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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就是我 文 / 子韻

    戰犯軍蜜兒大人麾下大將——崔明秀是馬上將出身,一身功夫都在臂與腰上。這一刀雷鳴電閃,直叫處於那只「鞭手」與崔明秀長刀之間的夢香小姐花容失色。

    這情景,如同一隻手要拈花,一把刀要斬手,刀光森寒,冷颯了花的容、花的心,花的夢。

    為何要橫刀奪愛?為何要一刀兩段天涯永隔?為何就如此決絕不留一絲餘地?於是斯人,灰了心,灰了骨,灰了肌體,灰了天,灰了地,灰了歲月。

    灰影一閃,如一扇灰色的生死之門截住崔明秀!灰影前段呈一個銳角,這讓整個灰影形成了一把劍。

    如果這是一把劍,那麼這是一把外表低調,內心卻非波瀾洶湧的劍。殺氣旺盛,鬥志激昂,出手有去無回,凌厲無比,快、準、狠。

    崔明秀大叫一聲,長身而起,人去,鞍空。先前斬向那只「鞭手」的一刀,自然就化作了虛無。軟鞭頓時如靈蛇一般在夢香腰上繞了數圈,「蛇身」一抖,夢香臨空而起,衣袂翩翩,如飛天神女一般倒退,頃刻到了一間房屋的屋頂之上。

    房頂上,有一張姣好卻稍顯冰冷的臉龐,看年紀大概三十五歲左右,雖是經過歲月的洗禮,卻保養得極好。一身錦衣光彩照人,和夢香並肩一站,就好似一對姐妹花一樣。

    夢se,蟄伏元老級別的人物,灰衣人昔日的負心情人。夢se冷冷地一揮手,自有幾位藍衫蒙面人衝向崔明秀的手下。這些人居高臨下,身輕如燕,快步在瓦間騰挪卻沒有發出很明顯的聲響,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強手。

    崔明秀被灰影橫空出世的一擊就逼得離開了自己的戰馬,而他的手下們發覺情況不妙,也各擎著手中利器,棄馬選擇有利地形,迎上了夢se手下的藍衫蒙面人。

    一個灰衣人橫在崔明秀與夢se之間,他手中有一把灰色的劍。只是若當此時,幾乎所有人都可能會忽視了這把奇怪的劍。那是因為那個站在長街之上、冷風之中的灰衣人,本身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劍!

    夢se眼中的灰影漸漸擴大,然而她的瞳孔卻漸漸在收縮。那一個人,那一柄灰色的劍,就這麼帶著滔天的怨氣,無窮的恨意,填滿了她的視線,扎進了她的心房。

    就連崔明秀都能清楚的感覺到,這恨意很明顯並不是針對他而來,他身上並沒有先前那種如坐針氈,似芒在背的的感覺。

    「是你……」夢se說。

    「就是我。」灰衣人聲調看不出情緒的波動,但是站在他側面的崔明秀很精準地撲捉到了灰衣人胸膛微微地起伏了幾下。

    十多年的怨恨,三萬丈的烈焰,煎熬和燃燒著我。十多年來,我一直在想,當我再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要說的話是什麼,我會以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語調,什麼樣的詞語來表達我的心情。

    就是我!原來是「就是我」!當然是我,還能是別人麼?你會想到,十多年後,當我在你面前又一次出手,依然是為了你麼?而當初是你,帶著如花笑靨,在我的懷抱裡,要將你的劍捅進我的腹部,我的肝,我的心。

    灰衣人慢慢地掀開了自己的斗篷,一道顯著著、猙獰著、可怖著的傷疤,橫亙在昔日那張英朗的臉上。時刻彰顯著他內心壓抑不住的憤怒與不平。有誰知道,這一道疤痕,竟是出自昔日情人之手。

    也許崔明秀不知道,但灰衣人知道,夢se當然也知道。

    「就是我。」灰衣人緩緩轉頭,抬頭,望著夢se。

    夢香偷偷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姑姑,當她看到了那張以往山崩地裂都能不改顏色的漂亮的臉已經明顯的不自然,頓時明白了許多事情。

    「當你得到我沒死的確定消息,心裡會怎麼想的?會不會很失望,很恐懼,然後每天都睡覺不著覺?

    你懂的,我一定會回來,帶著我如山的決心,如海的冤屈。我今天救了你的親人,你可不要認為我是在愛屋及烏。儘管她還小的時候,我抱過她,帶她去看花燈,買糖葫蘆,我曾經把她當作你這個人的一部分來愛。

    這一切,並不妨礙我會窮盡我一生的精力,讓蟄伏不得安寧,讓你們潛伏在其他勢力裡,正在暗中進行吞蝕滲透的蠹蟲們一個個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斬斷咱們那位蟄伏會長伸出去的觸角手足,讓你們斷子絕孫。」灰衣人並沒有說得咬牙切齒,但誰都能聽得出他滲透入骨的怨念。

    灰衣人說罷,忽然轉身,抬手,劍指夢se。他把他背後的空檔完完全全地露給了手持長刀的崔明秀,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崔明秀沒有出手,他靜靜地看著灰衣人,似乎在等待什麼變數。崔明秀沒有出手,但有一個人卻出手了,他就是鐵牛。

    鐵牛出手並不完全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換他懷裡的「禁臠」不翼而飛。鐵牛能在大金牙手下隱藏這麼久,這麼深,人人都以為他是個頭腦簡單,心裡藏不住事情的人物,以至於個個都不怎麼提防他,本身心計就很不簡單。

    鐵牛的出手其實只是一種本能,他一下發現了灰衣人露出在他和崔明秀兩人之前這個共有的空檔,他想崔明秀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如果再補這麼一下,勝算就更大了。

    於是,咱們的二當家鐵牛哥,咬牙,揮刀!

    刀光如練,快而凌厲,突然又隱蔽,如同先前砍向自己的老大。這是鐵牛哥最喜歡的出手方式,刀光在灰衣人腦後一閃,鐵牛彷彿看到了灰衣人的腦袋翻滾而去,鮮血如噴泉一樣的急促有力的噴射在半空。

    但這一刀,竟然照亮不了那一片灰。鐵牛感覺自己的刀鋒在變得暗淡,以為如雪的耀眼都不復存在,鐵牛有一種錯覺,是自己的刀陷入了這一片灰。

    鐵牛隱約覺得不好,有些心灰意冷,有些心生懼意。

    場中包括夢se在內的另外一些高手們卻看清楚了整個驚心動魄的過程,看到了灰衣人宣洩般詭異的一劍。

    灰衣人原來的姿勢是劍指夢se。他雖然在下,夢se在上,但他身上所表現的那股氣勢卻像是他在夢se之前居高臨下。

    在鐵牛出刀的一瞬間,灰衣人手腕翻轉,灰色長劍一橫。這個動作有些不可思議,遠遠看去就像是灰衣人在自刎。

    灰衣人手上的頻率看著並不快,可是彈指間就完成了三四個動作的轉換。手腕翻轉,長劍一橫,左腳橫踏一步,鐵牛那一刀擊在灰劍上。灰衣人手腕在抖動,以一種奇怪的手法,於是鐵牛的刀似乎被黏著一般,好不著力。但只是黏了一下,鐵牛的刀就被彈開。灰衣人肘關節彎曲又伸直,整個人依然面朝夢se,目光灰暗,灰色的長劍翻轉到了自己的身後。

    以劍作刀!這一劍並沒有如何的奪目耀眼,這一劍並沒有如何的風起雲湧,這一劍並沒有如何的晴天霹靂。這一劍只是如同一個炒菜的廚師抖落黏在鍋鏟上的一絲菜屑,如同吃飯前某個大媽抖掉筷子上的水珠。

    而鐵牛,整個人從肩部到襠下,被剖成了兩半!血水內臟淋灑了一地,紅的白的黃的絳紫的……

    那柄灰劍一抖之後,又轉回了灰衣人的身前,如同完成了一生一世的輪迴。依然如前,還是那個你,還是那個我,還是那柄灰色的劍,遙指著房屋上的夢se。

    灰衣人,挺拔,灑脫,灰衣隨風。灰衣人,目光如炬,堅定地看著夢se,他手中的灰色長劍劍意暴漲,向前延伸,以至於夢se的眉心處都感覺到隱隱刺痛。夢se身邊的夢香更是感覺到了綿綿不斷的壓力從那柄灰色長劍的劍尖,隔著虛空洶湧而來。

    夢香甚至有了種奇怪的感覺:明明是隔著幾丈開外,但似乎只要灰衣人手臂一揮,長劍落下時,自己腳下的這一片瓦,這一間房,包括自己和姑姑,都將會萬劫不復地破裂、粉碎!這一劍的劍勢如同積聚了十多年,這一劍的殺意上達神明,下懾妖魔,這種力量竟然是如此的渾厚,如此的恐怖,如此的……

    偉大!原來恨的力量和愛的力量一樣,竟然如此的偉大而不可阻擋。

    而街邊的一家包子店內,春水卻隱約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灰衣人的所展示的力量無疑是極具殺傷力的,但這種因怨恨而凝聚的力量驚人的破壞力中有一種極難控制的反噬效果。在這種毀滅性的力量徹底爆發之後,毫無疑問,他的敵人會面臨沉重的打擊,但他自己,恐怕也會被這股烈焰吞噬。

    所以春水自先前出槍襲擊鐵牛退回小店之後,再一次衝出了屋子。

    「哎——」子韻想叫住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持槍躍出。

    激動個啥!這個下流胚子,一看著女人就跟個猴似的。子韻心裡暗暗咒罵著,其實她也說不清楚,幹嘛心裡老大的不爽。

    春水躍出了大門,收槍於背,一直來到了灰衣人的身後。

    他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左手一箍,從先前鐵牛襲擊灰衣人一樣的角度,上去摟著了灰衣人的肩膀。這讓在場的人不僅想起了方才鐵牛的下場,不管敵我,一時心不由自主地懸了起來。

    灰衣人當然沒有再一次抖動他那柄灰色的長劍,所以春水也沒有如鐵牛一般被劈成兩半。

    春水摟著灰衣人,似乎還在他耳朵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一會兒,灰衣人的劍慢慢地垂了下來。

    看到這裡,夢香這才鬆了一口氣。此時她驟然發覺,自己背後涼颼颼一片,原來早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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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親們,再一次半夜里拉風的發飆、深情的吶喊,慎重的聲明——我要的是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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