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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後張明問了醫生情況,張德海情況並不樂觀,主要是身體機能老化厲害,胃病肺呼吸心腎情況都不好,不是說中風後做搭橋手術就完了,做完手術後的恢復也是很重要的,如果身體機能衰竭,無法提供身體能量,不能支持身體正常運作,那麼手術做了也是白做。
張明含著眼淚出來,看樣子張德海這回是凶多吉少了,他要是死了,自己就真是一個親人也沒有的孤兒了,越想越難受,實在不願意去想將來的事。他本來就是一個沒什麼偉大志向性格溫和軟弱的人,碰到無力改變的事情就沒有主見了。還好有一起陪著來的華豐和華醫生在一旁安慰,張明才慢慢恢復情緒。
今年張家流年不利,華醫生也是感歎不已,看到張德海存的十六萬的存折,華醫生眼睛也濕潤了,拍拍張明的肩膀說道:「張明,你現在是家裡唯一的頂樑柱了,你是個男人,一定要堅持下來。你爸爸這個病,一定要救,你沒有錢,我給你墊付。」
張明聽到這話情緒又激動了,翻身下來就跪在地上磕頭,華醫生和華豐連忙把他架起來。患難之中見真情啊,有了華醫生這番話,張明這才踏實了很多,華豐也是緊緊握著張明的手,兩兄弟對望一眼,張明終於堅定了信念。
雖然華醫生願意墊錢,但是張明也不願意多麻煩別人,白天他又跑出去推銷人參,既然藥材收購公司不要,那看看藥店收不收吧。
在同仁堂買當然不能在它那裡賣了,江城也不是就這一家大藥店,另外一家位於發展大道的德仁堂總店就是同仁堂的強勁對手。作為一家經過複雜改組步驟重建的本地百年老店,德仁堂與北京同仁堂已經沒有絲毫關係了,而且由於大股東省中藥材公司佔盡了地利人和,多年經營規模同樣做的很大,經營理念是「同舟共濟,共修德仁」,張明在這裡再一次享受到賓至如歸的服務。
在導購小姐詫異中,張明掏出這支百年野山參,要求店裡鑒定師來看看貨。一口本地方言也讓導購沒有堅持太久,回頭就和店長匯報了此事。當天的值班女店長聽到這種事情發生也是覺得好氣又好笑。氣的是竟然有人行騙都騙到總部來了,笑的是此人還面不改色一本正經嚴肅的很。剛好早上也不忙,女店長決定會會這個騙子。
藥店的工作人員都是穿著白大褂,女店長隨意穿著套裙過來,笑著對張明說道:「這位先生您好,我是本店的值班店長,請問您是要出售一株「百年」野山參嗎?」
她把百年這兩個字故意咬的很重,言語中的譏笑成分誰都看的出來。幾個無事的店員也在旁邊看著笑話,她們也都注意到張明手中的那支小人參,這種規格的要是百年,打死她們都不信。
抬手不打笑臉人,張明笑著說道:「您好,這支野山參確實是百年的,是我爺爺臨走前傳下來的一包,如果算上他去世後的十年,這應該算是一百一十年的人參了。」
「噗……」一干店員都笑噴了。這個人不僅是騙子,還是個瘋子,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張明嚴肅地對著笑的正歡的女店長說道:「請不要笑,我是很嚴肅地說這件事,如果這真是百年野人參……」話沒說完,女店長搶了一句:「那我現場吃了它。」張明搖搖頭說道:「那你可吃不起哦,很貴的,幾十萬哦。」
說到這裡,有幾個店員笑的腰都彎下去了,超出他們認知範圍的事情一時無法接受,出現這種表現很正常。張明知道為什麼,所以他也沒要表現出很懊惱的樣子。也許是他堅定的話語和清澈的眼神讓店長沒有感覺出玩笑,轉身去裡間走去,沒過多久真的從裡間走出來一個老年人。
德仁堂這種藥店經常有人送藥材過來鑒定,合適的話店裡也會現金收購。這位老人有六七十歲了,看上去經驗豐富,接過張明手中的透明封口塑料袋,仔細看了看外觀說道:「從外觀上看,毫無疑問這種小人參年份是不高的。」張明尊敬老人,也就懶得爭論下去,心想等一下你們求著我買的時候看你們是個什麼嘴臉。
老人捏開封口條,剛一分開塑料袋,一股醇厚的人參香味傳來,老人臉色大變,嘴唇哆嗦起來:「這味道不對啊!這……不可思議啊!」老人閉眼品味了這陣香氣,睜開眼後對張明說道:「這位小兄弟,人參年份很足,但是具體多少還要去實驗室測驗,不知道小兄弟是否同意呢?」
聽見這話,周圍的人都愣住了,還真有怪事發生,難道這是真的?
老人繼續說道:「自我介紹一下,老頭子我是德仁堂的中醫師馬雲標,今天是我們態度不好,他們見識淺薄雙眼蒙塵不識明珠,希望小兄弟見諒。」
一旁驚呆了的店長連忙反應過來,陪著笑臉說道:「這位先生您請,我們到裡面談。」張明看著周圍那群尷尬的勢利眼,心裡一軟,怎麼說自己也是有求於別人,不用和他們一般見識了,於是跟著馬老就往裡面走,留下外面那群人你瞪我我瞪你,過了半響終於有人歎口氣說道:「這還真是長見識了!」
在檢驗室裡有一組簡單的會客沙發,一般做藥材檢驗時客人可以在旁邊休息或者是旁觀。馬老一行人走進來的時候,沙發上正坐著一位戴著耳機的美少女,看見進來一群人,少女笑盈盈地站起來,很有禮貌地取下耳機讓開沙發座位。
馬老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孫女,今天在這裡玩,不用管她。」張明朝這個陽光明媚的女孩子笑笑,一見之下被她青春靚麗的風采牢牢吸引住了,連店長和馬老請他坐下的聲音都彷彿沒有聽到,失神一般坐在沙發上。
這個女孩子不超過二十歲的樣子,頭髮紮成馬尾,耳垂上掛著一對銀閃閃的小耳環,忽閃著一對大眼睛。女孩上身穿著一件印著hellokitty的淺粉色t恤,下身是一條黑色運動短褲,襯的細長雪白的美腿格外炫目,不算太豐滿的上圍,被裝飾性細腰帶圍起的細腰,加上一張青春洋溢的漂亮的笑臉,讓張明這個傻**絲滿腦子只顧著喊美女啊美女啊,再一次淪陷了。
店裡冷氣很舒服,店長貼心的問各人喝什麼,轉身出去準備了。女孩找了個角落坐下,馬老也在張明坐定之後開始詳細地問起來:「請問小兄弟怎麼稱呼?」
張明連忙答道:「我叫張明,今年20歲,未婚。」噗呲一聲,坐在旁邊的女孩子掩嘴笑起來,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
張明繞繞頭,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是又不方便繼續解釋下去。馬老呵呵一笑說道:「好吧,那我喊你小張了。」張明點點頭說道:「馬老您儘管問,沒關係。」
等店長送來冰鎮飲料,接下來馬老問了一下人參的來源,想側面打聽一下張明的家庭情況,張明當然是滿口假話,對家庭背景是緘口不言,只說是祖上還比較富裕,但是這幾年家境巨變,爺爺去世子女分家,自己從小就沒有母親,父親最近又大病急需用錢,所以沒辦法才會變賣值錢的家產救命。
除了家庭情況之外,父親住在哪個醫院,得了什麼病,醫生怎麼診斷,現在什麼情況,都是一五一十實話實說。張明的九分真話一分假話,聽的是眾人是唏噓不已。馬老特別感慨,對於他這種六七十歲的老人來說,生老病死早已看透,家庭和諧子孫健康才是最大的追求。
安慰了幾句之後,馬老開始準備具體的試驗測試,小姑娘也跟著瞧熱鬧,女店長坐著陪張明聊了幾句,看張明心思都飄到試驗台上了,也就很理解地閉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