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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刀來!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11-06

    「刀來!」阿南冷哼一聲,將手一揮。

    牛三就在他身後。通常這種情況下,牛三會將他的橫刀抱在懷裡,站在一個熟悉的角度,從那個角度,阿南一探手,就可以橫刀出鞘。

    「來了!」牛三應道。話音剛起,猛地有一陣刀風從腦後襲來,阿南大驚,側身幾步掠開,險之又險地逼開了這一陣來自身後的攻擊。

    「牛三!」阿南怒視著自己最得力的小弟,猶自是滿臉的不信。

    牛三卻沒有迴避阿南的目光,他顯得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南哥,我跟你這麼多年,打生打死,從無半點怨言。可你一直就當我是個沒腦子的傻瓜,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

    本來就算到了今晚,我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的。彪子死了,拿下這塊地盤,難道我就不能獨當一面?今晚是除掉老鬼的最好機會,可你完全沒有這個心思,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能撐得下這個場面。」

    牛三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南哥,出來混,都一樣,我也想出位的。看來你真的是落伍了,該讓位了。大嫂答應我,做掉你,你名下的所有生意就算我的了。」

    這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小弟麼?還是那個憨厚、腦子不太轉動的只會出力的牛三麼?

    阿南怔怔地道:「牛三,以往是我不好,沒顧得上你的想法,只是,你掩著藏著也太深了。」

    牛三神情露出一絲憐憫,可這個時候,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這個小寡婦雖然不知道深淺,但從她敢自己一個人出來,想必也是個不易給的角色。前有小寡婦、悶熊攔堵,後有牛三持刀截斷,自己赤手空拳,當下還是想想辦法怎麼逃生才是。

    小寡婦卻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柔聲道:「南哥事到如今,還想逃麼?就算你逃得掉,江湖雖大,怕也再無你南哥的容身之地了。

    亡夫屍骨未寒,你卻來搶地盤,又貪圖小女子美色,欲行逼姦之事,老鬼哥仗義挺身,反被你殺害,幸虧悶熊哥識破你的伎倆,又有牛三哥大義滅親。你從此光桿一個,沒人手沒地盤,又失去了江湖道義,還能跑到哪裡去?」

    旁邊的悶熊滿臉得意,幾乎就要開心得大笑起來。

    阿南也笑了,事到如今,就是死,也要死個痛快。他突然發動,整個人如一隻出擊的獵豹,朝小寡婦衝去。

    小寡婦斂眉肅然,忽地雙手在胸前結成了一個奇怪的手印,嘴裡唸唸有詞。

    藉著滿天的星光,在場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寡婦與阿南之間那一段如鋪著層薄霜的地上,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如同烈日熏烤之下,高溫造成光線的扭曲,原本堅實的地面居然呈現了一種流質狀的浮動,要是一腳踩下去,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

    土系魔法!阿南猛地醒悟過來,這個小寡婦,竟是個魔法師。

    毫無徵兆的,阿南後腳跟一頓,運動中身形流暢,來了個180度的折返,整個人卻改變了方向,朝牛三撲去。一時間,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禁暗自為他的精彩身手叫好。

    別人暗自叫好,阿南心裡卻暗自叫苦。牛三可是自己手下最能打的,而悶熊,也是老鬼手下最能打的,這兩個人加在一起,自己又沒了趁手的武器,怕都難得討好,況且再加上對方還有一個魔法師。

    那邊的悶熊,瞅著機會,繞開了剛才小寡婦施法的那一條大道,準備從側面包抄上去。而小寡婦,則打算再一次施法,她在考慮,同樣是干擾,是用一個纏繞術來禁錮好呢,還是弄一個寒冰延緩術來延緩對方比較好?

    可就在這時,場面上瞬間發生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變故。就在悶熊奔跑之中,突然一道黑影以一種幾乎是人類難以企及的速度裹了過來。與他相比,悶熊的動作比一隻大笨熊一樣還要遲鈍,比中了寒冰延緩術還要緩慢。

    悶熊心悸之下,砍刀亂舞。他舞黑影也在舞,譬如千樹萬樹梨花開,當中又有寒芒,比天上的星星又耀眼,更攝人心魄。

    毫無疑問,悶熊快不過別人,論舞,他也舞得沒人家好看,所以他輸了,輸得五體投地,趴在了地上,砍刀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自己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在悶熊與黑影交手的時候,小寡婦其實並沒有閒著,心念如電轉,瞬間作出了一個決定。她決定先用一個流沙術,索性將悶熊與黑影一同陷入其中,然後施展一個「雷神之怒「的卷軸,一舉轟殺對方。至於悶熊麼,順手除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寡婦作出了決定,當然便立馬實施了。她雙手再次在胸前結成個手印,念出了咒語,雙手間開始裹著一層淡金色的光芒。等到光芒愈盛,便是魔法完成之時。

    可她似乎感覺到眼角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猶自來不及判斷究竟是不是幻覺,一道刺骨的寒意已經貼在左側腦門上,讓她隱隱地感到刺痛。她的咒語也因此被打斷了。

    「叭」心中若有若無的一聲脆響,至此,她在右側某個區域布下的魔法警戒這才驟然破碎。

    小寡婦慢慢地轉過身去,她看見了一個灰色的斗篷,一把灰色的劍。這種顏色,幾乎與這種星空下的夜幕混為一體,難怪剛才一閃而來,自己還以為是幻覺。

    看不清這人的臉,而那把灰色的劍猶在自己的腦側顫動不已。小寡婦相信,若是自己有什麼異動,這把劍會毫不猶豫地刺穿自己的腦門。

    好凌厲的一把劍!好詭秘的一個人。

    而等到這個時候,那邊的悶熊已經「舞敗」倒斃,阿南與牛三之間的對決也停了下來。

    估摸著對方的身形,小寡婦嬌笑一聲,軟軟地說道:「這位爺……」

    「你那一套對我不管用,」她的說話被灰斗篷打斷了,對方的語調很平淡,似乎沒包含任何的情感元素,「你屬於權杖還是戒指?」

    小寡婦一愣,再也笑不出來了,感覺著腦門上劍鋒的寒意,想了想,她決定還是開口:「戒子。」

    「戒指是從皇冠分出來的,夢色你該知道吧?」

    「她是我姑姑。」

    「我不殺你,你回去告訴她,灰衣回來了。」灰斗篷收劍,小寡婦這才壓力頓消,她長長地鬆了口氣,忽然發覺,自己沁出了一身冷汗,背上涼颼颼的,已完全被打濕了。

    黑影朝自己走進,阿南這才發現這是一個黑衣青年,頭上蓄著長長的馬尾,手持一把白櫻鐵槍。

    「不要想著翻盤,我們現在還沒有對付他們的實力,蟄伏是一個龐大而隱秘的組織。現在你該清楚你要做的是什麼?」

    這麼說是要跑路了?阿南暗暗歎了口氣。他將目光再次移向了那邊有些茫然的牛三。牛三是唯一知道劉穎和自己關係的人,他是一定要死的,否則劉穎就不安全了。

    這人當機立斷,倒是個人才。黑衣青年看在眼裡,面上露出讚許的神色,微笑道:「只是沒有了兵器,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將他拿下?當然,我也可以幫這個忙,平生最恨兩件事,一是棒打鴛鴦,二是手足相殘。」

    阿南嘴角彎出一弧笑意,臉上充滿了自信,他還以牛三那種帶著一絲憐憫的目光,嘴裡說道:「就他這樣,我能打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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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九,小雪。

    尼斯威爾道予蘇城。

    南方並沒有下雪。只是今天一早,冷風呼呼地吹著,讓氣溫一下降了下來。天氣陰沉沉的,街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

    予蘇城與兩江道、海森道接壤,這一帶屬於三道交界。按照平時,這裡可是個熱鬧的去處,在冷空氣突然襲擊的情況下,今日未免顯得有些冷清。

    阿南依然一件單衣,反而還敞開了胸襟,露出幾塊結實的胸肌,完全無視撲面而來的寒風。他的橫刀就擱著桌上,在他最方便拿取的位置。

    阿南單獨坐在一張桌子上,喝著熱湯,吃著大餅。這間飲食鋪子的對面,是本地最大的風月好去處——翠雲樓。

    忽然,阿南以不易為人所察覺的細微,眼睛往對面一瞥。

    寒風中,街景蕭瑟,枯葉飄零,有三個人從側面的樓梯走上了翠雲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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