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起初只是一線,隨即迅速擴大,只聽得「喀喇」一聲爆響,數條碗口粗細的電光狂舞,為首的幾名突厥武士被打成焦炭。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慘烈的刀光就像地獄修羅的怒火,要把這一切都吞噬殆盡。
刀法極其霸道凌厲,每一刀都攻敵不備,這些強悍的突厥士兵像稻草人一般無聲倒下,整個戰場透露出詭異的寂靜。
李大和一干手下瞪大了眼睛,他們望著殺神似的秦陸,連呼吸都忘記了。
腦中突然傳來轟鳴:「李大,還愣著幹什麼?」
這聲音一下子將李大驚醒,他不由得出了一聲冷汗。
秦將軍教導的對,在戰場上絕對不能有任何分心,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李大第一個揮刀衝出,其餘士兵爭先恐後,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
戰場上士氣至關重要,這兩百餘名殘軍本就報了必死之心,秦陸的到來更令他們信心大增,如同發狂的猛虎橫衝直撞。
秦陸衝在前面,破魂刀迸射出丈許長的紫色刀罡。狂刀所向,擋者披靡。
激烈的搏殺很快結束,密林中留下了數百具突厥人的屍體。
李大和一干手下也已筋疲力盡,各自扶著樹幹歇息,而秦陸提刀四顧,將神念擴散到最大。
數千精銳騎兵正朝著密林湧來,這些都是突厥最為精銳的狼騎兵,一旦被纏上,很難脫身。
眼下人困馬乏,也無再戰之力,一旦走出密林,會被敵人的狼騎兵斬殺殆盡。
秦陸大腦飛快的運轉,他很快想到了一個主意。
「李大,率領弟兄們撤!」
「將軍,你呢?」
李大疑惑不解,即便秦將軍再強,也不可能一人抵擋數千精銳狼騎兵吧?
「撤退,這是命令!」秦陸無比威嚴的說。
「將軍!」兩百名殘存的弟兄望著秦陸,一個個喉頭梗咽,虎目含淚。
底層的士兵,大多出身貧苦,很多人當兵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何況北漢皇朝軍隊大多貪污成風,見多了吃軍餉,喝兵血的事情,士兵對頭上的軍官兒大多沒有好感。
像秦陸這樣善待士卒的將領在北漢軍中極其罕見,而在危急關頭捨身救護,更是讓這兩百條漢子熱血沸騰。
「秦將軍,屬下願與你並肩作戰!」李大第一個站了出來。
其餘的人也站了起來,神情堅毅的站在李大的後面。
鎧甲殘破,鋼刀卷刃,卻沒有一個人退縮。
主將待我親如兄弟,我自當殞身不恤,一股氣壯山河的信念在這些士兵的胸腔裡升騰。
秦陸的目光掠過眾人,他的臉龐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五百精銳雖然只剩下兩百,可這兩百人歷經血戰,已經完成了前所未有的蛻變,擁有普通軍隊所沒有的東西——信念!
一支沒有信念的軍隊不過是烏合之眾,唯有堅定的信念才能鑄就無敵鐵軍!
這兩百條漢子都是日後的中堅力量,秦陸不會讓他們做無謂犧牲:「弟兄們,我自有妙計,大家聽我號令——撤退!」
李大急了:「將軍,就算撤退也來不及了,戰馬被敵人斬殺大半,弟兄們還不如在此拚死一戰。」
突厥人第一波進攻攻擊的就是密林外的戰馬,這些戰馬或被虜獲,或被斬殺,失去戰馬的騎兵如何在茫茫草原上生存?
秦陸微微一笑道:「李大,我們可以用敵人的坐騎。」
李大更是疑惑:「大人,敵人的疾風狼雖然迅捷,可是它們如何肯聽我們的使喚?」
西突厥的狼騎兵都是以魔獸疾風狼作為坐騎,狼性凶悍,唯有突厥人才能駕馭。
秦陸淡淡一笑,他的身上突然散發青出色的光華。
一具面目猙獰的鎧甲浮現出來,血腥而恐怖的氣息猶如重重黑雲籠罩著整片密林。
「狼神之魂,號令群狼——」
秦陸默誦著咒語,密林之外幾百條疾風狼目露驚惶,爪子拚命的刨著沙土,似乎這樣能夠抵禦來自靈魂深處的威壓。
在天狼鎧甲強大的狼神神識面前,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
這些疾風狼渾身痙攣,爪子刨得塵土飛揚,最後還是恭順的排成一列,從密林中走了出來。
天啊,竟然可以騎上疾風狼,這是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李大和一干士兵興奮的騎上狼背,一種榮耀和自豪感油然而生。當兵這名多年,只有今天最為拉風,要是別的弟兄看見還不羨慕死。
可是秦將軍怎麼辦,他真的能行嗎?
兩百多條漢子齊刷刷的望著秦陸,秦陸突然笑了。
自信的笑容,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燦爛,李大和弟兄們也感受到了沉穩如山的鎮定,他們無聲的朝著秦陸揮手,絕塵而去——
目送著李大離開,秦陸望著跨上剩下的一匹疾風狼,頭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遍地都是敵人的屍體,何不冒充敵軍突圍?
秦陸找到一具千夫長的屍體,匆忙換上滿是血污的敵軍衣甲,手提一根衝陣用的長槍,朝著敵軍大隊人馬來的方向走去。
遠方的戈壁上,紅日已經墜落到地平線上,黑壓壓的鐵流滾滾向前,將殘陽擋在了身後。
鐵流在秦陸身前十米處停了下來,一名百夫長縱馬而出,用突厥語問道:「戰況如何?」
秦陸跟隨柳東陽學過突厥語,此時派上了用場:「我叫乃木花,是千夫長鐵木大人的親兵,奉命追擊襲擊狼神祭壇的敵人。」
百夫長望了秦陸一眼,不用說他已經知道了戰況。
就在這個時候,秦陸看見了一面將旗。青色的狼頭像下方,用突厥語寫著「拓跋雲」三個字。
拓跋雲就在這裡?秦陸的心撲騰的厲害。
作為身經百戰的殺手,秦陸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奇襲的機會,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的頭腦裡醞釀。
身上有腰牌,又會地道的突厥語,百夫長不再懷疑秦陸,決定向拓跋雲稟報。
黑壓壓的騎兵中央,在那桿青色將旗下,拓跋雲正閉目沉思。
與韓楓混戰一場,拓跋雲沒有撈到任何便宜。就在撤軍的時候,傳來狼神祭壇被毀,巫師巴布爾被殺的噩耗。
拓跋雲很清楚巴布爾的實力,能夠在無聲無息中奇襲狼神祭壇,斬殺掉巴布爾這樣的人物絕對是武尊天罡境以上的高手,這樣的高手在北漢軍中都是統兵數萬的猛將。
輸紅了眼的巴布爾決定集中千名精銳的狼騎兵獵殺這名高手,也算是將功補過。
聽完百夫長的稟報,拓跋雲覺得有必要見一見這名叫做乃木花的千夫長。
拓跋雲一揮手,黑壓壓的鐵流從中分開一條縫,秦陸低垂著頭,騎著疾風狼走過槍林刀叢。
拓跋雲凝視著秦陸,他沉聲問道:「敵人有多少人?」
「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就能對抗鐵木將軍麾下的親兵護衛,這個人莫非就是襲擊狼神祭壇的神秘高手?
拓跋雲的眼睛裡射出兩道寒光:「他現在哪裡?」
「已經離開,不知所蹤。」秦陸的回答令拓跋雲有些失望。
作為殺手,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秦陸朗聲道:「那人雖然逃掉,不過小的卻並非毫無收穫。」
拓跋雲有些詫異的望了望秦陸:「你到底有什麼收穫?」
語氣帶著嘲諷與不屑,在拓跋雲看來,一個敗軍之將的千夫長能夠有什麼收穫。
秦陸突然單膝跪地,低聲道:「小的確實有收穫,將軍若不信,請隨小人到密林。」
西突厥軍法嚴苛,戰敗的下級軍官為了推卸責任,往往會用繳獲的寶物賄賂上司。拓跋雲一下子明白過來,他掃了秦陸幾眼,催動坐騎進了密林。
「到底有什麼收穫,快快獻上,若是本將看的上眼,或許能」
拓跋雲話音未落,一件青色的鎧甲浮現在了空中。
「狼神鎧甲?鎮壓狼神祭壇的上品法器?」拓跋雲怔了一怔,突然一把抓住鎧甲,仰天狂笑。
狼神鎧甲,上古狼族爭霸草原的利器。
穿上它,自己的武道修為將提升到一個嶄新的層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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