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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二百零九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文 / 子韻

    在崎嶇的山路上,有一隊人正在行進。

    冬天了,萬物蕭瑟。山道兩邊愈加蒼涼,卻不失另一種別樣的風景:樹葉落盡了,岩石顯得更加突兀冰冷。

    這是一種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感覺,孕育著的是力量,深埋的是希望,卻毫不功利、嘈雜。

    大家雖然因早起而犯困,卻讓這景致愉悅了心情。

    作為年逾五十的商人,肖利自然比不得習武之人,而這段翻山越嶺的捷徑,讓他不得不放棄馬車,顛簸在馬背上。

    肖利痛苦地挪動著自己快要爛了的屁股,想在馬鞍上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奈何也是徒勞。

    而與之相反的是,一旁的崔明秀吹著歡快的口哨,輕踩著節奏,享受著這難得的ziyou與奔放。

    肖利想找點事情來做做,好忘記那因漫長和枯燥而更凸顯出來的疼痛,接著他就找了個話題。

    「我說崔大人,對於海森道,小的還是去過好幾次的,何必勞煩崔大人跑一趟呢?是不是對小的不放心吶?」

    「這個你就多慮了吧。大人之所以派我去,可見這件事情很重要。」崔明秀放緩了步調,讓馬兒與肖利的並行。

    「對了,老肖,這次大人要的是哪種藥草?」崔明秀似乎才記起來,問道。

    「龍鬚草。」肖利答道。

    「哦……」崔明秀其實對這種花啊草啊藥材什麼的是一竅不通,「這個龍鬚草很珍貴?非得大老遠的跑到海森道去?」

    肖利答道:「也並非如此,只是近幾年,對於藥草來說,也算得上是荒年了。產量少,自然就彌足珍貴了。」

    「那我們這次帶的錢夠不夠?」隔行如隔山,崔明秀對這個行毫無概念,也不知道這個龍鬚草貴到什麼程度。

    「這個……不好說……」肖利搖了搖頭,「我想應該是夠了吧。那邊還有我的老友,要是不夠,我這張臉面,也值得個百金賒賬吧。」

    「當真這麼貴?」崔明秀一聽,愣了一下,心想百金還買不動一株破草了?

    「我也只是說說,我想不至於貴到這麼離譜,蜜兒大人給的錢,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對了,」崔明秀又問道:「蜜兒大人是怎麼跟你說的,錢不夠或者沒有貨要怎麼辦?」

    「蜜兒大人沒說這些啊。只說要我去買來龍鬚草。怎麼,崔大人也沒問?」肖利鄒了鄒眉,顯然始料未及。

    「這個……」崔明秀沒有說話,想起蜜兒那天對他說的話。

    「這次去海森道,你跟著肖利一起去。十天之內,把東西帶回來給我。記住,最多十二天,我要見到東西。」

    剛開始崔明秀還以為不就是一點藥草麼,去買了來就是,就是時間趕了點。不過算算來回的路程,除去六七天,還有三四天買東西,也綽綽有餘了。

    現在崔明秀明白了,看來這次任務還是有那麼點難度的。

    崔明秀不是傻子。蜜兒的意思很明白,不管買得到買不到,買得動買不動,在十二天之內,她必須看到東西,就這麼簡單。

    有味道的女人……崔明秀心想,放心,我的蜜兒大人,我心中的玫瑰,我的最愛,我的女王,有我在,一切都將為您辦得妥妥當當的!

    想到這兒,崔明秀雙腿一夾馬肚,又回頭催到:「快點了,老肖,你這速度和烏龜有的比了!」

    「來得及,來得及……哎呦喂……」肖利無奈地催馬跟上,屁股上傳來鑽心的疼痛讓他的聲音變調,「這是最短的路程了,哎呦……您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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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森道的海邊,太陽升起得更早一些,子韻難得起了個大早,因為一想到今天就要帶隊行動了,有些興奮。

    不過當她看到春水遞過來的行動方案時,就立刻被氣得快冒煙了,因為上面就寫了一個字,還是一個龍飛鳳舞的古體字!你丫的練書法呢!?

    子韻強忍住滿腔怒火,讓自己很有風範地坐到屬於她的位子上去。

    「給大家解釋一下這個字的意思。」子韻用不高不低的音調說完這句,低頭抿了一口茶,也不看春水。

    春水呵呵一笑,說道:「大小姐,這個字念『等』。」

    子韻白了他一眼,心裡罵道,「你當我文盲呢?!!」

    「接著說。」子韻冷冷道。

    「昨晚有兩隻老鼠吵得我沒睡好,現在直犯困。」春水打了個哈欠,似乎答非所問。

    子韻很聰明,她看了看炎亓,見他點了點頭。

    「嗯。你認為應該怎麼辦?」子韻轉過頭來,看著春水。

    「以靜制動。」春水端起茶盞,敬了敬子韻。

    這個動作似乎有些挑釁的意味。子韻大大咧咧的也沒感覺到什麼,倒是芸暗暗扯了扯嘴角,而這一絲微笑又不經意被炎亓捕捉到了。

    炎亓心中一動,又立刻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像犯了錯的小孩一樣,拚命要忘記自己的所作所想。

    春水並沒有為自己被芸看穿了心思而覺得不爽,下一刻,又很開心地微笑起來,因為他腦子裡惡作劇似的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讓芸有那麼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嘿,這小子好像對你有意思。」

    子韻高高在上地坐著,看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臉色一會兒這樣,這樣一會兒那樣,憋得慌,爆出一句:「你們都在想些什麼?」

    這一句話,讓炎亓和芸又各自糾結了那麼一瞬間,可是這兩個冷血動物,很快就用冷血和無動於衷掩飾住了自己的思想。

    春水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提了起來,尤其是那邊的藍色和哲別。藍色一直情緒不怎麼高,而哲別看著她的女神這副樣子,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想大家都在想怎麼對付大金牙吧。」春水說道,「我先來說幾點。由於帥中行對藥草生意不關注,所以大金牙這號人物我們知之甚少。那麼我們可以進行如下猜測:

    第一、大金牙只是一個純粹的商人。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好辦了。商人麼,自然是有錢好辦事。當然,我們不會用錢去買通他。但是愛錢的商人更愛命。所以我們不需要花錢。

    第二、大金牙不僅僅是一個商人。他可能和地方官員或者地方勢力,比如幫會、割據力量等有所聯繫。這裡也分兩種情況,一是純粹的買賣合作關係,二是為其爪牙。而根據水羅灣鄉親們的說法,大金牙和當地官府有所聯繫是已經確認的事實,那麼第二種可能也就成立了。

    那麼到底是第二種的哪一種呢?我們還不知道。所以我們還不能輕舉妄動。

    我們的目的不是大金牙的命,而是水羅灣的藥草生意。如果可以,讓大金牙為破黑所用,如果不行,扶植新的代理人。」

    如果是極品在這裡,他一定會立刻反對,說什麼「大金牙此等為非作歹的不法惡徒怎能和他們牽扯」云云。但子韻顯然是已經忘卻了那些「遊俠」應有的風範,居然點點頭,「那就一直等著?我想我們需要點行動。」

    而這方面春水似乎與她「臭味相投」,他淡淡然道:「那就禮尚往來唄。」

    子韻看著春水,「你說白天?」

    春水笑了笑,又看了看炎亓,看了看芸,「白天和黑夜有區別嗎?」

    子韻嘟了嘟嘴,意識到他說得對,對於高手來說,白天和黑夜是沒有區別,指不定白天還更好,視野大呦!

    會議結束,大家都各自做各自的去了。

    子韻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正準備回房,看見店小二端著一盤水果進來,看樣子是春水叫的,他還掏了小費給小二。

    「真是奢侈。破黑要全是這麼鋪張浪費的人,那還得了!」子韻心裡如是想,卻毫不客氣地走了過去,拎起一竄黑莓。

    「我說,赫連春水,你倒是說說這裡什麼時候結束?極品可不許我離開太久的。」

    春水笑道:「我的大小姐,到底是極品聽你的,還是你聽極品的哦?」

    「切!本小姐這是公務繁忙!」子韻急了。

    春水臉上笑意愈濃,小聲道:「這才沒兩天你就玩膩啦?」

    都沒人陪我玩!子韻心裡想著,嘴上卻說:「你少說廢話,快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並不是沒人陪你玩,去詩會、風花雪月的地方你又玩不來。晉峰那個小個子只會幫你買雞爪,那個小胖子夜除了上樹掏鳥下河捉鱉,還能玩出啥花樣呢?

    春水當然知道她想什麼,暗暗一笑。

    「這個……真不好說,我又不是神……」春水老老實實地答道。

    「你早說這句不就得了!」子韻生氣道。

    春水也不生氣,戲謔的顏色又浮上臉龐:「老闆你稍安勿躁。其實就算哲別沒she翻那條船,就算大金牙第一天就俯首稱臣地歡迎我們,我們還是得在這裡玩上個十天半個月的。」

    子韻沒聽懂,的確沒聽懂,「什麼意思?」

    春水把頭湊了過來,小聲說道:「您那,現在不能在破黑總部。老虎在山頭,狐狸不會露尾巴。」

    子韻聽罷,眨了好幾下眼,大聲說道:「你們在搞什麼?麻煩你一次說清楚!」

    「噓……」春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並且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子韻。

    「你少來這一套,打開你的賊耳朵不就好了!」子韻不以為意,又大聲說道。

    子韻當然不是傻瓜,她清楚春水指的是什麼,但她的確是非常不以為然,看著對面這傢伙鬼頭鬼腦的樣子,甚至有些懷疑他存著什麼不良動機,是不是打算挑撥離間,破壞破黑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

    春水看著子韻的臉色,知道自己好心再一次成了驢肝肺。他歎了口氣,真心覺得自己幹嘛要在這裡浪費時間,自己其實不止一個法子可以搞定那半張圖,何不快刀斬亂麻地拿下那半張圖,解決了自己的身世問題呢!

    春水無奈地聳了聳肩,讓理智再一次戰勝了「邪惡」,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嘛!好吧,是這樣的,我們打算試探下一個人。」

    「誰?帥中行?」子韻問道。

    春水點了點頭。

    「你們?你,還有誰?」

    「極品。」

    「就這樣套狐狸?連老虎一起套了?你們好大的膽子!」子韻得知被蒙在鼓裡,哪能不生氣。又想起自己要來這裡的時候,極品是萬般阻撓,原來都是作秀!

    極品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會演戲了?對了,就是自從這個赫連春水出現了以後!哼!看來真是讓這一顆老鼠屎,打壞了破黑一鍋大好的湯呀!

    春水再一次展現了他良好的表演天賦,無辜地眨了眨眼,「老闆不要生氣嘛,我們這也是為了破黑好。您想啊,那帥中行,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心思是何等的縝密。而且他若真有什麼想法,肯定把你當做核心盯得死死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變故。所以我跟極品商量,就把您給一起套了……」

    子韻腦子裡立馬湧現出無數念頭。其中一個就是,極品居然這麼信任春水,如果這個赫連春水想動什麼念頭的話,自己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呢!不行,帥中行得搞定,你,我就更要搞定!不是不是,一切為了破黑……

    「那總部那邊都安排得妥妥的了?你們擅自做這樣的安排,要是造成無謂的傷亡,我可決不輕饒!」

    「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春水一如既往的自信。不,是自大,至少子韻絕對是這麼認為的。

    子韻也沒耐心聽春水講他們如何如何挖的這個萬無一失的陷阱,她選擇信任,她信任極品,也相信房、夜、晉峰他們的能耐,至於這個春水嘛,還只能算是湊合!

    春水看著子韻有點鬱悶的臉,有點過意不去,拎起一串藍莓送到她嘴邊,「來,消消火。」

    子韻不知怎的,就想起那日在翠雲樓裡,那個妓女往春水嘴裡送葡萄的場景,沒來由地老大不爽,忍不住嘀咕了句:「se胚!」接著從盤裡左手右手各拎了一串,逕自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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