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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找不到答案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10-18

    對面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幾乎就是一個農夫,大概也有60多歲了,不知道怎麼的,子韻突然想到了伍爺爺。

    住在村裡那口水井邊上的伍爺爺,很久不見了,你還好麼?

    伍爺爺獨身一人,沒有老伴沒有子女,他幾乎是看著子韻長大的。子韻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會變戲法一般的給子韻掏出些栗子瓜果,或是一個手工雕刻很粗糙的木頭美人。

    他總是用慈愛的神情看著子韻,笑的時候,臉上佈滿了條條皺紋,眼睛幾乎瞇成了其中兩道。每當子韻哭聲傳來,他幾乎都是第一個從屋子裡竄出來,像火燒了尾巴的一隻老貓。

    面前這個老人,和伍爺爺長得那麼像。一般的年紀,一般的滿頭白髮,眼角邊的皺紋如乾裂的田地,如果笑起來,眼睛一定也會瞇成一條線吧。

    可老人此刻滿臉的驚恐,雙手劇烈地顫抖著,姿體語言表露出他的無比慌亂,顫抖中,他手中的長槍居然朝子韻胸前捅來!

    子韻知道,自己能很輕易的閃過,她一點也不擔心,她想嚇唬這老人,或者勸他馬上離開,要不狠狠地踢他一腳讓他知道這裡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可是不管子韻怎麼想,也只是想而已。就在子韻隱隱感覺到了什麼,嘴裡剛來得及喊出「不要……」之際,寒光一閃中似有野獸低嘯,老頭的頭顱飛了起來,脖子斷口處如泉般噴射出一道血光。

    一名穿著棕紅皮甲、胸前袒露著一叢濃黑茂密胸毛的魁梧戰士從子韻及老頭屍體旁掠過,還回頭望了子韻一眼,在他繼續向前衝去的身影裡,子韻聽到他在說:「小心點,妞!心軟可是你戰場上的致命傷!」

    子韻知道他,他是紅獅戰隊的隊長,大家都稱之為「殘暴的胸毛」。

    戰鬥持續時間不長,基本子韻一方算是大獲全勝,混戰中被對方的箭射死了一名僕從,還有四名傭兵和僕從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敵人留下了二十具屍體這樣,如同來的時候一般,其餘的快速而毫無聲息地退卻了。

    而這一場戰鬥,子韻突然感覺到從沒有過的疲憊,而這種疲憊更多是體現在心理上。

    為了更好的生活,我們非得要這麼去廝殺麼;而我們的敵人,他們又為了什麼在拚命?今天我們殺死了同類,最後我們是不是也會這麼被同類殺死?

    子韻長久的思索著,在這個倫理道義顛覆的年代,她找不到任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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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覺這夥人好奇怪,良莠不齊,依照我看很多人就是農夫。」月色一腳深一腳淺地行走在泥濘的道路上,背上都濺了不少泥漿。

    押運不是旅行,不是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至少目前完全看不到一般若童話中那種行走江湖的灑脫。

    由於昨晚忙活了一晚上,今天清晨的隊伍故意多休息了一會。大約走出一個多時辰這樣,這段山路似乎進入了另外一個天地。

    天上下著綿綿細雨,地上看這路況也大概是連續下了好幾天雨的模樣,子韻的小牛皮靴子現在已經肥大得像對小桶,完全分不清她腳上穿著的是何款式,是何質地。

    子韻悶不做聲,昨晚的事情以及今天的路況讓她心裡有些煩躁。夜走在稍後,本來子韻是和他並排走的,不過後來子韻果斷的和他拉開了距離,因為他幾腳下去,濺起的泥水足以將子韻盤在腦後的那頭烏黑長髮變成蜂窩狀。

    「我看是附近佔山為王的,嶺南道我熟悉,現在外面沒什麼活路了,都在招兵買馬,權勢大的就搶道占城,一般的就奪鎮壘村、小的就據山建寨。

    一夥人進了村子就整個村子地拉走,不去就殺了;那些農夫也沒什麼選擇,不去就算不當場被殺,留下也不安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殺過來另一夥人。」說話的是「殘暴的胸毛」,

    胸前袒露著一叢濃黑茂密胸毛迎風招展,棕紅皮甲上泥斑點點,使得他看上去跟只斑點豹似的,別看他一副彪悍兇猛的外表,說起話來還是頭頭是道的。

    房的青衣同樣狼狽,他抹了抹臉上的細雨凝成的水珠,說道:「有幾個還是不錯的,那偷襲子韻幾個,使兩頭釬的、使柳葉刀的,六角錘的,還有個弓箭手和法師,都讓人有些印象。」

    「哈哈,六角錘的力氣好大,就是傻頭傻腦的,」夜哈哈大笑,有些得意的樣子,「弓箭手沒看到,法師好像是那個叫暗夜的潛行者殺了。」

    「弓箭手也是他殺的。」月色向前眺望,遠處的一個小坡上,那個黑色的斗篷在細雨中彷彿變成了一座雕像,而在他低頭看路走了兩步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原來黑斗篷所在之處已經空空如也,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在那裡出現過。

    「子韻,」藍雨一身盔甲盾牌的,還披著個幾乎變成黃色的紅披風顯得苦不堪言,她在前面回頭招呼了一聲。

    子韻正走神,旁邊人說話也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模模糊糊聽到有人叫,連忙有些答非所問地說道:「我就殺了一個農夫……」

    這一段路,讓隊伍中三輛供人乘坐的、雙馬牽引的車子,成了第一批被丟棄的物品,其實別說是馬車,這段路就是騎馬也是件危險事情,道路太滑,馬匹容易受傷不說,要是一不留神,就有連人帶馬滑到坡下、坎凹裡的可能。

    所幸載貨的大車都是特製的長型略窄式樣,如今牽引馬也由雙匹調整成了一匹。覆蓋著防雨篷布的十五輛大車在那些僕從的吆喝、推拽之下正在艱難的跟在隊伍後面,僕從們個個幾乎都成了泥人,很多人臉上都看不清面目了。隊伍只能維持著緩慢的速度,在勉強中繼續前進著。

    「來,和我一起遮遮,」淪陷從後面撐著一把油紙傘與子韻並肩遮到了一處,「看你頭髮都濕透了,」淪陷玉指纖纖,在子韻頭上幫她理了理,又看著她無精打采的樣子,便安慰這個女孩:「這一身是有些難受,再往前面走一段就快到哨卡了,我們再堅持下。」

    子韻對淪陷笑了笑,點點頭。

    「大家加把勁,過了哨卡,路面就好走了!」背著一把大弓的漢子牛頑石在細雨中大喊,又拍了拍手,作了個給周圍人打氣的姿態。

    此時,假如從高空俯視,會看到這支隊伍拉成了一條「長蛇」,在細雨泥濘中,緩慢的依著彎曲的山路,向前「蠕動」。接近正午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那個很傳統模式的、由灰白石頭房屋與削尖直立的木欄柵搭配構成的哨卡。

    兩層高的哨樓後面,隱約能夠看到細雨中升起淡淡的青煙,聯想到這個時間段,想必就是炊煙。這讓發衫濕漉漉,飢腸響轆轆的車隊眾人居然看出一絲溫情的意味。

    淪陷的車隊還是要走小道為主,但這裡依然是前進的必經之路,過了哨卡,前行不遠有個十字路口,一邊是官道一邊是山林小道,在那裡車隊才能進行下一個選擇。

    哨卡大門外的設欄崗根本就沒人,一截三角狀的長形木欄樁子橫在那裡,子韻眼尖,一下看到了哨卡樓上、瞭望牆邊、房簷下蜷縮著的士兵輪廓。

    月色早將弓箭手全部往四周散開佈置,並約定了動手的暗號,他們將在最壞的情況發生後首先展開狙擊。

    「大人,請開開門,過路的∼」一個僕從在木欄樁子前朝裡面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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