。
好強悍的力量,此刻的人皇即便是一個眼神也能殺死自己。
秦陸連忙匍匐在地,畢恭畢敬,其實內心深處卻有一團火在燃燒。
變強,不斷變強,我秦陸絕對不會屈服於任何人的權威之下。
這種情感是如此的熱烈,但此刻絕對不能有半點流露,秦陸運用萬化心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心如明月清風般自然。
人皇劉豫收回目光,無比威嚴的說:「出兵乃是大事,決不能草率,秦陸你還需要證明自己。」
「如何證明?」秦陸挺直身子,朗聲問道。
此子英姿勃發,氣宇不凡,人皇頷首道:「沙場征戰不僅僅是勇武二字,朕決定看看你的統率能力。」
人皇劉豫再度補充道:「你看這滿朝武將,都是碧血黃沙中一刀一槍搏出來的功名。」
秦陸心思縝密,隨即明白過來:「陛下是想讓我挑戰他們?」
好機敏的青年,人皇也不由得暗讚一句。
「秦陸,你可有膽量?」
以秦陸目前的武力,當然無法與武聖境界的強者抗衡,人皇考校的是沙盤推演,對手由秦陸指定。
秦陸的目光掃過眾位武侯,最後落在了勇武侯宇文烈的身上。
「侯爺,秦陸得罪了。」
此話一出,驚歎不斷。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竟然挑戰韜略出眾的勇武侯。」
「勇武侯一生經歷無數的惡戰,以即便著稱,他竟然要挑戰勇武侯。」
「年少勇武,膽氣可嘉,少年人可敬可歎。」
人皇一揮手,一個數十丈大小的巨型沙盤出現在大殿中。
宇文烈冷冷的望了秦陸一眼,在沙盤前站定,將神念注入沙盤之中。
原本靜止的沙盤發生了奇特的變換。
山巒之上,濃霧起伏,無數旗幟招展,一隊隊人馬變幻莫測,難覓行蹤。
這沙盤對決神念驅使的都是模型的軍馬,但卻可利用山川地形布設重重陷陣。
宇文烈一出手就佔據了此地的最高峰鳳鳴山,不斷地調集兵馬,利用玄冰弩箭、霹靂雷火車等重型兵器居高臨下,對秦陸的部隊進行轟擊。
秦陸的部隊蟄伏不動,就像消失了一般。
哼,此子不過是強作鎮定,我這就用強力摧毀他。
宇文烈派出一支精銳部隊,直搗秦陸的中軍大營。
大營內空空如也,難道這小子將主力轉移了不成?
宇文烈立刻布下逆轉陰陽大陣,可惜已經遲了。
整個大營劇烈的震動,炮火連天,宇文烈的三千精銳全部覆滅。
鳳鳴山四周的山峰劍氣衝霄,秦陸發動玄天遁甲大陣,先天旗門殺機湧現,精銳盡出,一連摧毀宇文烈十八座營寨,順利的奪下鳳鳴山主峰。
敗了,自己就這樣敗了?宇文烈臉色難看起來,他面上還保持著淡定的笑容:「果然英雄少年,這先鋒一位非你莫屬。」
「侯爺過獎了,在下不過是僥倖而已。」秦陸不卑不亢。
一干武侯也沒有料到宇文烈敗得如此之快,這場對決的玄機就在於秦陸的兵馬虛虛實實,行蹤難覓。可還有一個疑問,宇文烈的精銳都是悍勇無匹的玄甲騎兵,秦陸一舉破殺三千精銳,實在太過詭異。
宇文烈滿面笑容,拱手道:「還想請教秦將軍是如何做到的?」
此話一出,眾將嘩然。
沙盤對決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敗者不能夠詢問緣由,這主要在於各個將領都有自己的用兵方略,一旦被人看破,自然無韜略可言。
宇文烈自降身份,表面上是請教,實際上是刺探。
要論心機城府,這宇文烈真不簡單。
秦陸淡然一笑道:「以山川地形為勢,布下絕殺大陣,僥倖得手罷了。」
宇文烈還要再問,人皇沉聲道:「秦陸,若你為將,將如何對敵?」
「無它,隨機應變而已。」
人皇讚賞道:「不錯,戰局千變萬化,唯有隨機應變方能百戰百勝。秦陸,你回去好好準備吧。」
出征南唐,非同小可。
秦陸立刻回到征西都督府邸,清點精銳,日夜操練。
三十六名紅符甲士都是武尊靈魄境以上的高手,以這些人為核心,加上夏侯依然的三百玄甲兵,以及自己的八百精銳,玄天遁甲大陣算是初成。
主將未定,秦陸還不知道人皇的進兵方略,只能耐心的等待。
次日,朝廷的聖旨下來了,進兵方略令秦陸大吃一驚。
此次進軍並未設定主帥,而由勇武侯宇文烈、風寧侯董存義、龍庭侯龍翔、武安侯霍青桐四人分別統率百萬大軍分四路進軍,各自為戰。
「各自為戰?好奇怪的戰略。」
「各自為戰?這在兵家上可是大忌。」獨孤方和墨鐵龍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以人皇的英武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秦陸百思不得其解,眼看還有兩天就要出發,秦陸索性去請教夫子。
天機閣內,紫氣繚繞。
夫子司馬微雲一臉淡然,雙目清輝閃耀,明若晨星。
「秦陸,這四路大軍都是火中取栗。」
一語點醒夢中人。
南唐以怒滄江,臥龍山為屏障,重重佈防,一時間難以攻破。
四路大軍齊齊運動,就是為了牽制和調動敵軍,伺機尋找戰機,一戰殲滅敵軍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