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這個字,誰都會寫,但是能做到的沒幾個,歷史上僅有的幾個例子無一不入了語文書做範本。韓信能忍胯下之辱,越王可以臥薪嘗膽,但是我只是個小人物,不能在歷史上留名,我的人生也不會被人津津樂道。
所以我忍不住,也不想忍。
不忍,就要反擊。
我很喜歡反擊這個詞,貌似從得到異能後,就一直在反擊。反擊暴力、反擊強權、反擊迫害。現在,我要反擊小日本,毫不留情,哪怕剛上了他妹妹。
反擊前,必須先要解決後顧之憂,我已經過了那個青懵的時段,不能再因為自己的放肆,而給在意的人帶去麻煩。
「葉遠,你跟小龍去打探沈倩倩和小時到底被關在了哪裡。不用顧忌什麼,放手去查,小日本不仁在先,你們用不著束手束腳。」我安排說。
「好的。」葉遠、小龍應聲,也顧不上休息,當下就去了。
「胡九,讓你的人收拾東西,輕裝,這兩天我們搬家。」等葉遠他們走了,我對胡九說。
「去哪?」胡九不解的問。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過兩天再說,你先收拾東西。」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現在貌似只能回國了。
「行,你是不是要跟小日本拼了?」胡九又問。
「不是拼,是我收拾他們。」我故作輕鬆的對他笑了笑。
「北京幫除了家眷老幼,一共有一百四十八個兄弟,我把他們都交給你了。」胡九神情嚴肅的說。
「嗯不用,對付小日本,用不上他們,最多打探下消息。」我一時之間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一琢磨才明白了是怕我用這些人去當炮灰。
「你跟沈總對我們有恩,就算賣命也值了。但是事情完了,你得保證這些老幼可以衣食無憂。」胡九又說。
「給你說了不用,還不相信我?」我吼了一聲,不由煩躁起來。這些都是在為他們著想,沒想到竟然反過來懷疑我,就算老子要大幹一場,這些普通人能有什麼用?最多也就是打探個消息跑跑腿什麼的。
「你也別生氣,我這輩子沒有什麼理想,只想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而已。現在出了事,能少死人就少死。」胡九依舊木訥的說,絲毫沒有愧疚之意。
我無奈的搖搖頭,他就這般人,心不錯,但那張嘴啊,真是個笨,就好像剛剛學會說話一樣。
江田俊彥要滅兩家黑幫,可上海幫並不在我的掌握之中,要滿足他的條件,我就得先去說服夢萱。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福建幫被滅了,不然的話,我還得多操一份閒心。
想到福建幫,我突然記起了杜暢還在那個酒店裡,急忙喊住了正要出門的胡九。
「你先派兩個身手好一點的人去這裡把杜暢弄回來。」我告訴他地址,又安頓說:「杜暢被我們點昏了,如果還沒醒,就在他腳心砸兩下。」
「行。」胡九應下出去安排。
這時天色已經快亮了,但我一點也不瞌睡,給夢萱打個電話約好後出了門。
夢萱的住所在新宿區的最南邊,靠近大海。上海幫是主要靠走私來賺錢的,聽說他們也做毒品生意,在新宿黑道活動,就是為了好銷贓。經過火炮的事情後,我對毒品比較反感,也順帶著討厭上了做毒品生意的人,這就是我為什麼不願意接近夢萱的原因。一個女人,如果混黑,還沾毒,這樣的女人,我不知道還算不算女人。
打車到了她的別墅外,天色已經大亮。這套別墅是歐美的貴族風格,挑高的精緻柵欄,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清新不落俗套,連續的拱門和迴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廳,讓我頓時給夢萱的形象加了三十分。
在門房報上我的名字後,沒過一會就有人來把我領到了別墅內。
這裡也是上海幫的總部,在我的元氣探知下,樓頂,以及花園深處竟然埋伏著火力點。我不認識那槍叫什麼名字,但憑著黑洞洞粗壯的槍口就知道威力不凡。
這才叫真正的黑幫,他們比起北京幫來,就像是國際僱傭兵和派出所民警一樣,天地之別。這只是兩個簡單的佈置,而暗地裡,誰知道這座看似不起眼的別墅隱藏了多少強力武器?這樣的實力,就算十個北京幫加起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我帶著一絲疑慮走進別墅後,立馬上來兩個彪悍漢子用掃瞄儀在我身上掃了幾下,才帶著我上了二樓。
當領路的僕人把我帶進一間寬大的會客廳後,我才發現自己這趟真的可以叫羊入虎口了。
會客廳內一圈高檔的真皮沙發上,坐著好幾個熟人。
曲建國、火炮、介琛、王博、還有坐在曲建國腿上戲謔望著我的夢萱。
當看到他們的那一剎那,我明白了很多事。
火炮和馬奶干,就是在海門曲建國的支持下立足金城大肆販毒的。投身沈家,只不過是給沈老太爺吃了一顆定心丸而已。很有可能火炮離開金城的那兩年,就是在上海攀上了海門這顆大樹。而他回來,正是被曲建國派來對付沈家的。
金城翹楚的世家,除了沈家就是曲家,其中的矛盾自然不言而喻。火炮寧可拋棄我們之間的友情,也要吞了鐵竹石蓉。他不是為那二百萬,而是要乘機接近沈家。
想到這裡,我心下一涼,當時幸虧沒有跟火炮一起下山。不然,估計在半山,我就成了馬奶干手中那把匕首下的遊魂野鬼。
火炮取得沈家的信任支持,霸佔紅燈街區後,開始大肆販毒,一來敗壞沈家的聲譽,再者其中也有很大的利潤。直到後來,沈家從火炮的所作所為中明白了點什麼,才會與我合作,希望我能壓制住火炮。
怪不得當初交給沈家暗殺名單後,他們雖然嘴上說不同意,但還是極力的給予支持。估計暗下裡,沈老爺子樂得連假牙都掉了好幾次吧。
直到介琛、王博的到來。
在落雁灘,我跟沈倩倩的行動很隨意的,沒人能夠提前預知。我當時就懷疑有人一直跟蹤著我們。
現在看來,那晚介琛的目標,不是我,而是沈倩倩。而王博和馬奶干,則是去對付沈老爺子和沈若赫了。
沈家的人太狡詐了,竟然連這些事情都瞞著我。沈家爺孫倆還活著,說明那晚刺殺行動全部失敗了。沈老爺子隨即順水推磨,藉著混亂的局勢默許了我的行動,乘機將火炮一幫人連根除掉。
尼瑪,老賊貨,小時那一槍打得真爽,只可惜沒爆了他的狗頭,我暗罵。
曲建國的雙手在夢萱的衣服裡揉捏著,臉色看不出陰晴。他看著我,像看個小丑一般沉聲說道:「想明白了吧?」
「你剛到金城那時就是海門的人?」我沒有理曲建國,問火炮說。
「是。」火炮靜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
「尼瑪怎麼不早說,那時你如果說了,我當場就會加入海門。」我苦笑了聲,說。
「誰知道你有這麼多奇遇,那會,我還是當你是兄弟。」火炮也笑了,那顆懾人的大虎牙又露了出來。
「介琛是吧,當時在落雁灘,你的目標應該是沈倩倩吧?」我一個個驗證著自己的猜測。
「是。」介琛點了點頭,無所謂的說。
「你還真命大,被我捏碎咽喉還沒死。」我嘲笑王博說。
「多謝手下留情,我確實沒死。」王博嘶啞著聲道,說出來的話比哭還難聽。
「能告訴我為什麼沒有殺了沈老爺子嗎?據我所知,沈家並沒有什麼高手。」我又問王博。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別說是你,就是我,都小看了那隻老狐狸。沈家的力量,超出所有人的想像。尤其是那座死氣沉沉的山神廟裡,至少有兩個生死境的高手,還有一批不弱的黑衣人組織。」曲建國推開夢萱,掏出一包芙蓉王,自己點上一支,剩下的連盒子給我扔了過來。
我接住走過去,輕輕將煙盒放在茶几上,然後坐在一邊,掏出自己的38牌香煙抽了起來。
「不知變通,真想不明白,這是你的缺點還是優點。」火炮望著那盒煙,幽幽的說。
「怎麼?又想起學校裡買散煙抽的日子了?」我笑著說。
「不要打感情牌了,你覺得今天還能活著出去嗎?」火炮冷哼道。
「我們之間有那麼大的仇恨嗎?」我覺得這句話應該由曲建國說出來合適,畢竟我殺了他的弟弟。
「你不應該殺了奶干,他還有很多的理想沒有實現呢。」火炮閉上了眼,痛苦的說。他光禿禿的下巴不停抖動著,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岳不群。
都是基情惹的禍啊,我不由暗自唏噓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