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要說清楚,是我姑姑殺的,我負責處理了一下屍體,大概就是這樣.」
清嫵還是不敢置信,「怎麼會……蕭曼吟是許天玨的妻子啊,凌衍森說許天玨很愛很愛他的妻子,段淼淼也說過,所以當年許天玨為了怕蕭曼吟發現他故意沾染別的女人,才不得已受我父親一再威脅,陷進我父親設計的詭計中,導致他如日中天的公司一夜之間不得已宣佈破產的……」
蕭以翔看著清嫵,目光卻並沒有焦距,室內光線不佳,眼鏡片反射不出多少光線,之時他眼底隱藏的東西讓清嫵一覽無餘。
他笑了笑,面容白的有些慘淡,很快斂了眸子低下頭,聲音也跟著消沉起來,「具體原因連我都不知道,只是我想,姑姑她愛許天玨定是愛到了骨子裡的吧,愛得極深才會受到那麼大的打擊,才回一蹶不振,來個魚死網破,但當時情況極其複雜,清嫵,具體細節我也沒辦法同你細說,事後我仔細問過姑姑,姑姑那時候精神都不大正常了,只一遍遍說她不是故意的,陰差陽錯,是巧合,是許天玨自己服毒,但那毒藥卻是我姑姑買的,她是看見那日下午段淼淼進了許天玨的辦公室,一下子發了瘋,氣急了,打算買給自己,在許天玨面前自盡的,誰知道陰差陽錯,竟然讓許天玨喝下……」
清嫵聽著事不關己的事實,心裡卻難過極了,她張著嘴,一臉驚詫來不及收回。心中那股明顯的難過,不知因何而起,她仔細想了想,大致是在替凌衍森覺得不值當吧。
凌衍森那麼信任蕭曼吟,甚至因為當年蕭曼吟為救他失去一條腿,又因為對大哥的愧疚,而深深地想要報答蕭曼吟,他一直以為許天玨的死和段家有著最直接的關係,卻沒想到,殺死許天玨的竟然就是他身邊最親近的大嫂,不,現在,是他的妻子。
若他知道了這個真相,會怎樣?會不會受不住這個打擊?他看似冷漠如冰霜,什麼也無法撼動,鬼神也不怕,可實則上,他內心一點也不堅強。
是的,她看透了他,他心底藏著一份誰也觸摸不到的真摯,可一旦這份真摯被人踩在腳底下,他的下場應當十分慘烈吧,不是發瘋就是把人凌虐到發瘋。
凌衍森這個男人,血性十足,他是容易走極端的。
清嫵緩慢的起身,要去開門出去,蕭以翔不放心,再度攥住她的手臂,「聽到現在,清嫵,你理解我的行為了嗎?姑姑她已經是凌衍森法律上的妻子,這等於有了一塊免死金牌,可我不一樣,我從出生開始就注定,這輩子我只能靠我自己,任何事我都只能依靠我自己,沒有人會幫我,清嫵,我不求你理解,我也不求你為了我而不打電話給凌衍森,但我希望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的孩子,你不狠一點,抓住這次機會,日後你休想從凌衍森手裡奪回你的孩子,你記住我的話,休想!」
清嫵什麼也沒說,低著腦袋,不讓蕭以翔看見自己臉上的情緒,她只敷衍著點點頭,心裡默默道歉,對不住了蕭以翔,我終究不贊成你這種卑鄙的做法,我也早猜到737和749的大頭掌握在你手裡,所以,在進折扇辦公室的門之前,我就打過電話給凌衍森,他的手機不在服務區,我又給嘉宇國際總裁助理小吳打過電話,讓她想辦法聯繫上凌衍森,停止購買這兩隻股,這是你的圈套,我都說明白了。
所以,對不起。
剛出辦公室,清嫵便接到江恨寒的母親何儀的來電。
她目瞪口呆了兩秒鐘,很有些意外地接了起來,「喂,何阿姨,您怎麼……您有事嗎?」
「清嫵嗎?阿姨有個問題要問你,你知道凌衍森的大哥許天玨葬在哪個陵園嗎?」何儀顯得很焦灼,話筒裡傳來車身在疾風中一閃而過的呼呼的風聲,聽得出來,她在車上,並且,車速很快。
清嫵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了,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所有的問題都無形中指向那個死去的男人,許天玨?
何儀知道她是凌衍森的前妻,但是,這種問題她為什麼會知道?」對不起,阿姨,我不知道。「」哎呀,急死我了!欒城這麼多陵園,許素芸又不告訴我是哪一座山,我去哪裡找啊……」何儀嘟囔著,語氣聽起來很糟糕。
「何阿姨,出什麼事了嗎?」
何儀吞吞吐吐半天,也不知從何說起,只好說,「小寒不知道怎麼就讓他爸爸給批准了,非要給那許天玨開棺驗屍,這會兒恐怕都到了陵園了,可他的死對頭,也就是你前夫凌衍森被許素芸也叫過去了,這兩個人……小寒和那個凌衍森他們……他倆是……哎呀!一時之間說不清楚,總之,情況堪憂,兩個人鼻子不對鼻子眼睛不對眼睛的,聽許素芸說,那個凌衍森好像看我們家小寒很不對頭似的,我擔心小寒這樣執意開棺驗屍,會惹來麻煩!」
清嫵猛地一震,忽然想起江恨寒這些日子都在著力調查許天玨自殺案的真正死因,她剛從蕭以翔嘴裡聽見了真相,而江恨寒卻去開棺驗屍了,還不顧凌家人的反對,這當然會成功惹惱凌衍森,何況她和凌衍森尷尬的關係,難保凌衍森會看江恨寒不順眼,現在只要她告訴江恨寒許天玨當年自殺案的真相,他也就沒必要開棺驗屍了。
清嫵趕緊安慰何儀,「阿姨,您甭著急,這樣,你在哪裡?我馬上去和你會合,咱倆一塊兒去陵園。至於陵園的具體位置,我會想辦法問清楚的,您別太著急了啊!」
掛斷電話,清嫵就跑出了致和大門,爛了一輛計程車就上去了。
咬咬牙狠狠心,給凌衍森打了個電話,還是不在服務區。
該死,清嫵想了想,就給小吳打過去了,小吳是凌衍森的助理,總裁去哪裡了,她助理該知道的吧。果然,打電話一問,就拿到了許天玨陵墓的具體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