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霜和格日勒各盡其職,將新建府邸管理的井井有條。
秦陸離開的時候,言明次日搬入新府邸。
兩女都謹記著主人的吩咐,第二天寅時就指揮僕從灑掃庭院,搬運各種家什物件。
聞聽秦陸新搬府邸,金胖子、獨孤方、墨鐵龍以及一干軍中部屬都有道賀。
還有六部九卿的一些相視官員也派人送來賀禮。
秦陸不在,只能有燕清霜出面代為答謝。
世間的禮儀繁雜,好在燕清霜深諳此道,應對有方。
忙活了大半天,日上三竿,燕清霜又命令僕從整頓酒飯,準備款待賓客。
突然,一名叫做狗兒的急急忙忙的跑到跟前道:「燕總管,大事不好了,正門被人給堵了。」
喬遷新居是大喜的事情,是誰這麼不知趣上門討打?
燕清霜柳眉一豎,和格日勒一道聯袂走出大門。
獨孤方和墨鐵龍、金胖子一干兄弟唯恐有失,緊緊的跟了上去。
大門的牌樓前,十餘輛香車排開,六位雍容華貴的宮裝女子傲立在門口。
這六位女子不用說,自然是秦陸未來的六個大姨姐。
聽聞秦陸得勝歸來,新建府邸,六位大姨姐比夏侯依然還熱心,索性將妹妹連拉帶拽,要進入新府邸中。
本來,夏侯依然與秦陸有三年的約定。
可自從上次寒雪衣的試探之後,夏侯依然內心也焦灼起來。
秦陸少年英雄,年僅十九歲就受封為督帥,照這速度晉封武侯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自古紅顏愛英雄,自己與秦陸雖有約定,但並未正式婚娶。
如果哪位顯貴女子捷足先登,自己豈不要遺憾終身?
在六位姐姐的攛掇下,夏侯依然決定入主新府邸之中。
燕清霜和格日勒並不知曉這件事,兩人聯袂走來,面帶不善之色。
夏侯芳見兩位冷艷女子走了過來,不由得向妹妹傳音道:「這秦陸真不是東西,家中還有如此美眷,難怪他一直對妹妹推三阻四!」
夏侯依然強笑道:「姐姐切莫隨意動手,先問問再說!」
燕清霜走到香車三丈處,抱拳道:「敢問各位是何方賓客?為何將車堵在征西督帥的帥府前?」
夏侯芳冷笑道:「你又是何人?」
燕清霜不卑不亢道:「在下是征南督帥府的總管燕清霜,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夏侯芳轉身,將夏侯依然從香車中牽了下來,道:「既然你是總管,為何不認得你家主母夏侯依然?」
主母?燕清霜和格日勒不由得想起了寒雪衣。
大白天的還有人找上門來假扮主母不成?
燕清霜和格日勒的臉頓時一沉,燕清霜跨前一步道:「我家主人尚未婚娶,何來主母。妖女,今天是我家主人喬遷的良辰吉日,若不識相要你好看!」
夏侯依然默不作聲,反倒是夏侯芳氣滿胸膛:「好個賤婢,竟然敢辱罵主母。今天就要你見識夏侯家血刀的厲害!」
刀光暴閃,血浪奔湧,夏侯芳身形如電,接連劈出十七刀。
燕清霜魔刀在手,滾滾魔氣悍然凝成刀刃飛射,將這十七刀盡數破解掉。
燕清霜橫刀胸前道:「我家主人不在,幾位還請先回。若要搗亂,我這府中三十六名紅符甲士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燕清霜抬出夫子的玄天遁甲,指望夏侯姐妹知難而退。
不料這六位大姨子早就氣破肚皮,各自按照**方位站定,要施展血刀刀陣對付二女。
金胖子推了獨孤方一把道:「還不過去幫忙?」
獨孤方劍眉一挑道:「金兄弟,怎麼幫忙?」
「用你的劍將她們隔開!」金胖子低聲道。
獨孤方奇怪的望著金胖子道:「那你怎麼不去?」
金胖子跺腳道:「我的武功太差,這幾個婆娘隨便一個都能將我撂倒!」
獨孤方抿著嘴道:「我自問無此能力,何況這是秦兄弟的家務事。」說著,獨孤方閃到一邊,毫無徵兆的起腳。
「撲通」一聲,金胖子連滾帶爬,被踢到了對峙的中央地帶。
八把狂刀相向,金胖子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其中六位姑奶奶是秦兄弟未來的大姨姐,還有兩位是秦兄弟的貼身侍女,這個和事老不好當啊。
「胖子,你告訴她們!」夏侯芳認出了金胖子,怒聲命令道。
「這個這個——」金胖子倉皇的爬起來,著急的走到燕清霜面前,手不斷的搖擺:「她們——她們確實和秦陸有些干係!」
燕清霜低聲道:「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能——」金胖子字斟句酌道:「可能是秦兄弟未來的夫人!」
「未來的夫人!」燕清霜突然嬌笑道:「我家主人天縱奇才,風流倜儻,不知道有多少妙齡女子春閨苦想。若是都這樣算,未來的夫人不知有多少!」
「你」夏侯芳氣得渾身發抖,夏侯依然羞怒滿面。
一肚子火氣總要找個地方發洩!
夏侯芳反手一刀,血紅刀氣拍在金胖子的屁股上,可憐的金胖子二次受創,整個人再度以平沙落雁式平平飛出,啪啦一聲摔了個滿嘴泥。
金胖子抬眼向上,正好對上獨孤方的冷眼。
金胖子嘟噥道:「兄弟被打,你竟然袖手旁觀,還是人嗎?」
獨孤方冷笑道:「胖子,你誤判形勢,我也沒辦法!」
金胖子爬起來,此時場中氣氛陡然緊張。
夏侯芳六姐妹刀陣已成,六道血色刀氣衝霄而起,怒龍盤旋。
刀陣凝而不發,是在給燕清霜找台階下。畢竟兩人都是秦陸的管家,真要撕破臉,只怕面上也不好看。
就在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可笑啊,可笑,這世上還有搶著進門的夫人!」
「是誰!給我滾出來!」夏侯芳一聲怒吼,怒龍般的刀氣破空擊出,橫掃百丈。
空間裂縫橫生,一團七彩光芒穿梭不斷,將紅色刀氣撕裂成粉碎。
一道紅色身影從裂縫中走出,正是寒雪衣。
身後一道黑色人影閃耀,正是劍眉星目的燕七郎。
是她,怎麼又是她!
夏侯依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她竭力的控制住自己。
寒雪衣大步流星的走到幾人中央,冷冷的掃了夏侯芳一眼,最後把目光轉向了夏侯依然:「七小姐,我們又碰面了!」
未等夏侯依然答話,寒雪衣轉向燕清霜。
燕清霜是見過寒雪衣的,也隱約知道她和秦陸的關係,她看不慣盛氣凌人的夏侯芳,存心要氣她一氣。
「主母好!」燕清霜朝著寒雪衣一躬身,將她讓了進去。
寒雪衣嫣然一笑,典雅端莊,倒還真有幾分主母的派頭。
她沒有回頭,逕直朝著內院走去,燕七郎緊跟其後。
夏侯依然嘴唇緊咬,氣的回到香車內,雙手一捏,象牙桌案碎成數塊。
夏侯芳還要發作,夏侯依然傳音道:「罷了,大姐我們先撤,等秦陸回來再問個清楚!」
夏侯芳也覺得憋屈,府內宴席快散了,若是被賓客瞧見,大鬧一場輸得不過是夏侯家的臉面。
夏家七姐妹氣哄哄的駕車離去,夏侯芳恨恨的說:「這個秦陸出爾反爾,毫無情意!」
夏侯依然心內又氣又傷心,沒想到一件捷足先登的事情搞了個弄巧成拙。
一行人離開督帥府,在官道上飛馳,突然傳來尖銳的嘯聲。
緊接著,一個婉轉的女聲響了起來。
「可笑啊,可笑!」聲音帶著嘲諷和戲謔。
夏侯依然怒不可遏,衝出香車,騎上駿馬朝著山坡衝去。
幾位姐姐唯恐妹妹有失,連忙跟在身後。
殺氣衝霄,劍光如雪。
數十名紅紗蒙面的女子騎著高頭大馬,聚集在土坡上。為首一人目光清冷,身材婀娜多姿,雖看不清面容,但那股美艷氣息依然奪人心魄。
夏侯依然手按血刀,策馬向前,胸中滔天殺氣奔湧。
如果紅衣女子再出言侮辱,她勢必立斬對方於刀下。
侯門驕女,豈能容人肆意冒犯!
「咯咯!」紅衣女子笑得花枝亂顫:「七小姐,打擂一事本就是誤打誤撞,你和秦陸沒有可能!」
「哼!」夏侯依然冷笑道:「你又是誰?」
紅衣女子傲然道:「我遲早是秦陸的身邊人!」
這番話,從一個女子嘴裡說出,毫無矯情。
夏侯依然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兩眼,往昔見過的那名女子昂首進入督帥府,儼然主母派頭,這荒郊野外哪裡又來一名女子。
「管你是誰,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夏侯依然血刀迸射出恐怖刀芒,血浪滔滔,白骨如山,一出手便是六大殺招第二式——血殺萬里!
紅衣女子騰空而起,手中長劍星光閃耀。狂暴的劍氣如天風縱橫萬里,劍意更是如同**恣肆。
兩人全力一擊,勢均力敵。
她不是那個人,武功路數完全不同,夏侯依然第一時間作出了判斷。
縱然心中憋屈,並不代表著要和眼前的陌生女子對決。
夏侯依然冷笑道:「我的事情與你何干?」
「當然有關!」紅衣女子又是一笑:「我已經說過,我遲早是秦陸身邊的人,我不容許有別的女人胡思亂想!」
突然,紅衣女子胯下駿馬長嘶,她竟然朝著夏侯依然衝了過來。
紅衣女子一動,其餘十一名女子齊齊衝擊。
駿馬狂奔,劍芒橫空,縱然千軍萬馬也難敵這一衝之勢。
夏侯家的刀陣未成,被紅衣女子衝出一個豁口,一群人狂奔而去!
「七小姐,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還是找個好人家嫁了吧,莫要空辜負青春!」
紅衣女子放浪的笑聲遠遠傳來,夏侯依然神情黯淡,低眉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