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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最高明的殺人手段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11-09

    「哈哈,你這個蠢豬,以為本官會放過你?本官會說術士領著你倆在峭壁上作法,忽然飛沙走石,吾在一旁目不能視。待平靜,草坪上已失去爾等蹤影……」鎮守越說越激動,一時只覺得心隨電轉,思如泉湧,文路無比開闊,竟然連公文如何寫就都想好了。

    鎮守滿臉紅光,面部肌肉卻是極劇地扭曲著,兩眼充血,嘴皮手腳都直打哆嗦,「我熬了這麼久,容易麼我,真是女神眷顧啊,我會給你們發厚重撫恤的,放心地去吧。

    而我,會拿出一大筆錢給上頭封口,然後借口兩村鬧出人命,將此地充公,轉手就批文賣出。當然麼,是我的人買下啦。我抓緊時間,二十天之內就飭理完畢,圍起一個大院子,前院穴點住人,後院穴點將我父母骨骸移來合葬……」

    鎮守大人一邊說著,手下卻是沒閒著,將政務官拖回了草坪,將其實尚未完全斷氣的政務官推下了山崖。又謹小慎微地處理好血跡,將那塊砸死政務官的巨石一併扔下了山崖。

    這下才是萬無一失,誰也不能分辨是先砸死的,還是直接摔死的。等鎮守大人忙碌完畢,自己也是累得夠嗆,跌坐在草坪上大口地喘著氣。

    天色真不早了,又這麼一折騰,還沒等下到山腳天就黑了。鎮守大人掙扎著站了起來,雖然有些疲倦,但想到今後的美妙前景,又增添了動力。

    起風了,風很大,當真就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了!鎮守大人不由感歎,最近老是心想事成啊。

    起風還是要走的,鎮守晃了晃身體,揉了揉眼睛,又用袖子遮擋著眉頭,辨認著來路的方向,在極差的視覺條件下小心前行。

    心裡沒來由的發慌,甚至比剛才連殺兩人還緊張。似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又說不出所以然。還是盡快離開這個地方為妙,鎮守打定主意,加快了步伐。

    突然,感覺伸出去的左腳似乎踏空了,鎮守右腳緊跟著也發軟,整個人身體往下撲了去!飛沙走石之中,鎮守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懸空了,慌亂中,雙手亂抓,好歹扣在了一個實處。

    除了手上還扣著土石、草皮,整個身體觸及之處皆是空蕩蕩的,自己好像就在懸崖邊上?難道……不對啊,剛才視線雖然模糊,不過仍然能辨別前方就是密林,那中間是下山的道啊!

    彷彿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拚命把自己往下拽,鎮守左手扣在草皮上的手一滑,右手扣著的一塊石頭再也無法承受他全身的力量,跟著被拽出土來。

    高速的下墜中,鎮守一樣的視覺模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原來我真的也掉下懸崖了……

    「啊——」一聲慘叫迴盪山崖中,很快就消失了。

    風小了,飛沙走石也停了。

    不遠處,那位頭上橫插著只碧玉簪子,身著常見遊方術士的那種寬袖口,斜開襟長道袍的男子正以那種悲天憫人的眼神看著這邊。

    此人長的儀表堂堂,寬額微鬚,面如冠玉,一臉正氣。他負手站在那兒,微風吹拂之下,恰如臨風玉樹,神情甚是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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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間屋子,一燈如豆。一位發蓄長馬尾的黑衣青年正在與一位面上有疤痕的灰衣人談話。

    「少爺,經過暗查,蕭恩母子是十五年前離開河梁道,到這邊來投親。當時蕭恩的父親和人謀財害命,雙雙被判死刑。他母子倆受人歧視,實在生活艱難,這才到了兩江道。

    接著我派人去了河梁道,果然不出您所料,根據河梁道那邊打探過來的消息,蕭恩幼時有一最要好的玩伴,此人名叫魚長機,他的父親正是與蕭恩父親的那位死囚同夥。

    因為這件事情是魚長機父親主謀,據說蕭恩一直耿耿於懷,其後很長時間裡與魚長機勢同水火。魚長機隨後也離開了家,傳聞是跟個術士走了。」灰衣人思路非常清晰,敘述得也很有條理,三言兩語就交代得一清二楚。

    「衡羊鎮這邊目前情況如何?」

    「蕭恩連夜帶人上山尋找,又經過了兩天的尋找,才在山澗下依次發現了鎮守、政務官、捕頭三人的屍體,已經摔得面目全非,又有野獸啃食,已經不成樣子了……」

    黑衣青年一笑,俊臉上浮出譏諷之色,打斷道:「他倒是作的好戲,若是真有心找,依他的能力,當晚就能找到了罷。」接著他又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好,你繼續。」

    灰衣人道:「術士屍體沒找到,不過有一些破碎帶著血跡的衣物,經過辨別,眾人認出是術士的長袍,官方判斷,也許是被野獸吞噬了。

    上面很快給鎮上派遣了一名新鎮守,蕭恩升為政務官,也有人遺憾地說,要是蕭恩早一些就到政務官這一級,說不得走走門路,如果鎮守這個位置也是他的了。治安官目前還沒任命,還由蕭恩兼任。不過蕭恩推薦了一位尼斯威爾道的行內人,叫朱治的,做了捕頭,也許是新鎮守需要摟羅人心,就通過了。

    蕭恩上任以後,行事倒是可見手段,帶著新捕頭下了兩次村,就談定了糾紛,那塊地經過丈量,依照兩村臨近的方向,各分一半,目前倒也都沒話可說。」

    黑衣青年又是一笑:「魚目混珠,這個『珠』就是朱治,朱治者,魚長機也。蕭恩好手段,好心計啊。

    最厲害的殺人手段,就是分明他沒動手,他要殺的人就一個個的死了。你看這蕭恩,從頭到尾幾乎沒他什麼事,你就算要追究術士,也追究不到他身上,清白得很吶,一點嫌疑沒有。

    若不是魚長機沒死,這個唯一的漏洞存在,這件事情當真是天衣無縫,還拿他一點辦法也無。」

    「起初我心中也是一團迷霧,經過少爺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這蕭恩看來也算是個人才。」灰衣人臉色拼出一副笑意,不過看起來卻非常的僵硬。

    「只是這人留在身邊,怕遲早也是個隱患,而且你不知道這個隱患會什麼時候爆發。」黑衣青年說。

    灰衣人道:「少爺,您要做大事,目前最缺乏的就是人才。而這人才,光靠我們自己培養,是遠遠不夠的,而且也來不及了。

    我是從蟄伏出來的,他這種人,我自信還能控制得住。我打算拿下魚長機,然後逼蕭恩與魚長機為您效命。至於他母親,合適的時候我們會遷到嶺南道那邊安置。」

    說罷,灰衣人冷冷一笑,那神情,彷彿已然將蕭恩這個人掌握在了手裡。

    黑衣青年想了想,道:「不錯,這個蕭恩,如此精於算計,一干人等,也許還包括了魚長機在內,將這些人的性格,想法,**,行為等等一一算計不差分毫,沒有十幾年的造化,也出不來這樣的人才。不用他,也實在可惜了。

    他母親要好生對待,讓他及無後顧之憂,命門抓在咱們手裡,也讓他有些顧忌,好安心做事。」

    「是,少爺。屬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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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九,小雪。

    尼斯威爾道予蘇城。

    位於南方的此地,雖然沒有下雪,只是一大早,冷風呼呼地吹著,讓氣溫一下降了下來。天氣陰沉沉的,街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顯得有些冷清。

    翠雲樓,本地最大的風月好去處。一間包廂裡,一名歌妓盤腿坐在榻上,捧著豎琴,歌聲婉轉。

    包廂的門是開著的,似乎是因為包廂主人在等自己尚未來到的同伴。然而只有蕭恩自己清楚,他是在等人,不過確切地說,他等的不是同伴,而是自己的主人,那位少爺。

    穿著錦緞棉袍的蕭恩顯得很臃腫,好像很怕冷,將雙手都攏進了袖管裡。整個人紅光滿面,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

    蕭恩知道,附近至少有三個自己的同伴,其中包括喬裝打扮的魚長機。只是蕭恩不知道,他會以什麼面貌出現。至少,蕭恩目前還沒發現他。

    蕭恩面帶微笑,半瞇著眼睛,靠在軟墊上,似乎陶醉於歌曲之中。

    忽然,他睜開了眼睛。從這個角度看去:寒風中,街景蕭瑟,枯葉飄零,有三個人從側面的樓梯走上了翠雲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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