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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此劍非彼賤 文 / 莫愁飛

    自從中午飯過後,青雲山莊寬闊的院子中,就縷縷不絕的湧入人群,還沒等比武大會開始,已經要爆滿為患了。%&*";不過還好,江湖人的素質就是高,沒有爬山牆頭看戲的、也沒有搬著小凳子站前排賣瓜子的,一個個嚴肅的表情中帶著一絲緊張,興奮。

    我都懷疑藍翁放在門口的接待是不是偷懶沒有檢查憑證,不然的話,怎麼會有這麼多江湖人?要知道,江湖人跟俗世人的比例高達十萬分之一,也就是說,襄陽這種如金城般的二線城市,最多也就有五六十個江湖人,再加上這兩天不斷趕來的,最高不超過一百。

    可是看院子裡黑壓壓的人頭,最起碼也有三百多號人。

    三百多人,確實不多,數人頭也就幾分鐘就數過來了。可是,他們並不是普通人,而是身具異能的江湖人,如果把他們放在如新西蘭、菲律賓這樣的小國家,絕對可以改朝換代。

    人類真的很神奇,一個人站在眼前,會覺得他很渺小,微不足道;但很多人聚在一起,就會形成一種龐大的聲勢。我把這種聲勢稱作為元氣,精神力量的一種表現形式,它們就如反吞噬那般,會產生與自身不相符的強悍力量。

    三百江湖人聚在一起,所產生的聲勢更為壓抑,就連我也不覺已的緊張了起來。

    按照原定計劃,我是總擂主,早上勝出者,現在可以與我打鬥一場,競爭北上負責人的頭銜。剛才藍翁已經查到,早上勝出者是洪門的生死境高手,在南方廣州一帶比較有名。

    巧的是,這個洪門正是下三濫米盟中的一員。

    江湖道雖然很亂,但是跟小門派並沒有直接的厲害關係,他們之所以來參加比武大會,不外乎揚名立萬,為自己門派奪一份光彩罷了,不值得拿命去換。

    那個生死境的高手,已經在早上比武結束後就立即閃人了,現在這個場面,不是他能玩得起的。

    按藍翁的想法,既然唯一有資格的競爭者都棄權了,那麼就取消下午的比武。

    我否定了這個比較穩妥的建議,我倒是要看看,道門能不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很快,該來的都來了,道門代表嚴小草、畫門長鬚老者,以及韋雙燕等等;不該來的也來了,許多陌生的面孔,藍翁指揮著手下的人員,馬不停蹄的追查著這些人的背景。%&*";

    我看著藍翁忙碌的身影,自覺無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麼好怕的?

    兩點半,鳴炮上香,主持人宣讀了比武大會的簡單規則後,請總擂主上場。

    我暗笑一聲,百年未見的比武大會,竟然因為各個勢力的參與,而搞成了現在這種無趣的場面,估計下一次,也不會有人期待了。

    我整理一下衣服,從一側通道中慢慢登上了擂台。

    我剛站在擂台上,場間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投了過來。

    除了新聞發佈會外,這是我第一次出現在江湖人的面前,感受著他們複雜的目光,我有點不太適應。

    嫉妒、羨慕、怨恨、不齒.這種有色的目光殺傷力很大,估計人數再多一點,我就要敗下場來。

    當然,其中羨慕的目光最多。

    有朝一日,能像我這樣光明正大的站在台上,接受眾人的崇拜,是很多江湖人的夢想。

    這種感覺很奇妙,沾沾自喜中夾雜著些無所謂的淡然,很矛盾。

    「這位就是今天的總擂主,也是四品御獸門主方星。本著比武大會的規則,上午成功晉級的勝出者此時要向總擂主發起挑戰。只可惜那位挑戰者已經棄權了,現在請三位裁判作出最後判決。」主持人穩穩的介紹說,很顯然,他是藍翁的人。

    「嗯.既然挑戰者已經棄權,那麼就應該判方星獲勝,同時也獲得北上行動總負責人的頭銜。」藍翁提議說。

    「我反對,臨時更改大會規則,而且還私自將大會召開日期提前一天,這本就不符合規矩,好多門派參會的高手都還在路上。我認為,今天的結果應該宣佈無效。」嚴小草立即反對說。

    「大會本就具有權威性,這般今日無效、明日重來,還如何取信於江湖道?」藍翁呵斥說。

    「你們無恥的做法本就使這次大會失去了意義,現在又哪來的權威可談?」嚴小草一絲不讓,反駁說。

    藍翁頓時氣得直吹鬍子,卻不知道該如何辯解。院子裡的江湖人也一片嘩然,誰都想不到,神聖的比武大會,竟然成了這般內槓的情景,眉目間,都帶著一絲失望之色。

    我沒有插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見藍翁沒了言辭,嚴小草更加得意,她站起來,對著院裡的眾人大聲說道:「江湖道,是所有江湖人的家,在這裡,大家就應該得到公正的待遇。藍前輩無緣無故改變大會規則,將五局三場的模式改為打擂,這樣本就不公;而且沒有經過討論,私自將方星定為擂主,意圖以逸待勞,擊敗所有對手。這等無恥行徑,完全是忽略了所有江湖人的存在,我建議,廢除藍翁的裁判資格,並且拒絕方星參會,我們重新舉辦一次公平、公正的比武大會。」

    嚴小草亢奮激昂的說完後,院裡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他們不是憤怒於藍翁和我的做法,而且驚訝於嚴小草是什麼背景,竟然敢當面說出這番話。

    我站在台上,不禁苦笑了一聲,道門派嚴小草來參加這次大會,確實是一招妙棋。她沒有別的優點,但在搗亂這件事上,卻很有天賦。

    不可否認,嚴小草說的很有道理,如果這個世界真是大和諧時代,那麼她公正公平的做法無疑會很受人歡迎。但,現實是殘酷的,就連那些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們,都感覺自己這般處境很正常,更何況是旁人?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我和江湖閒士對於這個北上負責人的位置是勢在必得,但是偏偏就她看不出來,而且還要故意將水弄得更渾些。

    這種做法,真的很不常見,如果換成別人,我敢保證,她一定活不過今晚。她剛才那番話,指責的並不單單是藍翁,而是整個江湖閒士的權威,甚至,是整個江湖道誰也不願提起的逆鱗。

    畫門的長鬚老者和韋雙燕都沒有說話,靜靜的在一旁看著戲。尤其是韋雙燕,有意無意的看我兩眼,似乎在說,看你怎麼收場。

    收場?

    很簡單。

    我往前走兩步,看了一眼院裡的眾人,才開口說道:「本來我是不準備解釋什麼的,但既然道門代表嚴小草提出了什麼公平公正的言論,我就隨便說兩句。佛門為首的新江湖正在準備著力量,隨時都有可能發動反攻;而我們這些所謂的江湖道代表,卻住在酒店、吃著大餐、受著眾人的恭維、籌備著神聖的比武大會。這算是公平嗎?對於江湖道的未來,公平嗎?」

    我頓了頓,指著嚴小草又冷冷的說道:「好吧,這個太遙遠了,說眼前的,你嚴小草加入江湖道不過短短三年,如今就能坐在眾人之前,指手畫腳;而你身後那些前輩們,有人甚至已經在江湖道上奔波了一輩子,這算是公平嗎?如果真的要公平,你拿什麼給他們?」

    場上靜悄悄的,就連嚴小草也陷入了沉思中,看的出來,她應該是出自本能的抵制我的做法,而不是站在道門的立場上處事。

    「這話不好聽,但是現實,現實本來就很殘酷,我希望大家清醒點,知道自己是什麼人、處在什麼地位、該做什麼事,僅此而已。好了,我很忙,如果你們真的想謀求所謂的公平,就留在這裡慢慢討論吧,我還要北上,去完成我的使命。對了,如果有人不服,可以隨時來找我,包括現在,都可以向我發出挑戰。我可以保證,給你公平一戰,也是公平一死。」

    我有些狂妄的說畢,故意等了一會,見沒人上台,才笑著說:「公平,是建立在力量之上,等什麼時候有了足夠的力量,再來尋求公平吧。」

    說完,我轉身往台下走去。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群凡夫俗子,不知道如何提升自己實力,卻整日抱怨老天不公。公平?這玩意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得要靠自己去爭取,而且是拿命爭。

    爭不到,只有死。

    「等等!」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喝。

    呵呵,真正的比武大會才正式開始,我想著,停下腳步,轉過身體回頭望去。

    正是韋雙燕,她像一隻靈巧的燕子般高高躍起,然後雙手不停的在半空中比劃著,只是眨眼間,已經躍上了兩米多高的擂台,輕輕腳尖一點,穩穩的站在我的面前。

    「方門主真知灼見,今天受教了。但是小女子想來想去,還是想替弟弟韋小龍問一句,你給過他公平嗎?」韋雙燕身穿一套黑色勁服,俏生生的站在前面,幽幽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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