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以大弧度彎曲,形成了一彎新月,情況凶險萬分!
危急關頭,秦陸的身子突然借力飛起,就像是雲中神龍,一飛沖天!
「啪!」腳掌拍在鐵鏈之上,秦陸全身紫色罡氣閃耀,身子在空中漂亮的一旋,一口氣橫掠五十丈的距離。
「啊」少年們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沉默,長久的沉默之後,突然迸發出熱烈的掌聲,就連七號教官也忍不住為秦陸拍手鼓掌!
心性堅定,處變不驚,這才是一名出色的殺手應該具備的品質!
「十七號,測試通過,一個月後,進入野人谷!」
餘下的少年用羨慕的目光目送著秦陸離開,進入野人谷意味著最後一關測試的大門向秦陸敞開,只要他順利通過,就能成為一名飛鷹殺手!
「你回來了?」回到自家的小院,少女面露喜色,她的神情異常溫柔,就像是妻子在等待晚歸的丈夫!
「通過了,一個月後進入野人谷!」
「野人谷?」少女的面色一變,隨即化為悠然歎息:「野人谷是最後一關,也是最難過的一關!」
「此話怎講?」秦陸動容道。
「野人谷和平常的測試不同,野人谷中有最真實的殺戮!」少女繼續說道:「連環塢每年都有數千件任務,並不是每一件任務都要殺人。有些人被擄掠到連環塢,廢除掉大半的修為,送入野人谷,任其自生自滅。而測試者,必須在這些人中全身而退!」
「啊?」秦陸驚愕萬分,他意識到野人谷完全不像自己想像的那般簡單。
「你怎麼知道這些?」秦陸話鋒一轉道。
「我們烏衣巷的殺手掌控著消息,對此自然知道的多一些!不過,你放心,我會和你一同進入野人谷!」
秦陸一驚道:「你也要經過飛鷹殺手的測試?」
「那是自然!」少女緊握著拳頭道:「進入野人谷,你不但要防範那些谷中的人,也要防範數百名同門。」
秦陸回憶了一下,當初兩千多名少年進入連環塢,經過重重測試,剩下的最多也就數十人罷了,哪裡有這麼多的同門。
少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伸出纖纖玉指在秦陸的額頭點了一下道:「你呀,真是個呆子!我們連環塢每年要招收數次學徒,這些人加起來不就有幾百人?」
秦陸又想起一個問題:「飛鷹殺手的名額有多少?」
「按照十比一的比例選取!」
少女的話令秦陸倒抽一口冷氣,原本以為通過輕功測試會輕鬆一些,沒有想到這最後的一關這麼的難過!
「秦陸!」少女突然抬起頭,喊出了秦陸的名字。
在連環塢,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用真名行事,喊出同伴的名字也是大忌!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少女狡黠的一笑道:「我不是說過,我來自烏衣巷嘛!」
神態嬌嗔,似喜還羞,秦陸不由得有些恍惚:「你叫什麼名字?」
「你不怕犯忌?」少女反問道。
秦陸一怔,隨即挺起胸膛朗聲大笑道:「野人谷凶險萬分,你我有命進去,或許沒命出來。既然連生死都可拋開,我何必在乎這區區的門規!」
「好!」少女神情又是一變,春水般溫柔:「秦陸,記住,我叫寒雪衣,你可以叫我雪衣!」
「雪衣,雪衣!」秦陸低聲的念了兩遍。
香風撲鼻,寒雪衣身上射出兩道寒光,兩根一尺來長的峨嵋刺握在了手中,秦陸不解其意。
「要想在殺機四伏的野人谷脫困,我們必須配合作戰,秦陸,我先讓你看看我的武功路子!」作為一名殺手,最要緊的就是隱藏,寒雪衣主動讓秦陸瞭解自己的武功路子,這無疑是一種巨大的信任。秦陸不敢怠慢,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兩團寒光散作萬千柳絮,飄忽不定,時而猶如春水泛梨花,無聲無息。秦陸感覺得到,寒雪衣的武功走的是輕靈的路子,但其中卻蘊藏著可怕的殺機。只是這殺機就如同深藏於地底的寶劍,一旦出鞘,必定飽飲人血!
寒光散開,庭院中落葉滿地,寒雪衣迸發出的殺氣是如此的可怕!
「該你了!」寒雪衣嬌笑道。
秦陸默然,他跟隨義父學武數十年,除了臨別時的霸刀九式,秦陸根本不會別的武功。何況,就算是霸刀刀法,秦陸也不過只學會了第一式劈山斬!
遲疑之間,寒雪衣不禁惱了:「怎麼,信不過我?」
義父說過,江湖險惡,秦陸牢記著這句話,他不敢輕信任何人,何況是在殺手遍地,殺機四伏的連環塢!
「我只會一刀!」秦陸艱難的說。
作出這番決定,秦陸經過了仔細的思索。自己與寒雪衣現在算是結成了同伴,同伴之間,最基本的信任是必須的,秦陸實話實說!
「使來我看看!」寒雪衣一張臉如同春花綻放,她水靈靈的眼睛撲閃著,滿懷期待!
「鏗鏘!」一道白色的刀氣如同驚天長虹,破空而出。
刀氣凜冽無匹,出鞘的瞬間狂暴的殺氣就令草木摧折,三丈之外的岩石「嘩啦」一聲,碎成了數塊!
「好厲害的刀法,這是誰教你的?」寒雪衣驚訝的以手掩嘴。
「是我的一位親人!」秦陸緩慢的說,他也只能說到這個份兒上!
「什麼親人,難道是你的父親?」寒雪衣不依不饒,少女的天性展露無疑。
秦陸沉默,不能說和不想說的時候他就用這種方式來表達。
「不說就算了,搞得這麼神秘!」寒雪衣跺了跺腳,她正色道:「你的武功走的是霸道的路子,從這一點上看倒和我的武功形成互補。若是兩人對敵,由你正面禦敵,而我則從暗中實施突襲!」
「不錯!」秦陸朗聲道:「這也是唯一可行的方式,我還想瞭解,我們在野人谷的行走路線是怎樣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寒雪衣無奈的說:「現在,我們要抓緊時間練習,一個月的時間實在是太短!」
秦陸點頭稱是,兩人每日沉浸在武道之中,時光過得飛快,一個月轉瞬即逝!
夜晚,月涼如水,一鉤殘月在雲層中穿梭!
秦陸、寒雪衣,兩人靠著石桌,相對而坐!
石桌上,是精緻的菜餚,還有一罈陳年的女兒紅!
「明天,我們就要進入野人谷,這一去還不知道能否回來!秦陸,來,我為你彈一曲吧!」寒雪衣變戲法似的從隨身的行囊中取出一張素琴,玉指輕拂,婉轉的琴聲響徹整個庭院!
時值初秋,月光淒迷,夜色中混雜著淡淡的花香,此情此景,令人沉醉!
秦陸仰首喝乾碗中酒,這是他喝的第七碗酒,胸中的酒意上湧,被寒雪衣的琴聲撩撥的心懷激盪!
一聲長嘯,秦陸的破魂刀握在手中,他和著琴聲,對月而舞!
「英雄志,有誰知,伊人一別夢遲遲奈何斷雲嶺上千秋雪,碧血丹心不如一醉-」
歌聲清冷,卻透著幾分豪邁激越,秦陸的心緒隨著歌聲起伏,慷慨激昂的情緒如同星星之火,在血脈中燃燒!
這股長歌當哭的悲憤感覺在胸中積蓄,如同黃河巨浪,不可遏制!
「轟!」秦陸一刀劈下,狂暴的刀氣直欲斬斷這如水的月華!
「啊!」琴聲突然中斷,寒雪衣被殺氣所震懾,亂了方寸!
青石地面,一道尺來深、五丈長的溝壑出現在地面,秦陸一刀居然能夠破發出五丈長的刀氣,寒雪衣不由得驚訝:莫非他突破了?
秦陸心中茫然,剛才酒意上湧,心中那股慷慨悲歌的情緒積聚到了極點,他隨著心意發出了一刀,不料卻將義父所傳的霸刀第二式「斷流」練成了,這可謂是無心插柳。
神念內視,任督二脈就在這揮刀之間貫通,自身已經進入了武師前期的巔峰之境,假以時日,定能進入武師中期。
「啪!」寒雪衣興奮的一掌拍在桌面上:「太好了,這樣我們進入野人谷又多了幾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