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是真正的莫河岸邊,而不是什麼河水中屹立出來的孤島,吳熙月心中急而不慌,對啼道:「你跟伐合把後面穩住了,草籐一定要抓住,千萬不能鬆開。舒殘顎副」後面是對船上手握草籐的男人們說的,這是牽制住後面竹筏的草籐,鬆了的話萬一水勢洶湧許多,後面的竹筏怕都會被衝散。
洪水之危也不是像前幾天火山爆發間接性影響到莫河河水那樣小打小鬧的,一個大洪浪捲過來,草籐纏綁的竹筏勢必都會衝散,族人掉到還有食人鯧的河水裡,十有**是活不成。
啼雙手握緊竹竿,他已經感覺到竹子在水裡划動比以前困難了許多,趁現在還是風平浪靜他淡淡道:「後面不用擔心,我會穩住。」清冷地聲音哪怕是在最危險的時刻都能只持住冷靜,落在族人們耳裡亦讓他們覺得安心。
「好,後面穩後,我跟匡在前面划動,再堅持一會就能到達岸邊。」吳熙月秀眉飛揚,精緻的眉目間沉斂著鎮定是任何一個女人所比不起的,一舉一動流露出自然控制全局的氣度。
有巫師月,還有首領啼在,竹筏上的族人們還真沒有感到太多害怕,蹲坐著的他們沒有再說話雙手不知不覺中都放在了竹子上面,似乎是要把在蕩動的竹筏穩固好。不亂動,不說話,水流的嘩嘩嘩在耳邊不輕不重的劃過,在提醒他們再不了多久就可以划到岸邊上去。
在吳熙月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豆大的驟雨跟潑水一般地落著;樹林全部被燒光的山脈裡,一道道或大或或小的水溪順著山脈直衝而下,把山體燒焦的土壤都滾在了水裡,再加上樹木燒成的黑灰使得本是清透的水變得更加混濁。
剛經歷過大火洗動劫的山脈再次遭受到了大水的洗禮,把本是蒼夷的山體衝出一道道深溝出來,最下面露出原來屬於土壤的顏色。
黑色的水沒有了樹木這些阻擋,更是肆無忌憚的全部流入了莫河水裡,沒過多久,莫河上游的水都染成的黑色。
這些都是不太好的事情。
亦有些好的事情發生,大火一直都是沿著莫河一帶叢林燒往各處山脈,但是莫河裡面的叢林無一倖免。吳熙月他們不知道大火火勢蔓範圍有多廣,廣到會讓人心裡大吃一驚。
可以說,如果不是這場雨來得及時,沿著莫河裡面的一帶叢林全部都會化為烏有。從此,河西,河東形成兩個極端。河東綠色盎色,河西片草不生。生態環境同樣遭到破壞性變氣,往深處裡說估計還會引起莫河兩岸上的天氣變化。
吳熙月雖然猜到這一場火山爆發會影響到天氣變化,但絕對還沒有想到影響之大讓整個莫河兩岸差點成為沙漠,莫河水乾涸都露出了淤泥不知道有多深河床出來。
所以說,遠古時代的日子是非常辛苦的,並非沒有污染就是處處都是新鮮空氣,處處都是綠色天地。
遠古時代的事情是現代人類沒有辦法窺視清楚,而吳熙月則是在這樣變化多端的時代裡一步一步成長,一步一步變化,到最後建一個影響後世深刻的母氏社會。
上游的雨來得及時,便把還在蔓延的大火給止住,逃生的部落族人一臉劫後餘生還有心悸在的驚恐模樣看著快要燒到他們身上的火一點一點在雨水的潑酒下發出「滋滋滋」的聲音,最後,變成一縷縷的煙灰消失在雨幕裡。
損到掉他們領土,吞噬他們無數族人的大火終於澆滅了;這些火海中逃生的族人就在雨中嗷嗷的叫吼起來,無論是男男女女還是老老少少,個個都是緊緊的擁護在一起,發現喜極而泣的哭聲。
莫河一帶上游的大火卻是滅了,可下游卻還在燃落,火舌竄噬的速度遠不是這些原始初民能用綿薄之力可以撲滅。
「快走!快走,都燒過來了,都燒過來了!快點離開山洞,大火澆過來了。」年輕的男人奮力揮著樹枝試圖把燒過來的大火撲滅,讓部落裡的族人能逃離。他們沒有看到大火把一樹古樹燒到搖搖欲墜,最後,在火勢裡「卡嚓」一聲倒下,一下子砸到在滅火的幾個年輕男人身上。
山洞裡沒有來得及逃命的族人們就聽到男人們幾聲慘叫聲,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大火產生的濃煙不斷湧入山洞裡,許多人開始咳嗽起來,到最後咳嗽沒有了,石壁上發現尖銳的摩擦聲,那是臨死的族人手指甲刮磨著石壁所發出來的尖銳聲。到了最後,一切什麼都沒有了,只聽到大火燒著樹木發出來的卡嚓聲音。
這是一個部落被大火吞噬的縮影,是整個莫河一帶叢林裡部落的悲劇。
那些看到大火燒來還來得及脫生的族人們在首領的帶領下連各種東西都來不得收拾就逃命,遠古時代是地廣人稀,通常綿延幾十里,幾百里的原始森林是沒有人類生存;然後有人類活動的叢林通常是幾十里的叢林就會居住著數個部落,所以,基乎這些部落族人都是集中燒死,能逃出來的人少之又少。
黑暗的天空飄著許多灰塵,莫河東族的族人在白天只要抬起頭就會看到莫河西岸灰霾霾的天空,偶爾,自己的臉上還能落下灰塵。
下游逃生的部落族人是無比希望能有一場大雨落下,他們會跪在很高的山峰上面乞求神靈快點落一場雨過來,好讓這場大火快點停下來。天際邊的悶雷給了他們希望,閃電的抽閃更是讓他們狂喜。
吳熙月不想來的大雨卻是他們所盼望著的。
「打雷下雨吧,只有雨水才能把這場大火滅掉。」上了年紀的老人看著還沒有燒過來的火色,對著黑夜裡的天空喃喃自語著。
沖天的火光吳熙月已經看不到了,她現在整個心思都放在快到到達岸邊才行。用力,再用力,咬咬牙堅持一會就可以,只要再堅持一會就可以了。
清澈的河水漸漸地開始渾濁起來,這是上遊山脈上衝下的污水染了本是清澈的河水。吳熙月的竹竿好幾次都碰到順水而下的燒黑斷枝上面,只打一個旋,斷枝又再次順水而下。
手心被磨出了水泡還是沒有停下來,哪怕是把水泡都磨破了她也不能停下啊。
跟在後面的竹筏同樣都是四個人撐起了竹筏,誰都想快點達岸邊,在水上面飄著終究不安全。
不知道劃了多久,吳熙月感到在水中的竹竿好像輕鬆了許多,她眼睛倏地亮了下,抬眸朝前面看去,朦朦朧朧的看到前面出現的黑影,喜得她壓著嗓子喚起狼王,「狼王,你快來看看我們是不是要到岸邊了?」這裡只有狼王的夜視最牛掰,由他來看最好不過。
竹筏上的族人聽到說看岸邊了,頓時是精神一振。
狼王走過來瞇起眼睛細細一看,聲音低悅道:「是岸邊,再劃一會就到岸邊了。」莫河本來就寬,野狼游過去時還死了好多頭,蒼措部落的族人在女人幫助下倒是一個也沒有死掉快要到達岸邊了呢。
有了狼王的證實,族人們更加興奮了。緊緊撐在竹筏上面的雙手縮了回來,雙手搓動著……只想嗷叫一聲也不行,只能是暗著爽。
吳熙月的竹筏是最先到達岸邊,當撐下水的竹竿突地一撐就撐到河底,吳熙月興奮到暗暗「吔」了一聲!對匡不由笑瞇瞇道:「好了,好了,別繃著臉了啊,到岸了,到岸了呢。我的竹竿都已經撐到河底了呢。」
如果沒有快到岸邊,竹竿是無論如何也撐不到底的。
「嗯,我的竹竿也撐到河底了。」一直在緊張的匡終於可以長長鬆口氣,他吐出口濁氣,緊張到後背不知道冒出多少層汗水的他扯出記僵硬的笑容,「到岸就好了,到岸就好了。」
他倒是很想笑了下,無奈臉皮繃緊的時間太長,一下子想要笑反而顯得很不自然。
竹筏划了一會就不能再前往的,河水已經淺了下來竹筏所承載的重量大過去河水浮力自然就不能再前進,吳熙月用竹竿試著探了探河底,很好!真是很淺很淺了!淺河水的地方一般不會有食人鯧出現。
「竹筏划不動了,我們快點跳下來到岸上去。」吳熙月說著反而是頭一個先跳下河水,「撲通」地一聲落水聲倒是嚇到啼一個激靈。
一直都是很冷靜的他是失聲低吼,「月,月!」他是擔心河水裡會吃人的魚傷害到自己的女人。
「小聲點,小聲點。」吳熙月也被他突然的低吼聲嚇了大跳,尼瑪的,這是在別人地盤上別那麼囂張行不啊。壓著嗓子慌道:「我就在這裡,剛才不是落水是我自己跳下來的。」
頓了下,她明白過來這什麼啼突然間會不顧一切發出聲音了。
眉眼都彎彎起來,笑瞇瞇道:「別事,這裡河水淺食人鯧不會游過來。我先到岸上去,你們自己別踩錯地方,反倒是朝深水裡走啊。」不可否認,姐兒現在心裡是甜甜的!
天朝姑娘們別羨慕哦,這件事情你們遲早都會遇上。
啼在暗中輕地拍了下自己心律失齊的胸膛,吐出口氣也緊跟著跳下水,「下水注意一點,別一下子都跳下來動靜會很大。一個個接著來。」又不放心再淡淡地交待一句,「跳下來別轉身,一直朝前面走。」
他還真擔心月所說的,別好不容易到了岸邊結果轉個身朝深水裡走了。
匡是緊跟著吳熙月一起跳下,她走上岸匡便也走上岸;腳踩在地上跟腳踩在竹筏上面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心態,一到了岸上面匡頓時全身發軟癱軟地河灘上面,足跟還擱在水裡呢。
「月,我已經沒有力氣了,比餓好久好久還要沒有力氣些。」匡虛虛地抬手拍了下自己臉頰,整個人累到跟一灘水似的動都不想動一下。
吳熙月摸索著找了塊河石坐上,她也沒有力氣了好伐;甩甩劃到酸痛的手臂,很大的吸口氣再吐出口氣來,「我也沒有力氣了,終於到了岸上……,不用再擔心上面的洪水會衝下來。」
「坐會,坐會,等別的族人過來我們再走吧。」匡坐起來,縮回還擱在水裡的雙足,不想走了,要是可以他還真想直接睡在河灘上面。
吳熙月只休息了不到五分鐘,全身酸痛站起來,「不行,後面的竹筏還沒有過來,我得去看看才行。」
走上岸的啼正好聽到她這句話,修眉不由一擰,順著聲音快一步走來開口沉道:「怎麼去看?還把竹筏划過去看嗎?不行,好不容易到了岸上我允許你再離開岸邊。」
他誤會吳熙月的看一看是把竹筏划過去看……。
抹抹臉上的汗水,吳熙月笑起來,「我說的看看是想看看有多少竹筏已經到岸上來了,再劃出去?你怎麼想出來的?」都說關心則亂這話還真不假呢,以他的聰明怎麼會想到自己是劃著竹筏去看呢?
她再怎麼擔心族人們也得實際考慮才行啊,現在連走一步都沒力氣,哪裡還能再撐起竹筏啊。
不是就好,他還真以為她是想回到河水裡看看。
芒的竹筏是第二到了岸邊,不過沒有立馬靠岸;不過沒有立馬跳到水裡走向岸,而是對哈達後,「你把竹筏撐好了,我跟族人們一起拉動草籐把後面的竹筏都拉過來。」
拖一把就會讓後面的竹筏更快靠岸,芒放下竹竿便讓手裡緊握草籐的男人們一起用力拖了起來。
阿笨拉是在第三艘竹筏上面,突地感到竹筏一下子朝前面拖了一下,心裡頓時一喜,對撐桿的族人道:「魯努,快點劃!前面的竹筏靠岸了,現在他們在幫我們快點靠岸呢。」
只要有一艘竹筏靠近足說明他們也快要靠岸了呢。
喜悅的他不忘記吩咐筏上手裡握著後面竹筏上草籐的男人們,「你們拉穩草籐了,等到我們靠岸同樣可以把後面的竹筏都拉上來。」
這竹筏上面都坐著的是密索部落族人,其中還英子,桑日拉兩個女人。女人們力氣小,阿笨拉還擔心她們會鬆開呢。
「別哪麼多話,他們在拉著走,你倒是快點劃啊。」英子畢竟是阿笨拉的女人,跟他說話也沒有太客氣,半是抱怨著讓他快點划動,握住草籐的手又緊了許多。後面都是原密索部落的族人呢,她哪會鬆手呢。
又對一向懶散的桑日拉叮囑句,「你可別再鬆手了,要是後面的族人有什麼危險,到了岸上我就告訴巫師月,說你其實都沒有怎麼用力握住草籐。」
「你!哼,還要你說嗎?」小詭計被看出來的桑日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瞪了眼英子雙手還是緊緊握住了草籐。
有了芒他們的幫助,阿笨拉這艘竹筏也很快靠岸。就在他們靠岸的時候,上游的河水載不住山脈裡不停沖湧下來的暴流,很快,一道是窄口的拐彎水路被被越積越多的河水給衝開,剎那間,還算是平靜的河流徹底沸騰了起來。
洶湧的河水直衝而下,宛如巨龍在河水裡狂怒翻滾起來,洶湧的河水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彎,水勢還是沖淡了不許,饒是如此,當最後一艘載著巴布他們的竹筏快要靠岸時,一股洪水就直接衝下來。
「啊!」格裡部落的一個女人尖叫起來,她是坐在這竹筏上面的,洪水沖下來一個浪頭直接打在她的頭上面。只見她身子好一陣巨晃,若不是她身邊的男人眼疾手快一下子拖住她的手,這回女人怕是早就衝到河裡去了。
「鬆緊,別緊手!」男人緊緊抓住整個身子已經掉到河水裡的女人,竹筏的巨烈晃動讓男人自己的身影都不能保掛平靜。他身邊的男人立馬伸出手拉住女人另一隻手,顧不得這是在別人領地上面,男人大聲吼起來,「女人掉到水裡了,竹筏再劃快一點!」
拉著這艘竹筏草籐的男人們也好不到哪裡去,由其是站在最前面的一個也是差點讓洪水給捲走,所幸之前他們是一邊拉著草籐一邊朝岸邊走,河水到了膝蓋下面洪水沖過來,不過是讓他打了幾個趄趔。
這一翻變故還是讓已經上了岸的族人們嚇出身汗出來。
幾個離岸邊最近的男人是沒有一點猶豫又走下水裡,幫忙拖住草籐一起往岸上面拖。
他們都上來了,只要最後一艘竹筏沒有停靠。原以為不過是一會的事情都會平平安安上來,誰料,也就這麼一會沖會有洪水沖下來。
吳熙月心中一沉,她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手一下子緊緊抓住啼的手臂,抿著嘴道:「去告訴他們,萬一洪水水勢過大讓他們抱著竹筏,無論怎麼樣都不能鬆開。」一旦竹筏的草籐被衝散,抱著不會沉水的竹筏也許還有幾個族人能逃生。
啼面色如修羅那麼冷沉,微微頷首一下便帶著幾個族人一道下水把草籐拖住。清冷地聲色穿透洪水的吼聲,對竹筏上面的族人鎮定道:「握住竹子別鬆手,我們會把竹筏拖上來!」
人的力氣再怎麼大又怎麼能跟自然威力相比呢,本快要靠岸的竹筏被洪水沖到左右搖晃了起來,拖住女人手臂的兩個男人最終在一個更為洶湧的洪水沖來,兩個隨著女人一道齊齊落水,聽不到落水的聲音,想去救他們男人們只能是睜大眼睛看著剛才還在身邊的族人掉到河水裡,轉眼就沒有影子。
隱隱的只聽到女人發出最後的尖叫聲,很快……便沒有了聲音。
就這麼沖走了,明明已經到了岸邊可還是讓洪水沖走了三個族人。
草籐被繃得直直的,十幾個男人用力拖緊的草籐不想看到這艘還有他們族人的竹筏會被洪水給沖走,剛才還是淺水的河灘在洪水沖湧下一下子讓河水漲了許多。最前面本還是雙膝以下是在河水裡的男人,現在是胸膛以下在河水裡了。
竹筏上的族人大約也知道自己這次估計會把岸上的族人拖累,戈裡一咬牙啞著聲音對還在把他們竹筏往上面脫離的男人們道:「都鬆手,都鬆手,再不鬆手你們都會被洪水沖快!」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吼叫。
「少在上面吼,快點給我劃過來!」誰不想放棄,都到岸了難道要看著這幾個族人都掉到河水裡?他們還不知道已經有三個族人掉到洪水裡了。
吳熙月在岸上急得行,草籐再用力力拖著怕是會把草籐都拖斷。
想了下,她竟然也是朝河水裡走去。狼王一直在留意她的動靜,見此,眼皮子跳了下一直子閃身到她眼前,擋住她的去路,怒吼起來,「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啊,我把別的竹筏上的草籐扯下來打成結看看能不能丟到竹筏上面去。」吳熙月臉色很沉,黑眸裡暗淡淡的顯得眸色更加幽深,「再不想想別的辦法上面的族人都會掉到河水裡去。」
把另一根草籐丟上去,讓竹筏上的族人把這一根草籐也綁住,兩根草籐一起拉的話應該會事半功倍。
狼王一聽原來是這樣,嚇了大跳的他抓住吳熙月手腕,「你站到旁邊去,我去把草籐扯下來。」他的狼嗚聲倒是比天際轟隆隆的雷聲還要沉許多。
吳熙月點點頭,乖乖地站在原處等著狼王過來。
芒一時沒有找到吳熙月在哪個地方,上了岸又不能大聲叫喊,再加上他心裡也是擔憂卷在洪水裡的族人,玉色的眸子發著冷緊盯著並不平靜的莫河。
只休息了一會兒他便對族人道:「他們拖得累了,我們過去讓他們先回來休息。」他們指的是一直在河水裡用力拖住草籐不讓竹筏捲走的男人們。
吳熙月壓根就沒有聽到芒的決定,狼王把擱淺在岸上的竹筏上的草籐全部扯斷,沒有跟吳熙月說一聲自己趟著湍急的河水摸過來。他的視力還是能看清楚啼他們在什麼地方。
最後一個拉著草籐的男人肩膀上被人拍了下,緊接著聽到一聲狼嗚聲飄過來。
洪水的聲音不能說很大,但足夠把狼王的聲音淹沒。吳熙月等了一會都沒有等到狼王,心裡驚嚇到膝蓋都發軟起來。啼下河水裡了,狼王也到河水裡了。還有個芒,芒在哪裡?
隨著雷聲擴散的範圍越來越大,上游的閃電沒有一會兒便抽到了下遊方向,吳熙月在雷聲裡扯著嗓子就大喊起來,「芒!芒!快給我出來!」
她這一喊讓分散在各處的族人一下子知道了巫師月在什麼地方,個個都站起來朝她這邊走過來。
阿笨拉扶著英子,輕聲道:「你呆在巫師月身邊去,我還要到河水裡幫助把竹筏扯上來。」密索部落的族人到是都上了岸,他們也還有兩個族人在竹筏上面,雖然說已經成了蒼措部落族人,但他在心裡一時還沒有真把自己當成是蒼措部落族人。
「別過去,過去的人夠多了,你去了也沒有地方讓你幫助。」英子心裡一緊握住阿笨拉的手,緊張道:「這樣的事情我們是沒有辦法幫上忙,看看巫師月怎麼處理。」
阿笨拉腳步頓了下,輕不可微的點點頭。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過去其實幫不上什麼忙,草籐就這麼一點長,他就算去了也未必可以抹到草籐。
都準備到河水裡去的芒突地聽到女人在叫他,在閃電中,他一下子就看到站在河灘邊的女人,心裡好似有什麼東西重重捶了下,女人是害怕……,他真看到女人是害怕。
不顧一切芒瘋狂奔跑起來,一貫溫潤的芒從來沒有這麼大驚失色過,他的女人在害怕了,經歷過那麼多災難也沒有見女人害怕過,可這一次讓他發現……原來女人也有害怕的時候。
呃……,這男人當妹紙是神了!
芒跑過來一下子就把吳熙月緊緊抱住,「別害怕,我們都在這裡,我們都在這裡……。」
尼瑪的,不害怕才怪!吳熙月直接是抱住他,「你們別嚇我!都呆在岸邊上別過去。啼,狼王他們兩個都到河水裡,你要再下去……,槽!你們這是在姐兒心口上面刺刀子。」
她能不害怕嗎?自已的三個男人到河水裡兩個,這麼大的洪水沖過來尼瑪的……,她能不害怕嗎?
懷在腰上的雙手抱得很緊很緊,芒心裡顫了顫,抬起手撫摸著她的後背,「不去了,不去了,我在這裡陪著你……。」本是圍過來的族人在閃電裡看到相擁的兩個人,都很有眼色又散開。
有了閃電的照亮分散的族人們倒是可以走到一起了,一個個都是屏住呼吸看著在卷在河水裡的竹筏,還有在跟洪水較勁的男人們。
倏地,他們看到狼王手裡丟出一根非常長的草籐,聽到一個男人大吼道:「抓住狼王甩過來的草籐綁到竹筏上面,我們一起把你們拉上岸來!」
在竹筏上面被洪水沖到完全站立不穩只能是全身趴在竹筏上的族人試了好幾次才把丟過來的草籐接到手裡,又綁在了竹筏上面。站在河水裡的第一撥男人最前面一個就連脖子以下都在河水裡,河浪時不時會把他整個人給淹沒,每淹一次男人就會嗆一次,等河浪過後才能大口大口呼吸會。
「退後,退後,扎西,你快點退後!」
是後面的男人發現了扎西的情況,自己急忙往河岸邊退幾步,嘶吼著讓扎西快點退回來!他們的皮膚被河水泡到開始起皺,鼻子,眼裡,耳朵裡都有河水滲入,沒有人會在這種危險時候還想著自己,就連嘴裡衝進來的泥沙都來不及吐出去。
好在男人們的腿力都不錯,一個接一個往後退去,而竹筏在狼王他們的幫助下一點一點洪水裡拉了回來。這是一個明明很短卻讓所有族人感到漫長的過程,當竹筏靠近岸邊,黃豆一般大小的雨從天際邊撲勢而來,帶著讓人壓抑的冷意落在每個人的心上。
「好小子!熬過去了!」
「好險,好險,再晚一點洪水就更大了。」
「神靈保佑,都活下來了。」
死裡逃生的族人現在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在竹筏上面心裡想著死了就死了,別把本來都到岸邊的族人拖累。現在再一想,只是嚇到尿都快要出來。還好都熬過去了。
只是……
關於另外三個族人落水的事情只在當時想要去拉他們的兩個男人知道,一個叫塞西勒男人很不安地瞄了芒好幾眼,慘白的嘴唇抖了抖……,最終還是沒有把有族人掉到河裡的事情說出來。
等等再說吧,找到躲雨的地方再說。
還有一個男人叫馬賽,是密索部落的族人。掉到河水裡其中一個男人也是密索部落族人,他見到塞西勒沒有說出來,目光微微閃了下便也沉默了下來。
「都到岸邊就好,我們快去找個地方躲藏才行。」吳熙月抹著臉上的雨水,提到嗓子眼裡的心總算是回到原處,五六十個族人一下子去掉三個……若在大白天肯定會發現,無奈現在又是下大雨,又是晚上了真沒有去留意了。
進入叢林後族人明顯小心了許多,輕輕踩在灌木林裡似是連呼吸都慢了許多。一個接一個的族人手牽著手,生怕會走散;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部落為首的三個,啼則是走在最前面,一邊探路一邊在叢林裡摸索前進。
大人們還能熬得住,小毛蟲跟阿措那怕是難熬了;吳熙月回頭看了好幾眼,生怕小毛蟲會淋到雨。
「納雅是個好阿母,還有黑耶,歸阿在身邊一起照顧,小毛蟲會沒事。」芒在她手心輕輕握緊了下,雨水裡他的聲音都沖淡了許多,大雨落在樹葉上讓整個叢林都是潮潮的,還有一股枯葉腐爛的氣味夾雜著。
許多沒有聞到這樣的氣味大家沒有嫌棄,反而倍感親切。
一直走了許多,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休息,不得已,只能是靠著大樹休息了。
吳熙月一聽說只能是靠著樹休息,臉都綠了。丫的,她可不想才從洪水裡爬出來,轉眼被閃電雷鳴給劈死。
「不行,現在打雷下雨的哪裡能在大樹底下休息,再繼續走,哪怕是走到天亮也不能靠著大樹休息。」吳熙月眉頭一擰,堅決反對這樣的休息。情願不休息,也不能靠著大樹啊。
好些族人已經靠著樹坐下來,雨水不停的灑下讓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蒼白,病態。
聽到巫師月說不能靠著大樹休息,都不由怔了下。沒有去接竹筏上岸的族人們比啼,哈達他們好很多。最少,他們還能走一段路。
「月,真是走不動了。」哈達一屁股坐在濕漉漉能坐出水的苔蘚上面,再也不想站起來走動。沒力氣,雙腿是邁都邁不開。
吳熙月何償不知道他們累壞了呢,聲色放柔勸道:「不能坐下來,閃電會劈到樹上面,由其是大樹更加招雷劈,一道雷劈下來就足夠把你們劈到連渣都不能剩。聽我的不會有錯,寧肯再辛苦再累一點,也不能把命丟到雷底下吧。」
塞西勒,馬賽兩個人聞言渾身一震,腦袋是壓得更加低了。
這時候,有個男人驚地開口,「依奴爾,依奴爾怎麼沒有在。」
依奴爾就是掉到河水裡的女人,尋找他的男人叫薩拉木,走了小段路這個男人驚覺怎麼沒有聽到依奴爾的聲音。
這一喊讓塞西勒說起實話來跟抖豆子似的,一股腦兒把依奴爾,怎麼掉到河水裡,別外兩個男人怎麼救又怎麼都掉下去全說了出來。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噤聲下來。
依奴爾是格裡部落的女人,自己部落族人的名字芒是最清楚。
聞言,芒那玉色般的眸子裡瞳孔驟地縮緊,聲色寒到跟冬日裡的冰凌一樣,「塞西勒,你之前怎麼沒有告訴我!」
而阿笨拉更是怒氣衝天質問起自己的族人馬賽,「你明明跟塞西勒一起看到族人們掉到水裡,為什麼到了岸上沒有說出來!」
為什麼呢?因為那個時候才剛剛生裡逃生,喘氣都喘不過來,再加上所有族人因為他們的上岸高興到又叫又嗷的,得讓他們有機會說才行啊。
「你們兩個吼什麼,別忘記了,他們倆個也是剛從死裡逃生出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現在不是算帳的時候。」吳熙月的話一落音,附近突地是平地一聲雷響,男人們就聽到有什麼東西「卡嚓」好幾聲裂開,下意識朝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只看到一道火色亮起很快又消失。
整接著,叢林裡響起樹木栽倒發出的「唰唰」聲音,陪著是一些小樹被壓折的「卡嚓」聲傳到各人耳裡。
一系列的變故惹得才剛剛把懸起來的心放落的族人們又全身繃緊起來。
吳熙月暗讚這雷壁來得太及時的,清清嗓子很嚴肅道:「剛才就是雷擊到大樹上面,你們要再不走,很有可能雷擊的一個目標就是你們!」
……
能不走嗎?只能是走啊!誰想被雷劈呢?!
走了很久,估摸是快要天亮終於到了一個地方。這是一個「月」牙形的山體傾歪地方,抬起頭還能看到許多樹根從土裡面伸出來,雨水隔在了外面只有雨風刮過才會有細雨飄進來。
這已經是最好的地方了。
隨身帶的獸皮早就淋濕沒有辦法再藏,男人,女人實在累極有個避雨的地方立馬躺下來睡覺。
啼也是累了,拍了下芒的肩膀都沒有什麼力氣開口說話,意思就是讓他照顧好吳熙月,他先睡了。
芒苦笑了下,歎道:「月去看納雅的,她擔心小毛蟲有沒有淋到雨。」男人們再不懂得帶小孩也知道這麼小的孩子淋雨會淋出問題,所以芒才沒有阻止吳熙月拖著兩條早就發脹發酸的腿過去。
啼抬手甩了下讓雨水打濕的頭髮,搖搖頭沒有出聲靠著塊石頭很快沉沉睡過去。
明天天亮部落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來安排,不睡一會明天怕是很難有力氣應對各種事情了。
跟別的族人一樣,身上的獸皮都沒有來得急脫下來直接倒地睡過去。
吳熙月摸了下小毛蟲的身體,沒有一點濕意。讚許道:「不錯,照顧得很好,小毛蟲一點都沒有淋濕道。」
「那是自然!」納雅得瑟地揚了揚眉頭,「是黑耶,歸阿兩個把棕熊的獸皮撐開,我跟小毛蟲就在獸皮下面走呢。來,你摸摸我的身上,一樣沒有被雨淋濕呢。」說著就拉起吳熙月的手往自己胸前摸去。
丫的,又讓姐兒摸你丫的凶器。
用力扯回手,吳熙月嘴角抽搐道:「行了,行了,沒有淋濕最好,快點帶小毛蟲睡覺,明天還不知道是怎麼個樣子。快睡吧,天亮了還需要重新找個地方才行。」停在這裡不走不是個辦法,最少也要到達密索部落以前的領地才行。
一夜便是這麼過去,第二天天一亮狼王最先離開,他需要看看附近有沒有野狼才行,可以向它們問一問附近有沒有廢棄的山洞。
而啼他們則是冒著雨四處觀看起來,他們是擔心這附近會有外族人走動,給部落帶來危險。
事實證明,狼王更能有辦法。
「你說翻過這座山就可以找到一個山洞?」吳熙月壓著嗓音還不敢大聲說話,詢問道:「你來過莫河?」
狼王眉峰揚起,「從來沒有到莫河外面,不過是剛才找到一隻野狼,順便問了問而已。」眼尾微揚的眼晴含著笑,極像是一朵嫣然綻放的絢麗桃花,散發著無人可比的魅意。
……
真是有招!
笑瞇瞇起來,「不錯,不錯,這次你又給部落幫了個大忙了!走,告訴族人們去,我們終於找到個山洞了!」
手裡拿著石斧出去探察的啼他們幾個男人此時是在叢林裡飛奔著,在他們身後一隻身格健碩受了傷的豹子在後面緊跟而來。
並非是豹子發現了他們,還是豹子身後有十幾個腰間是繫著樹葉的陌生族人嗷嗷地追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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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嗷。
有著吳熙月的女王時代在莫河外面就會展開。更多的精彩也即將呈現。
需要說的是這個真是一個長文,因為原始社會系列的文在吳熙月妹紙止住,下一個文的大綱已經過來,所以,筒子們安心看完原始社會,不會棄坑滴,主要是老邪的坑品還是不錯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