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森拿起電話,厲聲吩咐秘書,「把林文才給我叫進來!」
不一會兒,林文才走進來,「總裁,秘書說您找我……」
「誰讓你擅作主張准那些報社散步我的謠言的?」凌衍森火冒三丈,拽起那份報紙丟到他面前,「我是讓你自己決定,可前提是我當你是我的得力助手,而不是幫倒忙的!」
「總裁,我不認為新聞出來時幫您倒忙,相反的,這些新聞一出,正給段氏發放貸款的那幾家銀行必定會猜疑,您如果和少奶奶鬧翻,那他們巴結段氏也沒用了。舒榒駑襻這樣一來,段氏會失去大部分手您擔保的貸款,局勢一動盪,少奶奶就會有壓力,便自會主動向您低頭。」
說到這裡,林文才抬頭,看了看自家老闆黑著的臉,「這不正是您所希望的嗎?」
凌衍森一梗,半天沒吭氣兒。被下屬看破了心思,他有些窘迫,可自從那天和她大吵一架,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當作氣話狂飆出來之後,他和她的關係幾乎變成了一座冰山。
他有足夠的理由氣她惱她恨她不相信她,怎麼可能先低頭向她認錯!
所以,林文才這廝說的也沒錯,他的確是在等著她先低頭的!可是,她懷著孩子,本來就虛弱的不行,這下一著急一上火,身體方面受得住嗎?
「總裁?」
凌衍森低著頭,眉深似海,抬頭紋像地塹形成的褶皺,頃刻間就會爆發一樣。
「總裁,沒什麼事的話……」
「滾滾滾!」
凌衍森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林文才滾蛋。
他仰頭凝視窗外,墨色玻璃擋住了日光,卻驅不散他內心的愁緒。他逼著思聰回了學校,心想,只要離她遠些,思聰的那點心思便能慢慢消散吧。
想到這裡又忍不住吃味起來,她為什麼要處處不經意向思聰流露她的美好?讓思聰喜歡上她,讓他處於極度尷尬的境地,氣她又不忍心,離開她又捨不得,她到底要他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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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清嫵想要的很簡單,不過是希望他能回頭,與她重歸就好,這樣段氏就沒了麻煩,父親也不會找她麻煩。
時間還不到下午四點,吳經理已經給她來過四個電話,先是張行長停貸,後是蘇經理催債,再就是其他幾家……
吳嫂看她呆呆的坐在沙發裡,一籌莫展,有些憂心她的身體,「少奶奶,你都靜坐了一個多小時了,麥醫生怎麼說讓你動靜結合,去後院轉轉,行嗎?」
清嫵有些為難,「對不起,吳嫂,我得接電話。」
「我學識淺薄不懂公司那一套,但我也知道,段氏不是少奶奶你創立的,是他段飛創立的,怎麼著如今沒了少奶奶你,段氏就不運轉了?你父親他到底有沒有良心啊,你肚子裡的好歹也是他外孫!這樣逼迫你有意思嗎?」
「吳嫂,我說出來你別介意,當初我和凌衍森結婚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拯救段氏,所以,父親就把段氏的未來都壓在我和凌衍森身上了……」
「行了!你不用提你父親遮掩,當年的事我比你清楚得多!」
「當年什麼事?是不是許天玨和我父親敵對關係的事?」
吳嫂驀地一頓,暗罵自己那張爛嘴,一臉諱莫如深,「不是不是!少奶奶你別瞎猜了,快,和我散步去。」
「吳嫂,你和我講講嘛……」清嫵央著她。
「陳姐,今晚吃什麼?少奶奶這兩天真是不給力,一小碗米飯都解決不了,這樣下去,我的小少爺要受苦的啦……」吳嫂見形勢不妙,立馬朝廚房躲。
清嫵看著她慌亂的背影,不禁猜測,當年的事情或許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不然,許素芸為什麼對父親和她腹中對孩子存在那麼深的敵意?那並不是麥醫生說的因為許天玨的死太傷心而遷罪於人,就算許素芸年老糊塗要怪罪,也沒道理怪罪到她未出世的孫子頭上啊!
到了晚上,段氏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吳經理來電報告,現在,不止那幾家借貸的銀行停止放貸並且催債,就連段氏幾個即將開工的大工程,合作方竟然揚言著要解約!
這讓清嫵很頭疼。
「老吳,你有沒有和董事長打電話報告此事?」
「我第一個打電話的就是董事長,可董事長卻沒有明確指示,只讓我盡量勸合作方不要解約。」
「那不是等於和沒說一樣嗎?」
父親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實在讓清嫵覺得心寒。她不信父親就這麼點實力,段氏還沒危機呢,他就無計可施了。他這樣靜觀事變的態度讓清嫵覺得心都涼透了,段氏好歹是他一手創下的,他有必要為了逼她向凌衍森低頭而置段氏於危險中不顧嗎?就好像幾個和尚挑水,你不動我也不動,都各自保存實力,寧願渴死也不願便宜了對方。可是父親,我不是你的對手啊,我是你的女兒,我也心向段氏的啊!
「總經理,說實話,我都替你不值,董事長好像就一門心思瞅著你了,而二小姐更是草包一個,根本主不了事兒。我們老員工們都指望著您出謀劃策,畢竟大家打拼多年,段氏才有了今天這個規模,到底是有些感情的。」
「我明白你們的感受,我會盡全力的。」
清嫵不知道除了這樣先答應著,她還能說些什麼。父親的態度太讓她失望,但她也習慣了,自從和凌衍森結婚後,每每段氏出點什麼事,父親首先想到的便是責問她,是不是惹凌衍森不開心了,接著,便逼著她向凌衍森道歉。
思索的最終,清嫵拿起手機,翻到凌衍森的號碼,猶豫了很久,撥了過去。
電話通了,可等到最後卻無人接聽。
不知怎的,她竟覺得鬆了口氣,如果他接了,她反而不知道怎麼開口。
抬頭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
清嫵冷冷的笑了笑,心想難怪他沒時間接聽呢!準是忙著雲覆雨去了吧!只是不知今晚臂彎裡的伊人還是不是報紙上的那位市長千金?
一想到這些,心尖就跟被刀割過一樣,劇痛難擋,酸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