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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二十三章 能文鬥,也不怕武鬥(一)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08-18

    按照原定計劃,隨後的一段時間裡,春水等人總會準時出現在流光文會。而凡是涉及到納蘭弘和娜塔莎的相關出題,春水是必答的。但是卻不是用他的名字。

    ……

    「草色初裝春尚淺————出句者,文科四年級納蘭弘。」

    ……

    「草色初裝春尚淺,東風舊夢杏將紅。對句者,武科三年級王憐花。」

    ……

    「花落可能真一夢————出句者,文科三年級娜塔莎。」

    ……

    「花落可能真一夢,月來猶自醉三分。對句者,武科三年級王憐花。」

    ……

    「限時步韻,標的七律,作者文科三年級娜塔莎。……」

    ……

    「步韻七律,作者武科三年級王憐花。無題,楊柳積愁愁似初,今春花事到蘼荼。綺懷可信傳青鳥,堅約非時愧白狐。一縷冷煙香閣迥,數聲檀板月輪孤。生憎牆下鞦韆影,已誤銅人掌上珠。

    ……

    「今晚限題,體格詞,詞牌定風波,韻部不限,點香計時,香燼前請將答題遞交本台。」

    ……

    「今晚定風波答題評選第一名,文科四年級納蘭弘。

    江水幸能流到天,秋山何故渺容顏。雨檻淚花江上鷺,稍顧,輕魂一霎入當年。袖裹游絲青裊裊,多少,暮煙心緒半空懸。綰盡愁情堪幾許,無語,歸來合夢繞燈前。」

    「今晚定風波答題評選第二名,武科三年級王憐花。

    白燭光中事可憐,誰從文字取纏綿。恙裡覺來傷亦好,難了,其時蕞爾總關聯。漫道情懷都未改,人海,宿緣幾許作鴛緣。別是癡狂無可系,還記,廳前夜夜兩無言。」

    ……

    終於,在某一次文會上……

    「你好。」

    「你好。」

    「我叫王憐花。」

    「我叫娜塔莎。」那位艷光四射的女孩矜持地微微一笑。

    看著在娜塔莎旁邊搖著折扇,侃侃而談的王憐花,春水知趣的正想溜走。

    「哎——」一聲女孩子的輕呼,讓春水下意識的轉頭一看。

    一個文文靜靜靜的女孩,臉稍稍有些紅,她的眼波一接觸春水,又抿著嘴低下了頭。這個女孩其實也漂亮,只不過她一直在娜塔莎身旁,彷彿成了個配角,被後者的光芒掩蓋住了,以至於春水一直都沒怎麼注意她。

    春水帶著副詢問的神色走到女孩身邊。

    女孩背著正在交談的娜塔莎和王憐花那一堆人,悄悄地翹起拇指,示意了一下身後。

    春水點了點頭,表示同感,開口說:「我叫春水。」

    「嗯……我知道你,」女孩子吹彈可破的臉很紅,好像在猶豫,不過終於下了決心:「你就是那個……『扣飯盆的』……」

    「憐花,哎呀,好久不見了。」一聲做作的親切呼喚打碎了兩個人之間那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氛圍。

    這個聲音一出現,讓遠處正含笑的一面在應酬著娜塔莎,一面不時抬頭禮貌地和周圍人打個招呼的王憐花,幾乎要破口大罵,好歹忍住,終於恨恨的低吟了句:「俗物至,敗興焉。」嘴上卻依然招呼道:「納蘭兄好。」

    卻見納蘭弘緩步走來,後面還有一些擁躉。春水臉上掛著笑意,心裡嘀咕著:切!什麼好久不見,哪次文會我們沒來。

    納蘭卻鳥都不鳥春水,好像沒看見這個人。只見他對王憐花道:「憐花兄,你跟我還這麼客氣幹嘛!日益精進啊,憐花兄這些日子沒見,不想再逢君時已是字字珠璣、文采斐然了!怎麼樣,我的『流光文學青年會』很需要你這樣的大才子啊,想必今後的帝國文壇必然少不了我們憐花驚艷的一筆!」

    切!剛才評比你是第一,我是第二,我是大才子了,你豈非就是超級大才子。雖然是在娜塔莎面前得到了表揚,王憐花卻還是暗自腹誹,絲毫不領情。不過臉上卻露著謙虛的笑容:「哪裡哪裡,納蘭兄過譽了,憐花實不敢當。」

    對於納蘭的邀請和蠱惑,王憐花就當沒聽到一般。

    「楚楚,」納蘭旁邊一少年突然朝春水那邊叫道。

    春水下意識地向身邊的女孩看去,卻見她微笑頷首。原來這個女孩叫楚楚。

    再看那少年,雖然穿著學院黑邊灰色長袍院服,卻依然無法掩飾其光鮮之色:頭髮光亮耀眼的束起,斜插著一隻綠幽幽的碧玉簪子,雕工細緻,很名貴的樣子。

    「楚楚,今晚你的那個對句真好,一句『翠竹溪橋雲裡影,斜陽風笛夢中人』道盡風流,意想無限,真讓人彷彿身處仙境。」少年望著楚楚,眼中泛起異樣的光。當然在春水眼中,這種光等同於蒼蠅身上泛出的綠光。

    而那位萬眾矚目的娜塔莎,依然站在王憐花旁邊,面朝著納蘭等人,不時很有禮貌地應答一二。加上處於春水身側的楚楚,那模樣給人的印象是:她們是和王憐花、春水、吾凱西等人是一撥的。

    很明顯,當感受到這種印象,納蘭身旁的少年們看著對面的王憐花時,眉目間已經非常的不友好。

    而與楚楚打招呼的那位少年,甚至透出一種濃濃的恨意。他朝赫連春水伸出手:「你好,我叫燕東雷。」

    「你好,我叫赫連春水。」春水感覺手上握著一塊鐵,然後越來越緊。

    「有空到文院這邊來切磋切磋。」燕東雷淡淡地說,聽到這句話,他旁邊的幾個同伴紛紛適時地露出一種同仇敵愾之意。

    感受到氣氛不對,春水周圍的人也慢慢靠攏過來,王憐花似笑非笑,吾凱西昂首挺胸,老沈把薯干往嘴裡一扔,然後是咀嚼導致的面部肌肉的大幅度抽動。

    納蘭弘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開了,就在這充滿火藥味的時刻,娜塔莎對王憐花嫣然一笑,說道:「我先回去了,今晚很有收穫。」然後稍稍朝其他人微微點頭,便拉著楚楚,在其他女伴的陪同下飄然而去。

    這一笑化解了緊張的氣氛,畢竟是想到佳人在旁,怎麼也不好鬧大,雙方只得作罷。可彼此都知道,這事情,肯定沒完。

    ————————————

    稍後春水知道,那個女孩叫葉楚楚。

    王憐花那邊進展如何尚不好說,不過春水這邊明顯有些「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意思。他與葉楚楚關係進展很快,已經將老沈那一對遠遠拋在後面,大有趕超吾凱西和維維娜的勢頭。

    出了學院,顧忌就少些了。至少逛街的時候,春水很喜歡葉楚楚挽著他的手臂。他還達不到王憐花那種招搖程度,不過他不喜歡和老沈一樣,一聲不吭地默默跟在自己的「妞」後面。

    大街上熙熙攘攘,兩人並肩走更方便交流,有時候,適時的一句話,一個微笑,很容易拉近兩人心靈的距離。大多數時候,除非已經憋屈得不得了,春水也不是那滔滔不絕的人。

    不過,一個男人(春水自為人自己已經很男人了)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邊挑戰別人的目光(不管是嫉妒還是詛咒反感),一邊嗅著身旁自己心愛女子的芬芳氣息,的確是件很快意的事情。況且,還可以扶著窈窕淑女葉楚楚那盈盈一握的纖腰。

    剛開始,葉楚楚對這種親暱舉動是有些抗拒,不過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反正在大街上,兩人身上都沒有與學院有關的事物。

    「這只簪子如何……」葉楚楚從店舖掌櫃的手中接過一隻珠花銀簪,插上後看著春水,盡量擺出個自我感覺動人的姿態。

    春水很認真地看了看,還故意繞了一圈,說:「嗯,就是有些顯老。」

    「這支呢……」

    「看著有些陳舊……」

    「這支……」葉楚楚都是對著鏡子小心地插在了頭上,不過很快她就會拋棄了鏡子,轉過身來讓春水品評,似乎春水的意見比鏡子反映出來的更真實準確。

    那邊的掌櫃時不時說些「這個富貴」「這個很高雅」「這個其實更突出年青貌美」之類的話,待到春水否定了貨物,葉楚楚再判上「死刑」,他依然是笑瞇瞇地,可春水知道,對方心裡一定是用最狠毒的詞語在痛罵和詛咒著自己。

    忽然,春水隱約聽到遠處有人在吶喊:「自由萬歲……打倒**官僚……」

    春水一聽就知道應該是哪位激進青年在街頭講演,並且估計已經到了尾聲喊口號的階段,便暗自豎起耳朵在聽。而另一邊葉楚楚和掌櫃雙方正不厭其煩的你拿我試,正較著勁,都沒注意到這些動靜。

    不一會兒,那方向傳來了一陣騷動,緊接著有些吵嚷,最後有密集的腳步聲朝這邊傳來。

    春水非常警醒,他背對著葉楚楚,面朝店舖的大門,作出了相應的防範。

    果不其然,腳步聲愈來愈明顯,已經到了足以驚動葉楚楚和掌櫃的地步,就在葉楚楚和掌櫃的一齊將目光投向大門口的時候,外面跑進來一個人。

    這是一個穿著很樸素的年青人,但憑感覺,春水認為他不是一個學院的在讀院生。看他臉上儘管稍顯慌張,卻似乎帶著一種執著、大義凜然的神情。像是執行某項任務,像是為了理想赴湯蹈火。

    他快速掏出兩枚銅幣,鋪在櫃檯上,然後匆匆朝在場的三人行了一禮,便一頭拱進櫃檯內的裡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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