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陸轉身,紫色的氣勁破空,空中出現恐怖的罡氣巨輪,無情的碾壓過來。
「吱呀!」怪獸咆哮一聲,光影暗淡,最終被撞成碎片。
身後,兩道殺氣沖天而起。
塔吉布暗叫不好,如同巨龍衝霄而起。
血光迸射,胯下青狼發出哀鳴,倒地不起。
「轟隆!」赤橙紅綠紫,五道刀芒凝聚成恐怖的刀輪橫空飛斬!
塔吉布鬚髮如同鐵槍直立,手中長朔猛地一桶,空間轟然坍陷,恐怖的氣旋試圖將秦陸的五雷神火刀消融掉。
可是秦陸的五雷神火刀不同於普通的武道罡氣,實質性的雷火攻擊熾熱難擋,塔吉布的右手臂登時酸麻,露出破綻。
絕世劍光刺破蒼穹,沒有人能形容獨孤方的驚天一劍。
這一劍出,天地為之失色。
那奇快的速度如同白駒過隙,令人有浮生若夢之感。
塔吉布的胸口出現一柄冰冷的劍尖,狂暴的罡氣撕扯之下,他的屍體四分五裂!
主帥陣亡,星月狼騎卻並未退卻,他們仰天怒號,招呼部落的騎兵前來迎戰。
遊牧部族以草原為家,蒙古包所在的地方,有老弱婦孺,他們無路可退。
哪怕戰死,魂歸長生天,也是無上的榮耀!
刀光慘烈,呼號遍野,這一戰直殺到正午!
陽光灑落在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上,折射出征戰的慘烈。
兩百名星月狼騎連同三千普通騎兵全部陣亡,而秦陸手裡也只剩下了九百人。
上萬名婦孺被騎兵驅趕到牛羊圈中,沉重的鐵鎖「光當」一聲鎖上,無數雙驚恐的眼睛仰望著蒼穹。
秦陸冷冷的掃了一眼,他握緊破魂刀朝著塔吉布的帳篷走去。
帳篷布設的比一般的蒙古包更為華麗,掀開簾子,一名盛裝的女子端坐在帳篷中。
女子星眸璀璨,柳眉如畫,她雖然穿著突厥人的傳統服裝,眼珠和頭髮卻是黑色。
天玄女子?在雲蒙草原中竟然能遇見天玄大陸的女子,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北漢人還是南唐人。
一旁的獨孤方和墨鐵龍也感到詫異。
陌生女子望著秦陸,眼睛裡沒有悲傷,反倒有一絲欣喜:「這麼多年,總算解脫了。」
言下之意,毫無悲傷,反倒是一種解脫的欣喜。
突厥人掠奪成性,莫不成這女子是突厥人擄掠而來的?
「鐵龍,你率領弟兄們搜尋武庫,要快!」
吩咐完,秦陸回轉頭靜靜的盯著這名女子。
女子的眼睛裡已經有了淚光,她朝向秦陸盈盈下拜道:「敢問將軍可來自北漢?」
秦陸點了點頭,手中依然警惕的握著破魂刀。
女子雙手捂著臉頰,淚如泉湧,她斷斷續續的訴說著自己的身世。這女子叫韋寶兒,是北漢雍州人氏,後被人擄掠到了突厥。
韋寶兒越說越激動,到得後來,膝行向前手拉著秦陸的戰甲道:「還望將軍垂憐,救我回家!」
韋寶兒人本就生得極美,一口一個「將軍」,哭得梨花帶雨,當真是我見猶憐。
秦陸不為所動,他將頭轉向獨孤方。
獨孤方緩緩道:「雍州確實有一個白家,可是你用什麼證明自己?」
「我——」女子神情急切中帶著幾分慌亂,似乎很害怕秦陸拒絕自己,她將手伸到自己的脖子後,猛力一拽,拽下一個白色的玉珮。
白玉如同羊脂般潔白光滑,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韋寶兒定定的望著秦陸道:「這枚玉珮是白家的信物,將軍可仔細查探。」
秦陸以目示意,獨孤方接在手裡道:「我也和白家子弟接觸過,他們確實是用這種玉珮!」
獨孤方轉向韋寶兒,又說了一些白家的事情,韋寶兒對答如流,分毫不差。
「將軍!」韋寶兒緊緊的抱著秦陸的大腿道:「你們殺了這麼多人,一定會很危險,追兵很快就會上來,將軍希望你能帶我走!」
言辭淒切,令人動容。
秦陸長歎一聲道:「韋寶兒,你起來,跟我們走吧!」
獨孤方目光中流露出讚許的神色,就在他轉身的剎那,殺氣沖天而起。
韋寶兒長髮飛舞,雙目赤紅,從她身上散發出妖異之極的光芒。
這光芒就像開屏的孔雀,瞬間將大帳籠罩,數千道利刃激射二人。
這光芒是如此詭異,獨孤方被光芒掃中,半邊身子頓時酸麻起來。
酸麻是如此厲害,整個大腦都開始麻木,獨孤方拚命的運轉真氣,試圖抵擋。
「撲通!」秦陸首當其衝,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秦兄弟,秦兄弟!」獨孤方踉蹌欲倒,他憤怒的指著這名女子道:「妖女,妖女!」
「呼!」勁風拂面,七彩光芒裹挾著獨孤方將他帶到了女子面前。
韋寶兒笑得非常妖邪,她伸出手指輕佻的托著獨孤方的下巴道:「你是個好人,可是好人往往死得快!」
七彩的光芒凝聚成一柄古怪的長刀,長刀中央有一張猙獰的人臉,朝著獨孤方砍了下來。
「轟!」強橫的刀氣迸發,猶如黃河之水天上來。
絕世刀芒如同大漠孤煙,扶搖直上,大帳破碎如雨。
一刀快過一刀,一刀猛過一刀,狂暴的刀球爆閃,天地都被刀光映照成淡藍色。
韋寶兒雙手十指爆閃,手指上長出兩尺長的鋼爪,身影如同鬼魅後退。
七彩神光紛紛破碎,一些羽翼掉落在地面,秦陸身形如電,穿透七彩神光,手中長刀如同天風海雨般狂暴。
韋寶兒不斷的後退,怪叫連連,可是秦陸的刀就像魔神的詛咒,死死的將她困住。
「轟」的巨響,氣流飛射,周圍百丈的空間光芒黯淡。
長刀倒轉,刀背精準的拍在韋寶兒的身上,韋寶兒噴出大口鮮血,跌落地面。
秦陸落到地表,左掌一拍獨孤方,強橫的罡氣注入獨孤方的體內,獨孤方被封閉的經絡活絡開來。
獨孤方面有愧色道:「秦兄弟,我看錯人了!」
說完,獨孤方提著鐵劍,大踏步的走向地上的韋寶兒。
「慢著!」秦陸攔住他道:「她不是韋寶兒,但這個身體很有可能是韋寶兒的。」
秦陸走到韋寶兒的身前,他的指尖閃爍著藍色的光芒。
「嗖」的一聲,光芒沒入韋寶兒的體內,韋寶兒的身體劇烈的震動起來。
黑氣從身體衝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團古怪的物事,黑光猛烈的一閃,一名身穿黑袍的女巫在空中現身。
血光沖天而起,女巫試圖運用煉血**逃逸。
秦陸冷冷一笑,手掌猛地一拍。
「喀喇」巨響,空中恐怖的雷電光芒,這些雷電光芒凝聚成一個三丈大小的囚籠。
女巫發出尖銳的嘯聲,身影扭曲拉長,如同水波似的晃蕩,試圖衝出去。
「滋滋!」女巫的身體接觸到囚籠,散發出青煙,狂暴的雷霆進入她的體內,化作靈蛇亂竄,她無力的萎頓在地。
天雷囚籠,這是雷電術大成後所能施展的一種近似於神通的武道。
這種武道對於逃竄的女巫靈魂最合適不過了。
秦陸左手散發著柔和的白色光芒,光芒就像跳動的火焰,火焰中央有無數玄妙的道家符文在流動。
這是道家玄門正宗的攝靈符,專門降服各種惡靈。
攝靈符無情的沒入女巫體內,刺耳的尖叫令耳膜發顫,女巫的靈魂不住的扭動,最後變作三寸大小,被秦陸攥在掌心。
攝靈符不僅將女巫的靈魂壓制下來,阻止靈魂回歸軀體,還獲得了女巫不少的記憶。
秦陸翻檢著女巫的記憶,意外發現不少有用的信息。
「鐵龍,你率領大軍往西南方向撤退,在龜背山一帶埋伏。獨孤,你跟我回中軍大帳!」
獨孤疑惑的望著秦陸,在他看來一道撤退是最好的選擇,為何要單獨返回?
秦陸進入大帳,刀芒暴斬。
胡床粉碎,牆角出現一排黑色的隱秘花紋。
這些花紋是突厥人最尊貴的狼紋,每條狼紋都如同野狼暴凸的肌肉,充滿著野性和力量。
獨孤方心念一動道:「秦陸,莫非這巫女是從地道中出來的?」
「不錯!」秦陸道:「這女巫叫做格日勒,是部落首領塔吉布的妻子,她偽裝成韋寶兒的樣子企圖為丈夫報仇。」
獨孤方倒抽一口冷氣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言下之意,獨孤方有些後悔自己的輕信,如果不是秦陸只怕自己已經是一堆白骨。
「我學過玄門道法,韋家是雍州有名豪門世家,他們家族的女子怎麼會有魔道氣息波動呢?何況這名女子在拉著我衣襟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到一股潛伏著的殺氣。」
秦陸一邊說手指一邊在狼紋上移動著,直到他摸到了邊上的一塊狼紋。
接下來的一幕令獨孤方大為驚奇,秦陸身上散發出滾滾魔氣,那股威臨天下的氣勢猶如蓋世魔神降臨。
手指不斷的結印,魔氣凝聚成符印射入狼紋之中,只聽得「吱呀」的聲響,整塊土地朝著地底陷了下去。
整塊土地下沉了約莫兩丈,大帳周圍的土壁分佈著一間間精美的儲藏室。
秦陸心念一動,一拳砸破其中一間。
一具巫女的身體端坐在石壁中,這具軀體年輕美麗,卻毫無半點生氣。格日勒奪舍了韋寶兒的身體,指望能夠一擊得手,不料反被秦陸識破。
秦陸手中的靈魂劇烈的扭動著,流露出對身體的眷戀。
秦陸冷笑道:「想要自己的身體嗎,那你可得告訴我這地底的秘密!」
這地底還有秘密?獨孤方吃驚的望著秦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