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連綿的痛叫聲不絕入耳,暴風為自己輕率進攻向已是趙雲人格的斷月,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的身上,被那如劍,如利刃般的碎石,打的血肉模糊,剛組織起的攻勢,頓被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自己一敗塗地的下場。
嘴上痛叫,而心中更是叫苦連天。
斷月一槍,化出白龍般的勁氣在他眼前展現,令他更是無從抵擋。
斷月果然要兌現他對暴風的承諾,暴風休想活著度過今晚!
正在這時,紫腰帶從後方攻來。
斷月正全心殺向暴風,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分心,但他也絲毫未將幻姬的紫腰帶放在心上,後背一弓一彈,想要將紫腰帶的勁力化去,豈知紫腰帶輕柔的擦拭背上,像是一點力道也沒有.斷月心中暗奇。
若非幻姬真是如此不濟,便是她在手下留情。
這時已無暇多想,正要對暴風續下殺手,剛跨出幾步,一絲淒寒無比的勁氣,由背後的督脈衝上頭,越過頭頂的泥丸宮,順著任脈直衝往心。
斷月大叫不妙,若給這絲寒氣攻入心脈,保證他立刻去冥界做了真鬼,到這時候他才知道幻姬的內功別走蹊徑,陰柔之極,而這長連三米柔韌非常的紫腰帶,也並非是她情急之下,脫手飛出的尋常腰帶,她使帶的目的恰好將這種陰勁發揮的恰到好處,不過這時斷月知道已經太遲了。
為難關頭,體內桶中水的狀態立刻被激發出來。
十年前孔雀傳入他體內的真氣,就像一刻飛石激射入桶中之水,水花立時四射,而斷月體內的真氣也是同理,真氣迅速遊走入任督二脈,抵抗寒氣,保護心脈。
斷月恢復神智,由於桶中水的狀態被激發,屬於他現世的人格清醒了過來。
「切,趙雲的前世人格,一被孔雀的真氣刺激,就溜之大吉,真是激氣!」
斷月自語一聲,他巴不得現在他的前世人格能幫他解決了所有事情,省的他再要苦戰。
但他也同時感激,每次當生命遇到沒有退路的絕地時,前世的趙雲人格,就立刻清醒來幫助他度過劫難。
「喝!啊!」斷月已顧不得驚動附近好夢正酣的人,大叫一聲,激起全身功力,護著心脈!
「蓬!」心頭一陣劇震,體內兩氣相交,制住那絲陰寒!
斷月立足不穩,翻倒地上。
而幻姬原本那想順勢纏住斷月身體的紫腰帶捲了個空,收了回去。
「哈哈……」長笑一聲,傷痕纍纍的暴風,見狀重組攻勢,又撲了回來。
斷月心中暗歎一聲,這兩人武功強勁,只是其中一人倒尚好對付,但兩人聯手攻擊,一前一後,簡直配合的天衣無縫,幾番扭轉敗局,並能置斷月於險地,這著實讓他大傷腦筋,甚至有不能取勝,連要安然走脫,都成問題。
因為現在,屬於斷月的危險又再臨頭。
這時斷月因為全身護住心脈,對抗寒氣,他一口真氣怎樣也提不上來,全身真氣全在任督二脈,他根本就沒力量再抵擋野獸般的暴風向他襲來,回頭一看衛正,那衛正正懶洋洋的躺在屋頂上,悠閒著抽煙,一副萬事不關己身的態度,他自然無望這個冰冷如霜的男子會出手幫助自己。
而幸好斷月此刻已回復了他現世的人格,所以他也不用如趙雲前世那高傲姿態的人格心性一般。斷月可是在危險關頭不需要顧及面子的傢伙,就地翻滾,就如小孩玩打架一般,避往一旁,那情景有多狼狽便多狼狽。
而暴風此刻機會在手,當然不會讓它白白流失,迎風呼嘯的東洋刀如水銀瀉地般往他攻去,招招奪命!
斷月借這點緩衝,真氣回順,彈了起來,慌忙下連擋蓄勢而來的暴風十多擊。
暴風見他在如此劣勢下,仍能不露敗象,心中暗驚,不過他眼力高明,看出幻姬的紫腰帶那一擊傷了斷月經脈,刻下對方已是強弩之末。
暴風身經百戰,毫無急躁冒進,將東洋刀的威力發揮至極限,有若長江大河,綿綿不絕攻向斷月,務求不給對方喘息機會,只要斷月一個錯事,便是落敗身亡之局。
而最奇怪的是幻姬,她將紫腰帶收回後,竟靜立一旁,再沒有出招,一對美目盯著斷月,剛剛那冷傲霸氣的姿態,而後又帶孩子般心態的翻滾閃避,真是叫人對他琢磨不透,前後猶如二人一般,想到這裡,那幻姬的眼神忽晴忽暗,忽憂忽喜,也不知道她想到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
斷月的涯角槍突然窒息一招。
他能發揮的勁氣已經到了絕處。
此消彼長下,暴風的東洋刀寒鋒暴漲,狂風掃落葉般向斷月捲去。
斷月怒叫一聲,想要再激發真氣,可是這種高手過招,敗勢一成,便非常難以逆轉,更何況他經脈的傷勢,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只要幾分鐘時間,便可復原,但暴風除非是傻子,否則絕對不會給他那個機會。
「噹!」斷月一聲慘哼,涯角槍離手墜地,踉蹌落後,左臂給東洋刀畫出一道血痕,衣袖破碎,鮮血激濺。
暴風哈哈一笑,刀勢一變,轉為大開大合,逼的空手招架的斷月連連後退,眼看落敗身亡就在眼前。
而此刻有一人已經站了起來。
正是在屋頂的衛正。
他「呼」的一聲,全身的骨骼「咯咯」作響,做為高手出戰前的熱身運動。
表面冷漠,內心熱血的他,自然不會冷眼旁觀。
形式已到了萬不得已的局面,該是他出手的時刻了。
遠處的幻姬一跺腳,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紫腰帶脫手飛出,筆直前衝兩米半,芊手輕回,轉了個小圈,繞住斷月後方!
本準備將目標對準暴風的衛正,此刻心中一苦,幻姬已經出手,如果貿然對付暴風,那麼斷月性命便會被幻姬奪取,可如果選擇幻姬,同樣斷月會被暴風傷害,兩者只能選其一,但兩者確是很不好選,這讓他很矛盾。
可這時候,形式突轉,連他也為之動容。
今晚讓他動容的事,已經發生到了第二件,這對衛正來說,在他生命的二十年中,才是第一晚。
今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連這個冰冷的「木頭人」也不得不承認。
他突然有些後悔,沒將洪詩帶上,因為,這麼精彩的事,讓她見了,夠讓她興奮一個月的。
那紫腰帶突然,又兜了回來,目標換人,出乎幾人意料的打向暴風胸口。
斷月也是一呆,就在這一剎那,他感到暴風一直緊壓著他的氣勢,被幻姬一擊的冰消瓦解,全身一鬆。而身後露出逃走的大空隙。
斷月尖嘯一聲,身躍飛起,避過幻姬的紫腰帶,乘勢一個倒翻,踏牆上屋,並肩站在衛正旁邊。
看到衛正提勁的樣子,斷月心中頓時明白八分,朝他投來感謝的目光。
暴風驚呆一下,他以為是幻姬的紫腰帶被斷月避開,而攻向了他,當下再朝斷月所在的屋頂,乘勢殺去,可是幻姬的紫腰帶,在前方打了個圈,如條毒蛇,緊緊盯視著他,不被收回,隔絕了暴風的去路,硬生生的阻止了暴風。
幻姬垂頭不語,像個犯了錯的小孩。
暴風的臉色陰沉之極,靜立了一會,抬眼看到斷月正不斷的用真氣來療養經脈,而衛正則負手站在屋頂上,全身勁氣擴散週遭,用強硬的態度來告訴暴風,他也不是位好惹的角色。
暴風知道,此刻他的優勢盡失,別說要取了二人性命,就是再呆個一會,等斷月恢復了真氣,那二人聯手攻來的話,他和幻姬絕難有半分生機離開這裡。
他歎息一聲,道:「幻姬,你可知道讓蛇王知道你蓄意放走這小子,會有什麼後果?」
幻姬道:「我不想這麼快就殺死他!」
暴風苦笑道:「你可知否自己正在玩火,一個不好便會給火燒傷,這小子潛力驚人,命格怪異,假以時日,將來恐怕要主人才有能力殺死他,天下這麼多俊俏男人,為何你偏要揀上他?」
幻姬跺腳道:「我不管!」
接著含情的看了下,一臉驚愕的呆立在屋頂上斷月,笑道:「你真是個讓人奇怪的男子,多保重!"說完飄飛而起,像只美麗彩蝶,消失在這月夜之下。
暴風將地上的東洋刀撿拾起來,正要插入後背刀鞘的時候,頭上方的屋頂處傳來了衛正那冷冷的聲音:「既然晚上已與我同學有所較量了,不妨再與在下比試一下。」
暴風剛剛全憑一口氣,以及多年的臨戰經驗,才險些置斷月於死地,如今他優勢全無,加上被斷月傷的不輕,衛正散發出的氣勢,使得他明白,他並不是個輕易就能打發的對手,現在交戰,他極是吃虧,所以朝著衛正朗聲笑道:「你就這麼向一個已經大戰一場的對手,提出挑戰,不覺的勝之不武嗎?」
衛正冷哼一聲,道:「我們不是簡單的比武競技,而是為民除害。你幫助蛇王害死活人,收取他們的魂魄,惡性纍纍,實難寬恕,像你這樣的傢伙,一天留在世上,世上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險。對你,我根本就不用講什麼武術道義,就算你現在全身不能動彈,我也會在你的脖子上補上一刀,你覺悟吧!」
衛正說了不少話,這不像他。
但正是由於對蛇王一幫人,那種對生命的隨意踐踏,草菅人命的殺人魔頭所強烈仇視,所以他才會在激動之下,說了不少話。
暴風苦笑一聲,道:「沒辦法,只好將行動提前暴露給你了。」
「什麼?」兩人不明白暴風話中的意思。
只見暴風從衣袋中取出手機,撥通了號碼,道:「可以把那小娘門給綁了!」
衛正臉色一變,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暴風就在這個當口,身形一轉,飛躍離開。
而斷月則還未恢復真氣,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暴風離去,而乾著急。
衛正一轉身,就朝暴風離開的相反方向跑去,他那冷漠的神色一掃而盡,換來的是他那心急如焚的表情。
他很後悔,如今的他非常自責。
心中暗暗懊悔:我早應該想到以天國的作風,定會在斷月得罪了他們後,不會就只會對付斷月一個人。我早就該想到,天國的強大勢力,要查到他和洪詩的住處,不是件難事。我太大意了,洪詩你千萬要在我來之前堅持住啊!
斷月朝衛正遠去的方向,暗叫一聲:「不好!看他著急的樣子,天國肯定是對晚上那小丫頭採取行動了。」
想到此,全心投入,用真氣來療養心脈。
而在時洪詩,則返回自己的臥室,略帶無聊神色的,對著電腦,意興索然的在點擊網站,看著網上各式時尚資訊,絲毫不知,屋外已是黑影重重,危險正在降臨在自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