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莫河一帶的叢林裡都陷入了恐慌中,火山的爆發讓沒有見過這種自然災害的原始初民認為是神靈對他們的懲罰,沒有逃走的部落族人直接是躲在山洞裡哪裡也不敢出去。舒殘顎副
啼他們已經出發的整整一天一晚,哪怕他們再怎麼趕路也沒有辦法一下子到達莫河。到了次日清晨女人們首先出現了體力不支,老人們咬緊牙關也是沒有辦法像年輕男人們那樣暫時還有精力奔跑。
站在高處面容冷峻的啼看著遙遠前方滾湧的濃煙目光深沉,這片叢林雖然並不富饒但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棲身地,現在,他們就要離開屬於自己的棲身地奔上完全不知道前方等待著是什麼的外面,饒是身為首領的啼亦露出的迷茫。
密索部落會答應讓他們一起過去嗎?如果幸運能把密索部落從前的領地奪回來,到時候霍加會同意蒼措,格裡兩個部落的族人留在屬於他們的領地上嗎?
對這些,啼完全不能肯定,有一種事情脫離他的掌制,讓他感到有些慌亂。
「月有狼王在照顧應該快要追上我們了。」芒走過來,玉色眸子裡的光澤黯淡了許多,嘴角邊的溫潤笑意亦是清清淺淺的幾不可留。
有狼王帶著月跑,他確實是放心很多,只是,眼前還有一個問題:到時候他們怎麼渡過莫河呢?
對啼來說,他也是放心狼王的速度可以追得上部落,睨向濃煙方向的目光眸色幽深幽深,他側首看著芒,淡道:「我在想,離開屬於自己的領地,我們應該要去什麼地方?」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走,就是不知道月會不會同意。
目光倏地虛冷了一下,芒微笑道:「先跟著密索部落走,如果霍加同意讓出一片領地給我們居住,這到是不錯。如果不同意的話……」如水溫柔的眸子裡閃過戾色,「如果不同意,以我們兩個部落的實力足可以把他們再次驅逐出領地!」
在如此艱難的時候,啼薄唇微微彎了起來,寒眸裡閃過笑意,「這是個不錯的辦法,就是不知道月會不會同意。」剛才,他想的就是這麼一個並不太好的辦法。
「月會同意。她是巫師,族人的生命同樣跟她有關係,反而密索部落到時候反悔不給我們居住的話,以月的脾氣肯定會直接把霍加他們趕出去。」相處了這麼久,芒對吳熙月的瞭解是越來越深,他相信到時候部落巫師吳熙月一定會同意這麼個辦法。
這是最後一個辦法。在此之前,還需要經過霍加他們同意,看看能否一起去莫河外面才行。
當然,實在不行的話,他們只能是帶著部落一直往前面走,直到找到一片不屬於任何一個部落的叢林。
啼的眸色更為的幽暗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著芒,「想不到,現在的你是越來越瞭解月了。」
「不瞭解不行,有你在,有狼王在,我可不敢隨時落後。」芒似是沒有看到啼的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目光眺向遠方,彎起的嘴角一直沒有落下。
族人們只是稍作休息會再次起程,納雅的臉色並不太好,她雙手捧著肚子額邊虛汗不停的冒了出來。
她現在在祈禱肚子裡的小孩一定別在這種時候出生,一定不要在這種時候出生。腰部很墜痛,如果不是歸阿,黑耶扶著她,早就沒有力氣再跑了。
叢林裡裡一直都沒有平靜下來,各種各樣的獸吼聲,鳥啼聲交織一起,嘈雜嘈雜鬧得人心裡更加發慌。
沒有去過莫河邊的格裡部落族人更是心緒不安,他們現在只能是跟著芒,跟著蒼措部落的族人一直往前面奔跑著。
哈達去過莫河,對面隨時可以波及過來的災難,他笑聲朗朗安慰族人們,「怕什麼,我們有兩個偉大的首領在,還有一位像神靈一樣厲害的巫師在,哪怕是莫河一帶所有部落族人都難到危險,我們蒼措,格裡兩個部落的族人也一定會沒有任何事情。」
他倒是越來越相信吳熙月的本事了,紅毛野牛都能殺死,掉到河邊還能把啼救上回,等自己掉到河裡飄了老遠又平安地活了下來。
神靈啊,這樣的本事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比得上,他很肯定認為沒有一個男人會掉入水裡還能活著回來!
「雖然有他們在,但我們能逃到哪裡去呢?」對於這些從來沒有離開過莫河一帶叢林的族人,前方是渺茫,給予他們的只有不安。
格裡部落族人扎澤也是很樂觀的,他跑到一個愁到眉頭都要打結的族人面前,笑道:「擔心什麼,這樣的事情是交給巫師月,首領啼,首領芒去想的,我們現在只要跑到莫河邊,別的什麼事情都不用去想。」
想也是白想,又不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可不就是白想嗎?
族人白了他一眼,哼哼道:「你倒是想得很開,要是巫師月都沒有辦法呢?到時候我們只能是呆在莫河邊等著危險過來!」
「不會,不會,巫師月既然讓我們去莫河邊肯定是有辦法的。」
「到了莫河邊難道我們不用過河嗎?直接是呆在河邊?神靈啊,要是我們掉到水裡去,月一個女人能救得過來嗎?」
「你個笨蛋!所以說不能讓自己掉到莫河水裡面啊!」
疾走的族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起來,反而把緊張的氣氛打破了許多。最少,偶爾還能聽到女人們的笑聲。
去莫河最少還需要四到五天才行,但願他們可以來得及逃離。
吳熙月他們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陌生部落,此時此刻她也沒有那個閒心去關心這些部落族人有沒有逃命了,目光緊鎖前方生怕會與啼他們擦肩而過。
在遙遠的格裡部落領地裡,笈和帶著卓瑪徹底脫離了整個部落,當他感受到地動便立馬告訴老安多最好帶著族人們離開。
可沒有人願意去相信他,他可是首領芒的弟弟,現在首領芒被趕出了部落,誰知道他這個做弟弟的有沒有什麼壞心眼。
堤爾維甚至直接讓老安多把他跟卓瑪驅出部落,省得浪費掉部落裡的食物。
就這樣,笈和跟卓瑪離開的格裡部落,頭也不回的離開的部落走向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離開也好,卓瑪的病情注定是沒有辦法留在任何一個部落,還不如讓他們倆個單獨居住在某個地方,直到死亡來臨。
這些事情都是吳熙月他們沒有辦法知道了,到了中午狼王便追上的啼,而伐合,匡等六個男人卻還是沒有追上來。
族人們見到她後,個個都是鬆了口氣。
在他們的眼裡,巫師月來了就有辦法對付任何危險,哪怕是掉到河水裡巫師月也能救得上自己。
跑了一個晚上加半天,狼王的體力也有一些透支,吳熙月發生他手臂肌肉僵硬硬,心裡知道他也是累著了。
追上後她只問了兩句,「有沒有族人受傷?先休息一會再走也不遲。」
得知沒有族人受傷吳熙月直徑走到依靠著歸阿休息的納雅身邊,「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
她臉色有些蒼白,天氣並不是很炙熱,她額前頭髮卻讓汗水打濕,黑色的發沾在額前更顯得臉色蒼白。
吳熙月心裡一緊,目光下意識往她肚子上看去,聲音都是發緊,「是不是肚子痛起來?」神靈啊,千萬不要在這種時候生小孩啊!
「沒有,沒有感到痛……。」納雅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虛弱笑意,「是嚇到了,再又走了一個晚上一個白天,肚子太重我有些吃不消。」
……
肚子沒有痛就好,吳熙月長長吁口氣,聲音放鬆安慰道:「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情的。危險暫時離我們還有一點距離,只要我們渡過了莫河一切危險都會不存在。」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吳熙月暗自擔心起來。這樣下去不行,得要想個辦法才對。
眼角餘光掃過,正好看到樹上垂下幾根生長著綠葉的籐蔓,吳熙月眼神一亮立馬起身對身上揣著石斧的族人道:「快,把這些籐蔓扯下來,再看看附近有沒有粗大一點的竹子!快去點,正好現在休息,抓緊點把竹子砍回來。」
對納雅非常上心的黑耶掏出石斧,沉聲道:「我去砍竹子。」巫師月肯定是想到什麼讓納雅舒服一點的辦法,他會很快把竹子砍回來。
「還是我去。」哈達的聲音笑著插來,「這裡上回我來過,知道哪裡有竹子砍。黑耶,把石斧給我,我去很快可以把竹子砍回來。」
做個擔架反而會讓納雅的肚子受到震動,還不如做個抬椅,讓納雅直接做到抬椅上面由男人們抬著走!
竹子沒有一會就砍了回來,吳熙月便利用草蔓鋸出三個竹節的兩根竹子先綁緊一起,怕自己力氣小綁得不結實,又讓啼來加固了下。
族人們是不知道他們的巫師月又要做出個什麼有用又稀奇的東西出來,都是非常有興趣的盯著她一會自己來忙,一會兒又讓男人們來忙。
沒有人去打憂她,坐在旁邊一邊休息一邊看著。
歸阿撫撫納雅的肚子,眼裡閃爍著喜悅,輕聲道:「我猜月一定是在給你做出個好東西出來。」
「你知道她要做出個好東西出來?」休息一會納雅的精神又好了許多,最少沒有再冒虛汗出來。
她心裡是很怕的,怕男人們會回到很久以前,當危險來臨而女人成為累贅後,男人們乾脆是拋下女人自己逃生。
一路她都在害怕,就怕這樣的悲劇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還好,還好她的兩個男人都沒有拋棄她,反而是非常細心的照顧著。心裡不知道感動多少回的納雅說話都溫柔了許多。
「噓,別再說話。先看看月到達要做出個東西出來。」歸阿能感受到女人的聲音變化,臉色放柔拍了下納雅的手背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
等啼把草籐輥緊,吳熙月就在這兩截綁得好緊的竹子兩邊一共鑽了四個孔,把另一端早削尖的四根樹枝分別插到四個竹孔裡,一個沒有凳腳,沒有靠背的椅子出來了。
「來,把這兩個竹子抬過來。」吳熙月吩咐男人們把另外兩根竹子抬來,又讓啼用草籐把竹椅綁在兩根竹子上面。
如此一來,一架非常簡陋的抬椅子便在吳熙月的指揮裡現身。
還需要一個靠背才行啊,總不能是讓納雅一直挺著肚子筆直筆直的坐在抬椅上面。
再把剩下的草籐飛快織了個中國結出來,把一頭纏在椅子上面,一端各牽著一根草籐纏在左右兩邊的竹子上面。
吳熙月拍了下又的靠背的抬椅先是自己坐上來,對看著這古怪傢伙感到稀奇的男人們道:「來,把我抬起來,我要試試牢不牢固才行。」
沒有見過椅子的族人都是一臉的稀奇,四個男人喲喝一起就把吳熙月輕輕鬆鬆的抬起來,竹子,竹椅都發出吱咯吱咯的聲音,吳熙月自己都被嚇了大跳。
「咦!這東西好用啊,納雅正好可以坐上去!」才滿一臉驚喜的看著由男人們抬起來的吳熙月,「月,這東西方是不是給納雅做的?」
吳熙月見到還挺牢固的笑瞇瞇道:「沒錯,這樣就不需納雅自己走路了,由男人們抬著走就行。」
雙手又特意按了按竹凳,相當牢固呢。
她在做抬椅,族人們把休息好了,納雅也不用擔心自己會成為累贅被男人們丟下。坐到抬椅上在,納雅終於露出許久來的笑臉。
「月,謝謝你總是替我著想。」看著吳熙月,眼角紅紅的納雅滿懷感激。月,看上去很瘦弱,卻沒有想到一直是她在照顧著自己的,這麼大的恩情讓她怎麼報答呢?
歸阿跟黑耶也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的謝意,對吳熙月直接是跪下,來了一個祭拜神靈的大禮,「月,謝謝你!沒有你,納雅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了。」
「都起來,都起來。」吳熙月閃身避開他們這麼大的謝禮,不以為然笑道:「我們都是一個部落的族人,理應相互幫助呢。再說了,我又是巫師,巫師是不光只能向神靈祈禱,還需要經常幫助部落族人才對。」
啼把閃避在自己身後的女人牽出來,手緊緊的牽著的小手,「這是他們應該是謝謝你的,月,我同樣也需要好好謝謝你,謝謝你不停的幫助我們的部落。有了你,部落族人才會那麼的安心……。」
在一切都是零起點的遠古時代,吳熙月的一點點知識都足已改變一個部落的命運。
看到這些身著獸皮,頭髮微亂手裡拿著各種武器防身的原始初民們,看到他們飽含希冀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吳熙月是頭皮發麻目光堅定沉聲道:「離開我們熟悉的領地,代表著我們開始一段新的歷程。眼前這些小困難不過是才剛剛開始,而我希望的是你們要永遠記住:任何困難都會過去,只要我們肯努力,肯想辦法一定會戰勝所有困難,成為最強大的部落!」
這確實是蒼措部落的一段新歷程,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成就的蒼措部落日後的輝煌,造就了屬於吳熙月的傳奇。
火山的爆女不成沒有消磨掉蒼措部落族人們的意志,反而在吳熙月的帶領下走出來莫河。
族人們相信巫師月的話,男人們輪流抬著納雅一直走到了莫河。
在他們到達莫河時,另一座死火山再次噴湧,火山爆發的威力把它周邊幾個小部落直接陷入大火中。
那刻,慘叫是聲聲不絕,驚到連碧晴的天空都陰霾起來。並非是陰天,而且濃煙,巖火把莫河一帶的天空變成的灰暗。
到達莫河,吳熙月沒有想到的是霍加竟然在男人們曾經殺死紅毛野牛的地方,好似等候她多時了一樣。
愣了下,吳熙月笑著走過去,「霍加,沒有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我也沒有想到,不過,這次的見面我想是神靈的指引,你瞧,莫河這麼長,而我們偏偏在這種地方碰上。只有是神靈的指引才會讓我見到偉大的巫師月。」霍加沒有等她走近,而是快步走來。
聰明的人對話不需要把話講太清楚便已明白彼此之間的意國。
吳熙月秀眉挑高,「看來這次我們需要一起渡過莫河才行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她的笑容並不見陰沉,應該是早就知道有什麼好辦法渡河了。
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跟著這位聰明的巫師月走,密索部落會更加幸運。
搖搖頭,霍加一臉為難道:「真是很抱歉,我沒有想到渡過河的好辦法,莫河水太深了,不是我們部落可以渡過的。」
沒有辦法就好!正好可以用來交易。
吳熙月笑起來,「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還需要你們答應我一個要求才行。」
巫師月還真有辦法!霍加眉上一喜,「現在是我的部落需要你的幫助才行,有什麼要求心管提,我們一定會答應下來。」
反正他們也是想要渡過,現在山裡面都能噴出火,莫河一帶的叢林怕是會陷入大火裡了。他還不如暫時跟巫師月一起渡過莫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