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的笑聲,放肆的眼神讓托雅在短暫的怔忡後,整個夜空都是她失控的尖銳叫聲,獸皮本來就是鬆垮垮包住她的身體,如果好好聽著牧仁的話還不至於這麼活色生香地讓男人們一覽無遺。
如果說她在暈迷過後保持沉默不說話,大大咧咧的男人們很有可能不會跟赤果果的女人原來是托雅掛上勾。
只是,沒有如果。
她的尖叫只會引來更多人的目光,正好是站在火光可以照亮的明處,儘管身體被妹紙給拖到青紫青紫,卻更添想讓要狠狠蹂躪的禁慾感。
腮幫子肉都咬到繃緊繃緊的牧仁摀住托雅的嘴巴卻沒有擋住對方揮過來的耳光,「啪」地一聲脆響,牧仁大酋長被甩耳光了。
被一個女人打耳光簡直就是……男人的恥辱!哪怕對方是個巫師也不行!
「再鬧下去你相不相我直接把你丟到男人們手上去!讓你試試幾個幾個撲上來的滋味庶女當嫁,一等世子妃!」一個耳光把牧仁壓制住的怒火全部點燃,極力在克制住的他生怕自己真會幹出事後會後悔的事情出來。
他的目光很森寒,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至少這麼森寒的目光是從來沒有落在她身上過。托雅打了個寒顫,因憤怒而顯格外明亮的杏眼裡一下子噙了淚水,淚花閃閃倒讓牧仁的心一下子軟和了不少。
「別鬧了,我抱你去換好衣服。」牧仁彎下腰拾起掉落的獸皮,獸皮寬大正好可以將她裸露在外的身子包得嚴嚴實實。
在無貞操觀的原始社會裡,牧仁不會認為身子光被男人們看了是件值得哭泣的事情,他知道她為什麼在哭。
只是,怪誰呢?能怪誰呢?
「誰幹的!誰幹的!」托雅渾身打著顫,她所有面子在今晚全部丟盡了,身子被男人們看過也就算了,最讓她受不了是這些男人們的哄笑聲!
他們看了她的身子竟然還敢笑出來!更可惡的是……誰將她抱回來的!
等等,等等……,當時她是朝那個男人身上撲過去,巫師月這個死女人走在前面,還沒有等她撲上去胸口好像被什麼重物狠狠撞了下,撞過之後自己沒有意識暈過去。
巫師月會好意將她抱回來!哼!她這個陰險的傢伙肯定是直接讓她凍死在外面,才不會抱她回來。
要抱的話,那個男人還差不多。
並肩走的牧仁停下來,眉間陰鷙徒生,「誰幹的?你問的是那件事情誰幹的?難道知道後,你還想再找回去?」
「難道我今天就這樣了丑了?我連那個害我出醜的人都不能找嗎?」托雅打了個寒顫,面色凶戾至極,「我不可能這樣放過害我出醜的混蛋!」
牧仁心裡疲倦生起來,揉了下額角無奈道:「如果你自己不出去,安份呆在我身邊,托雅巫師,你覺得還會有剛才的事情發生嗎?」
「還有,抱你回來的正好是巫師月,她怕你凍壞救了你。力氣小的她能將你抱回來已經是很不錯了,就這樣你還想去找她麻煩嗎?托雅巫師,你變得越來越不是我之前認識的女巫師了。」
一聽到說是自己最討厭最恨的女人救了自己,托雅臉上那個色彩多提多繽紛了,跟調色板一樣。
「走吧,再留下去出醜的還是你自己。」牧仁還是捨不得她受委屈,拍拍她肩膀,「我們還是過去休息,跟他們在一起,蒼措部落的首領啼……讓我很擔心。雖然年輕,已經強大到讓我不能小瞧了。」
「我們之前都小瞧了華夏部落聯盟,蒼措部落就是華夏部落裡最厲害的部族,這次祭祀只怕會選出一位大酋長了來,不是跟真阿部落打架的男人,就是那個首領啼了。」
「托雅,我們以後要更加小心才行。真阿部落只怕也會更華夏部落聯手,諾敏跟他們的關係相當不錯。他們什麼時候交好我跟你卻是完全沒有聽說過,現在,哪怕顏乞部落,瓦圖部落跟我們一起聯繫,我同樣很擔心。」
事關部落托雅還是相當認真,她跺了下跺,牙關抖著道:「等我穿上獸皮再說,冷死我了。該死的!今晚什麼都沒有幹成。」
還好沒有幹成,真要幹成了……他都擔心蒼措部落要怎麼暗中對付託雅了!
牧仁以為托雅會把今晚上的事情就這麼過去,哪裡知道此時的她因為他一句話又在開始算計起來。
力氣小抱不動她是吧,祭祀上……也許她可以這麼做了。
托雅的離開並沒有讓男人們就此停下笑聲,以真阿部落的族人笑聲最大,哪怕是貼木兒部落族人灰溜溜離開,他們的笑聲還是一波接一波並沒有停過神狐大人桃花多。
「是不是不舒服了點?」狼王親了親吳熙月的臉頰,凶冷的眼裡儘是絲絲溫柔,他的女人還是善良了點,應該直接讓那個女人死在外面才好。
吳熙月翻了個身,背對著避開他時不時在她臉上舔幾下,隱隱地笑瞇瞇道:「還好,也不算是很舒服,等到了石林再好好計較一場,這回,我得讓整個貼木兒部落族人都不舒服!」
讓托雅的死其實是很簡單,剛才就有好幾次機會。可惜,她要的不是這麼簡單,一個人突然死去對部落是影響不了什麼,但要當著幾大部落聯盟的巫師,大酋長親自將托雅殺死,這樣的影響力絕對要大。
做事情有時候還真不能看結果,還要考慮到什麼樣的結果才是影響最大。
兩個女人都有各自的小算盤,但目標是出乎意外一致的,都是想讓對方在祭祀上面出醜,最後就殺掉對方。
外面的轟鬧聲並沒有影響吳熙月的睡覺,來到這裡她的睡眠質量相當好,想睡,沒有幾分鐘便睡覺。
啼尋過來看到惹了事的兩個人都是睡到香甜香甜,不由笑著搖了搖頭。諾敏他們還在找她,需要過去跟他們說聲才行。
「都睡覺了?」諾敏亦是覺得有些好笑,他朝啼走來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雖然看不到已睡著的人,下意識還是這麼做了。
陶布夫巫師捋著灰白長鬚,點頭讚許道:「巫師月如此年輕,但比我都能沉得住氣。難得,難道啊。」
遂又對啼含著歉意道:「說來說去,今晚上的事情還是我給惹起的。真是沒有想到你們那位狼王這麼厲害,沒有幾下就把道夫給打敗。我也得回去安慰安慰這小子才行。要不是我硬拉著他跟狼王打,也就沒有今晚上的事情。」
「狼王不想打沒有人誰可以逼他,巫師不用放在心上。狼王也是好久沒有跟強大對手決鬥,心裡早就發癢起來。道夫雖然敗在他手上,但是,能跟狼王打上一會的男人真不是很多。」面對熟悉一點的啼還是會娓婉說話,會讓對方聽了什麼一點。
陶布夫巫師同諾敏聽了卻實是舒服了一點。
「巫師前幾天才跟我說蒼措部落的族人都很厲害,他從來沒有親口說過哪個外族部落族人厲害,蒼措部落還是第一個被他誇。」諾敏看著離開的巫師背景,似乎又彎螻了許多啊,巫師,也老了。
啼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接下話題,而是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好晚了,明天再走一天就到石林,還不知道這邊的石林會是一個什麼模樣。」
第一次見到蒼山山脈裡的石林挺震驚,在莫河一帶叢林深處只是一個很簡單的祭台,哪裡有什麼專門祭祀的石林。
在太衍山的石林應該更加宏偉,壯觀吧。
「很快就會看到,會讓你感到原來神靈就在我們的身邊,從來就沒有離開。」諾敏已經是一臉肅穆,只要提到神靈全身心都是畢恭畢敬。
兩人又說了幾句才各自睡覺。
男人們倒還是坐在火堆邊津津有味說了好久才抱著膝蓋迷迷糊糊睡著。
次日,貼木兒部落不知道什麼時候早早離開,一晚上燒剩的火堆還在冒著輕煙。真阿部落的男人們又是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哈哈哈大笑,心情相當不錯。
那一句接一句的帶黃顏色的話就沒有停過。
狼王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有野狼盯緊,貼木兒部落只要有一點點動靜都會知道非常閨秀。走得確實夠早,是所有族人睡熟沒有多久便離開。
這些人是不想面對呢,早些離開省得尷尬。
「這麼急著走了,看樣子托雅也知道自已昨晚有多出醜了。」大清早就找過來的玉甫素笑如嬌花顫,她昨晚上大約被蘇合滋潤了,脖子上面還有記好明印的紅果子。
吳熙月點了下她額頭,道:「你不是托雅的對手,見著她最好是繞著走。由其是到了石林裡,別讓她有機會接觸你。」
轉看了下她身邊,沒有見到準備讓各位巫師們挑出來侍奉神靈的幾個女人,「她們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
「還在收拾呢,大家都想要選上侍奉神靈,得穿漂亮一點才行。」玉甫素咯咯咯地歡笑,她挺開心的,本來是讓她去侍奉神靈,現在跟了蘇合就不用擔心了呢。
對玉甫素來說,在石林裡從雪溶化的時候呆到再一次下雪的時候,她是沒有辦法在石林裡忍受這麼久。
吳熙月仔細打量她一會,被滋潤過後水色更是不錯,耳邊別著的羽毛又換成了藍白綠三色,相當打眼。
脖子上的項鏈也不是之前的貝殼,而是用草籽串成的項鏈,應該是用特殊顏色沾了色,紅的,綠的,藍的都有。手上也帶了手鏈,跟項鏈是一樣。
會打扮的女人確實是賞心悅目,吳熙月笑瞇瞇道:「不錯,不錯,難怪可以將蘇合給迷住,這麼一看,我也覺得你真是漂亮呢。」
「真的嗎?是不是這鏈子好看?回去我送你一條!這條我帶著太舊了,好多草籽都破掉,不好看了呢。」女人都喜讚美,玉甫素笑容更加深起來。
前面的男人們已經準備起程,一聲接一聲喲喝傳來,華夏部落與真阿部落的族人們便緊跟而上。
吳熙月沒有再跟玉甫素一起,而是回到狼王,啼的身邊。
「昨晚上牧仁沒有派族人出去尋找失蹤的族人,看樣子是沒有想起來。」剛才跟野狼們瞭解了下,瞳孔微縮的眼眸裡劃過深深殺戾。
啼淡淡道:「昨晚托雅的事情夠讓他頭痛,一時忘記也是有可能。不過,今天應該會想起來。」
「想起來也晚了,吃都吃了。」吳熙月冷笑,黑眸冷寒似是欺霜勝雪,「聰明一點的是不會過來打我們麻煩,牧仁跟托雅不是一路人,他倒是挺聰明的。」
三人同行,說的話題是挺血腥。
正如啼所說,牧仁走到中午便想起來自己昨晚上有派族人出去,便去問托雅昨晚怎麼沒有跟著去接她的族人走。
弄得托雅好一陣惱火,「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在河裡叫了半天的救命也沒有他們出來!這些傢伙,還不知道有沒有過來接我。」
「肯定是出來了!」牧仁沉著臉,眸光泛起寒來,「他們沒有在部落裡,昨晚我又忘記再找他們,現在都不清楚昨晚上他們有沒有回來過。」
托雅卻是不以為然道:「算了,沒回來就沒回來吧。說不定到哪裡走走玩玩了,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這回不一樣!他們是奉了我的命令去接你,就算沒有接到你也應該要回來跟我說一聲。」牧仁沒有將事情想得那麼簡單,派出去的兩個族人都是他平時比較信任的男人,一共帶去四個男人,一個都沒有回來是很奇怪。
托雅沉呤會,道:「派族人去找一下!真要是在外面沒有及時回來一定要好好懲罰他們!」
「也許……找不到他們了。」牧仁有些頹廢地歎口氣,「昨晚太亂了,他們想要殺掉我們四個族人太容易了廣樂宮賦。」
「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族人,以免他們跟真阿部落,華夏部落起衝突!就算真要找麻煩等顏乞,瓦圖部落來了再說!」
一個晚上沒有回來,只怕是死在了外面。
牧仁重重歎口氣,坐在一邊沉默著。托雅咬咬嘴唇,重地跺了下腳也是坐在一邊沒有再說話。
她是真發現只要巫師月在的時候,她做任何事情都特別倒霉,特別不順!
同樣是女巫師,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忍受另一個比自己要強大的女巫師。已經到了不能再相處下去的時候了。
這回祭祀,她跟巫師月之間必須有一個是死!一個力氣弱小的女人,她會直接血誓跟巫師月對決!
早知道她力氣小,她就不用請塞西壬這群混蛋,直接在祭祀上面幹掉她就行了。這回,在沒有解決掉塞西壬之前,她沒有辦法安穩下來。
殺掉巫師月就不用擔心塞西壬的,如果沒有殺掉巫師月她就需要安排族人去殺掉塞西壬。可這個傢伙同樣是很狡猾,最後是騙到貼木兒部落領地上來殺掉。
托雅一個人想了很多,完全沒有想要眼牧仁商量的意思。她太清楚在殺掉巫師月這件事情上面,牧仁一直還是沒有放棄怎麼殺掉巫師月。
好好再計劃才對,祭祀上面是她最好動手的機會,還不會引起別的巫師們反對呢。主意一打定,托雅的心情是豁然開朗起來,族人們已經將食物準備好隨時過去吃便行。
沒有提醒閉上眼睛似乎睡著的牧仁,托雅拍拍沾在身上的枯草,朝族人們身邊走去。她是絕對不會認為自己有錯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巫師月的出現她不得不去做,所以,她沒有錯!一點錯的沒有。
既然牧仁認為她有做錯,哼,以後有什麼事情也不必要找他商量,自己來解釋就行。
又是一天過去渡過一個安靜的夜晚,吳熙月他們在這天的中午到達了石林。這是一個神秘而神聖的地方,這是座出現在平野上的茂密森林。
樹木參天,樹幹粗壯,雖是大雪才化,這裡已經可以看得見綠色了。
「石林是得到神靈庇佑,開花,結果都會比別的地方要早,哪怕是化雪也要比別的地方要早。」諾敏看見吳熙月臉上的震驚,有種有與榮焉的他微笑著自豪道:「外面還不是很讓人震驚,到了裡面才是真正讓人震驚。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被裡面的神跡震驚到好久都沒有辦法說話,完全震住了呢。」
原野上出來森林並不值得驚訝,吳熙月驚訝的是這些樹怎麼能長得那麼筆直,樹幹怎麼生得這麼粗壯。
沒有上百年上千年的歷史哪裡可能有如此壯觀的景色呢。
部落族人是不能隨便出入石林裡,所以人都需要在外面等待。這一點跟蒼山山脈石林裡的規距是一樣。
「還不能過去,現在只有我們跟貼木兒部落族人到來。需要等到所有巫師,大酋長過來才能一起走進石林。」諾敏看到代表貼木兒部落的旗幟在不遠處飄揚,眼裡的冷意只會多不會少,他指了下另一處平整地方,「我們去哪一邊休息,得將祭品再清理乾淨才行,不能讓神靈吃到不乾淨的食物。」
吳熙月無所謂地笑了,道:「我什麼都沒有帶,既然還要等著他們才來,我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獵物吧,隨便打一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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