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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一百一十章 黎明前的戰鬥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10-17

    這個時候,子韻沒忘記死盯著斗篷的方向。因為那裡,殺招即將迸發。

    事情又一次出乎意料,斗篷的吟唱聲似乎以一種走調的方式短促的尖銳後變得沉悶,然後子韻這時才看到一個黑影出現在斗篷的背後,似乎拿著什麼東西從斗篷的頭罩與披身的結合處往外抽拉。

    然後,斗篷抖動著,扭曲著,如一團爛泥坍塌下去,胸前的銀色光團變淡,很快消失了。

    潛行者暗夜!在那個黑影消失之前,子韻認出了斗篷後的那個黑暗的身形。

    勁風再次從右邊襲來,那柄六角稜形大錘此刻正持在一個袒胸露乳、一身筋肉疙瘩、披著個農家小布褂的巨漢手上,大錘沉若千鈞,在子韻眼前出現,變大。

    「噹」∼子韻沒有調整的餘地,只得架起的雙刀更接住這一記猛擊,在力道與武器上雙重吃虧的影響下,子韻感覺自己的虎口似乎在疼痛中撕裂開來,雙刀幾乎脫手而去,火星一閃中,子韻覺得右眼下微微一疼,好像有什麼東西劃破了皮肉。

    六角稜形大錘再次刮起了死亡的勁風,不顧一切阻擾,以不惜砸爛、粉碎一切的霸道,尋找著它前面所有可能的事物,渴望發生一次痛快的碰撞。但接下來的這一次碰撞,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

    「光!」如千斤巨閘落下的威勢,大地彷彿都在動搖,樹木好像都在顫抖,聲音在山林中迴響不絕,傳出老遠,遠處的宿鳥被成群的驚起,撲拉聲和前面撞擊的迴響聲交雜在一起,如浪潮擴散。

    夜,與一條鐵鏈拴著的兩柄大斧,擋在了巨漢身前,如果仔細看去,你會發現黑暗中,他粗壯的手臂上、胸前、腰背的的肌肉如蟲子般的蠕動著,渾身散發出一種凌冽的戰意。他怒目圓睜,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來!繼續!」

    接著是毫無懸念的兩聲大吼,然後就又是幾聲轟然的金屬撞擊聲,如果你是子韻,你會發現,此刻在他們周圍,對一個正常聽覺的人的耳朵是一種什麼樣的折磨。

    子韻不想留下幫夜的忙了,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變成個整天「啊…你說什麼……大點聲……」那樣的老人。

    她朝左邊尋去,她要找出先前那個樹幹背後的偷襲者,那個人讓她很厭惡,像一條隱藏在森林中的毒蛇,陰險、卑鄙。

    子韻感覺右邊眼下有些異狀,她用手一抹,感覺有些黏糊糊的,想是剛才劃破的地方浸出了絲血跡。

    就在這時,她突然有了一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眉心一跳。就在她猶豫著是不是要停下腳步的時候,她感覺腿上隱約有一種壓迫感,甚至是刺痛感。

    樹林裡雜草叢生,植物枝葉交錯,看不到什麼異常,可子韻相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是一種形成於武道的修行中,並在長期戰鬥生存的環境下得以強化的本能。

    子韻拔地而起!如雁去寒潭,驚鴻一瞥。下一刻,她所站的位置邊上,那一片草叢突然矮了一片,然後是切口平整,斷草飛揚。子韻臨空翻轉了整整一百八十度,變成一個頭朝下,腳朝上的倒立狀,雙腿一夾,扣住了樹幹,雙刀如快剪,朝下往一叢植物中絞去。

    一個黑影從植物叢中暴起,好似一隻中箭的兔子。

    人但凡都喜歡講究個綵頭,圖個吉利什麼的。這也未必需要什麼道理,因為人們總是相信,如果被說了不好的話,遇到了不好的兆頭,說不定很快就會靈驗,至少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這不,瞧這位,就是原來伏擊子韻不成,反而被傷了一刀,忍著再想搬回一局的仁兄,暴起的身形在半空,還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破空的一道烏芒穿透,真的就中了箭,再摔回到地上時,果然變成了一隻「兔子」——一隻死兔子。

    晉峰蹲在一枝樹丫上,右手一擺,從後背又抽出一支箭,快速地又朝某個方向射了出去,然後那邊就是一聲慘叫。

    子韻這個時候卻是雙刀在草叢中一攪,雙腿扣在樹幹上往下即將滑到盡頭之際,在子韻和晉峰視線所不及的另外一則,一個黑影飄了過來。

    飄!是的,說他是走,走沒那麼輕快;說他是飛,飛沒有這麼輕盈;說他是彈,彈沒有這麼隱蔽。

    黑影就這麼飄了過來,身形未至,右手中一支如釬如劍如針的武器,已經輕輕地插入了樹幹,這一插,很輕很隱蔽,照這速度和位置,剛好能將樹幹另外一側的子韻如糖葫蘆一般穿透。黑影同時左手掌開,往樹幹上一抹,如一隻吸血的蚊子,無聲無息地貼在上面。

    如果能看到他的臉,你會發現,黑影嘴角向上翹起,眼睛閃出一絲快意,勾勒出猙獰的微笑。

    不過他的笑意很快就僵硬在了臉上,幾乎與此同時,一柄長劍透著青光,穿過某截樹枝,某叢樹葉,壓在了他手中的武器上,讓他那支如釬如劍如針的武器再也不能前進分豪。

    黑影大驚,左手一推,整個身體又無聲無息地蕩了開去。

    「你的對手是我。」一個青衣人在樹梢間灑下的月光輝映中傾(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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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營地的火全部熄滅,紅獅戰隊跟我上去,其餘的人原地固守!」在月色的吶喊聲中,車隊人馬作出了相應的部署。

    一時整個營地都陷入了黑暗之中,林子裡人影憧憧,草叢中響起嗦嗦的穿行聲,然後藉著地形,兩方人馬都已無確切的攻方防方之間的區分,互相掩殺起來。

    天下大亂,草莽之中多有豪傑,彼此間沒有什麼恩怨,這個時候也別談什麼正邪。誰死在誰的手裡,說句惡搞點的話——那也是緣分。

    假設,眼前這個斯文清秀的農家子弟打扮的青年男子,如果他出現在淪陷召集的僱傭兵隊伍裡,那麼此時,他就是子韻並肩作戰的隊友;又假設,那邊怒吼聲中揮動大斧直劈下去的夜,如果不是遇到了房不是在落葉城遇到了子韻,而加入了這夥人之中,那麼這一斧要砍下的就是子韻的腦袋。

    子韻斜掠而過,左手刀將那青年男子的長劍撥開,右手那把缺了個口子的刀尖很寫意地插入了這個農家子弟的心窩。他瞪大了雙眼,想喊,卻喊不出,因為一口稠黏的鮮血已經從他嘴裡湧了出來。

    黑暗中,子韻彷彿看見了他的瞳孔正在收縮,整個眼睛漸漸失去了光澤,儘管沒閉上,卻已不再有任何光線的反射,意味著最後一絲生命已從他身體中流逝。他年輕的身體癱軟,捲縮,向後滑倒,末了還稍稍向上一彈,作了次抽搐,就再也不動了。

    那邊夜的戰鬥在轟響之中開始,也注定會在轟響之中結束。兩人沒有半點惺惺相惜的意思,都想把對方轟倒,砸碎!火星四濺,天地崩摧之下,兩人不約而同地捨棄了一切的技巧,如恃勇鬥狠一般地硬抗了十來回合。

    巨漢越戰越興奮,絲毫不見力竭氣衰的疲態,眉目中居然顯得有些興高采烈的模樣,如山魈咆哮,六角稜形大錘又是高舉高打,要和夜的斧頭再一次發生親密碰撞。

    他很高興和夜就一直這麼拼下去,他實在是很喜歡這麼一個很對胃口的敵手,和自己一般的神力,一般大開大闔,一般的耿直英勇!

    夜眼珠子骨碌一轉,大喝一聲,左手大斧循規蹈矩的接下了對方一錘,可這一次,他似乎力有不逮,在對方狂轟之下後退了兩步!巨漢喜上眉梢,濃密的雙眉往上翹起,如一對牛角般粗獷而狂野,嘴裡露出一排森森白牙。高興對方終於抵擋不住,呈現了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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