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藍翁不會出事?」我驚喜的問。
「嗯。這些年來,我甚至有種感覺,就算是佛門方丈至善死了,藍老頭也死不了。」靈虛瞇上眼看著天花板,幽幽的說道。
「那就行,現在決定下我到底能不能去見張天寶。」既然藍翁死不了,我就放下心來,至於別人嘛,我管不了,也不想管,那群老鼠已經代表了我的心意。
「肯定不能去,說不準張天寶正設好了圈套等你往裡鑽呢。」花葉搶先開口反對說。
「我要去殺了老二,他是影子的恥辱。」老大面無表情的說,但誰都能看得出來,他的態度很堅決。
「太危險了,我們只是猜想而已,誰知道佛門究竟要鬧到什麼程度。我建議,現在去江南苑,不管能不能救到人,我們總要走一趟,不然以後在江湖道上也就沒臉見人了。」米蟲看著我,嚴肅的說。
我看米蟲煞有其事的表情,不由暗歎一聲,雖然她是女兒身,但一身豪情俠義不比任何人差。如果她是男子,想必這代米盟的江湖排名能更前一些。
我轉頭看了一眼靈虛,他似乎還沉寂在當年與藍翁的往事中,沒有回過神來。
「靈虛,你怎麼看?」我喝叫一聲,將他驚醒說。
「什麼?哦,去,為什麼不去?」靈虛驚醒過來,楞了一下才說道。
「嗯,為什麼要去?」我故意問。
實際上我很想去,就算現在警察大樓是天羅地網,也要去闖一闖,不然心中的那股憋屈沒辦法發洩出來。
是的,玩計謀確實玩不過,但只要他們玩不死我,我就要血腥的報復回去,哪怕有生命危險,也在所不惜。
人活一輩子,短短幾十年而已,何必要憋屈自己!長劍當歌,快意恩仇才是江湖道的主旋律。只是現在心中羈絆太多,錢門陳、石兩家虎視眈眈,沈家如果沒有我,早也被瓜分了;大聯盟初見雛形,我也不能讓它夭折;還有在封步山上那個孤零零的李別情牽掛羈絆太多太多,他們都不容許我放肆、奢侈自己的生命。
警察大樓必須要去,但我必須得給他們一個理由,一個去的理由,我找不到,所以才讓靈虛解惑。
「剛才那些佛門高手為什麼沒有攻擊你們?當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們不用管原因,只看結果,他們還不想動你,說明你就繼續存在著的價值。既然如此,你就去會會張寶子又如何?說不上還會有驚喜呢。再說了,今天不去,江湖人都知道你怕了張天寶,以後還怎麼做金城王?誰都不會服你。」靈虛如是說道。
我沒有說話,盯著靈虛看,雖然他這一番話在情理上也能說得通,但我總感覺怪怪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陰謀的味道。
「星哥,走吧,早就看老二不順眼了,我也去!」老三站了起來,憤怒的吼道。
我轉頭看了一圈,雖然花葉和米蟲表面上不願意,但也沒有再堅持自己的立場。
「這樣吧,我跟老大去會會張天寶,米蟲,你帶著剩下的人去支援藍翁。記住,不管怎麼樣,你們都要給我安安全全的回來。」最後這幾個字我是一字一句說的,不是在籠絡人心,而是真心在意他們。
我實在是辦法了,除了放出鼠群,只能做到這一步,支援藍翁實際上也就是顧全下江湖道已經脆弱不堪的臉面。誰都知道,如今的江湖道風雲四起,馬上,就要進行到**裸的廝殺模式,什麼俠義、什麼路見不平都是昨日黃花,不會再被人提起。
「不行,你們倆去太危險,不然我們全部都去吧。」米蟲反對說,看得出來,在她心目中,我的安危比她的面子要重要些。
我心中微微一暖,說道:「張天寶號稱立羅漢,跟靈虛這尊破羅漢是齊名的,實力自然強悍。現在他如果真要陷害我,我們就算全部去了也沒用,帶個老大就夠了,以防萬一。」
他們聽了此言,也不再堅持。確實,張天寶就算不是解脫境,最起碼也得是生死境高階,再埋伏上一兩個解脫境的高手,我們就算全部殺過去也沒有用。
境界不完全是實力的象徵,它有一種神奇的本能叫做境界之威,可以對低境界的人產生一種威懾的壓迫感,讓對方手腳無力,甚至不戰而降。當初在獸王馬戲團,我就是被劉濤的境界之威所壓制,手裡雖然拿著槍,卻怎麼也不敢扣動扳機。
這個境界之威說來玄妙,本質上也是元氣的另類運用。就像普通人遇見隻老虎一樣,第一反應都會被那種威勢所壓迫,不敢動彈。除非是專業受過訓練的人,不然,沒人能想到逃跑、或者攻擊。
境界差別不大的話,還能應付一下,如果解脫境對上玄妙境,毫無疑問,玄妙境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哪怕是從屍山血海中出來的彪悍人物,也對抗不了這種天地的規則。以前在日本時,小龍跟靈虛拌嘴,被靈虛喝罵一聲後,馬上就沒了聲息。我當時還暗罵小龍沒膽,後來才知道,並不是小龍沒膽,而是靈虛用了境界之威,壓制著小龍不敢回口。
就這樣,米蟲帶著老三、葉遠、花葉以及幾個實力不錯的影子去了江南苑;而我跟老大則往警察總部趕去。
臨走前,我讓小時和悟空繼續警戒,一有異動馬上通知我
金城市警政大樓是警察總部的核心辦公區域,有十幾層高,像一支巨劍一樣聳立在黃河岸邊,守護著長河兩岸的安靜祥和。可惜,這把象徵著正義、威嚴的巨劍,現在卻成了佛門手中的工具,隨時準備著反戈一擊。
當我說明是跟張局長約好的後,負責接待的警察客氣的領著我們上了三樓,走進了一間寬大的辦公室中。
辦公室裡有兩個人,一個我認識,一個不認識,但是我都沒有注意他們,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辦公桌前一塊灰色石頭上。
子玉!
害我不淺的子玉,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寬大的辦公桌上,似乎在感歎著命運的無常,以及對兩任新主人的惋惜。
坐在辦公室上的,應該就是張天寶,穿著一身黑色西服,端端正正的坐在皮椅上,凝視著我,方正的臉頰上鑲著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目光堅毅而勇敢,很符合公安局長的身份。
而他身後,隱隱約約有一道矮小的影子,半隱在皮椅後面,不認真看,還真發現不了。
他就是老二。
實際上,我並不恨老二,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情,甚至只在沈老爺子的棺材屋見過一面。我只是可惜,這麼優秀的一個人才,竟然不能為我所用。
這次是第二次見老二,第一次在棺材屋,我看見他時第一反應就是影子,他應該才是影子的頭領、影子的靈魂,太貼切了。直到後來沈老爺子介紹老大才是影子的頭領時,我不由的微微失望,影子嘛,暗夜中的殺手,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老大算什麼?只是一介莽夫而已。
「方門主,榮幸!」張天寶站起身來,微笑著向我伸出了手。
我冷哼一聲,轉頭坐在茶几旁的沙發上,才諷刺道:「立羅漢張寶子?咱們都是江湖人,還是拱手見禮的好。」
張天寶臉色一沉,無趣的收回手,坐在了皮椅上看著我,也不說話。
「你叫我來幹什麼?有話快說。」我掏出38牌香煙點上一支,翹著二郎腿不耐煩的說。
剛才一路走上樓,我已經用元氣探知將周圍的情景感應了一番,警察局除了很少的一部分文職人員外,其餘人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去執行任務了,還是根本就沒這回事,只是老二拿來混淆我的視聽判斷的。
我現在是把靈虛以前說過的一句話記牢了,凡事多長個心眼,不然別人把你賣了,你還得幫著人家把錢數好。以後不管誰說的話,我都要懷疑上個三五遍,來回推敲後才做決定。
既然在這方面沒有天賦,我就不能嫌麻煩,以勤補拙,知恥而後勇,相信總有一天
「方星,說實話,到現在為止,我依舊看不透你這個人。」
張天寶沉穩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他看著我在吸煙,好似不服氣一樣,從兜裡掏出一個口香糖扔進了嘴裡。
你妹,我噁心的差點沒吐出來。這麼一個大老爺們,又是公安局長,叼上一支煙多有氣場?尼瑪竟然嚼個泡泡糖,太掉價了。
「哦,說來聽聽。」我在心裡將他鄙視了一番,心情變得稍微好了些,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想不通你這樣一個人,為什麼能混到現在這般地位?如果是別人,我保證他早就死在爾虞我詐的江湖道上了。」張天寶撇著嘴,不齒的說。
「你看不起我?」我盯著煙頭忽隱忽現的火星,淡淡的說。
「是。」張天寶很直接的回答。
「那麼我今天殺了你,你會不會改變一下看法。」我瞇起了眼,盯著張天寶說。
字句間的那般寒氣已經讓老二有所察覺,他微微的退了兩步,身影也更加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