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相信花葉,她本來就不值得信任。
也不相信劉濤和王小超功法相近是巧合,雖然他們同屬車門。
更不相信田矮子借我手送出九龍扳指是無意的。
世上本就沒有這麼多巧合,如果真有,也不會圍繞在我這個小人物的身上。
人,必須得有自知之明。
這一切的一切,其中必然有一個驚天陰謀,只不過,我暫時不知道而已。
我讓悟空寫個紙條「殺了龍宇航」,送到了小龍手裡。
不管是什麼陰謀,我都沒有逆來順受的習慣。既然他們設局,我便要破局。就算破不了,也要亂局。
小龍從悟空毛茸茸的爪子中接過紙條,目光卻驚異的在它身上逗留。
悟空一把奪過紙條,寫道:「別發楞了,我是你老闆。」
小龍這才回過神來,試著問:「我說話你能聽懂嗎?」
悟空點點頭。
小龍:「為什麼要殺龍宇航?」
悟空寫道:「我在火車上見到了現任的車門大龍,王小超。他的武功跟劉濤很相似,都帶著幽藍色的電光。」
小龍:「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吧?畢竟他們是同門,修煉同一種武功很正常。」
悟空:「你不覺得這很巧嗎?我們想要個馬戲團,馬上就接觸到了大龍馬戲團,而且還很順利的拿下了。你想想,龍宇航和劉濤都有著不俗於你的修為,為什麼我們很順利?而且我在火車上又接觸到點東西,不由懷疑有人設下了一個局,操縱著我們。」
實際上引發我懷疑的,是九龍扳指。中國稀世珍寶何其多,九龍扳指顯然不能算是最好的,那麼為何所有的人都圍繞著它轉?從大龍馬戲團開始,到派出所所長,車門上下,以及神秘的饅頭,花葉等等,哪個不是一方翹楚?!
花葉說過,不管真的假的,沒有確認之前全是真的。我覺得這個說法才是牽強了,從古到今,有多少異寶真物失蹤,贗品滿天飛,為什麼就這塊九龍扳指會如此重要,會引來這麼多大人物的垂涎?
那些千世家族,我信、古武異術,我信、超自然現象,我也信。但,什麼成仙飛昇之說,我卻不信。
如果真的有神仙,如為什麼會眼睜睜的看著八國聯軍殺入北京城?為什麼不阻擋日本鬼子在華夏大地犯下的罪惡?
難道現在的中國,就不是他們的子孫後代了?
修煉,也只是僅僅能比正常人多活個百八十年罷了。
小龍思索了半刻,嚴肅的問:「能不能不殺?」
我用悟空的視角觀察著小龍慎重的神色,不由起疑。
他為什麼這麼堅持?受了龍宇航的賄賂、或者是他們倆惺惺相惜?
「給我個理由。」悟空又在紙條上寫道。
「預感,我覺得龍宇航不會與我們為敵。」
「你確定?」
「確定。」小龍認真的說。
「好吧,那先不要動,但是你要監視住他,如果有什麼異動,就直接殺了。還有,龍宇航在馬戲團藏著一件寶貝,你平時注意點。」
小龍的『第六感知』確實很強大,上次只是一起喝了場酒,他就察覺出龍宇航與劉濤躲藏忌諱著什麼,後來果真應驗。
那就再相信他一次吧,如果不關係到自己的生死存亡,我也不願意隨隨便便就殺人。
在此同時,千里之外我們在幕山之上的談話並沒有停止。
「花葉,為什麼不逃?現在這個情景,你根本沒有留下的必要。」我問花葉。
我不希望為他們拚命時,背後一把黑刀插入我的心臟。
「逃?先不說能不能逃了,我還惦記著那枚九龍扳指呢。」花葉將長髮攏起,從懷裡掏出一個鈴鐺來。
那鈴鐺有雞蛋般大小,外粉內黃,壁層上鏤空雕刻著奇形怪狀的花紋,微風輕吹,一陣悅耳的鈴聲傳出,竟然讓人有些春心萌動的念想。
「合歡鈴?」米蟲突然兩眼發光,炯炯有神的盯著那個鈴鐺問花葉。
「嗯,底嘉祥五十多年前就坐上了車門龍頭老大的位置,實力深不可測。大家都把壓箱絕活拿出來吧,不然就得永遠留在這片山林之中了。」花葉神態嚴肅,跟前面簡直判若兩人。
「花門之人,都長著顆七竅玲瓏心,奈何不走正道,總是玩弄一些小手段,可惜了。」米蟲長歎一聲,老氣橫秋的說。
「呵呵,各有所愛吧。合歡鈴傷不了人,但是可以擾人心神,配合方星出神入化的劍氣,說不上能起到奇效。」花葉反駁說。
「你們為什麼要把內力叫做劍氣?」按我的理解,劍氣應該是通過刀劍等冷兵器發出的內力,可他們為什麼把指風也叫做劍氣?我可不認為自己到了以指為劍,隔空傷人的境界。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啊?」花葉白了我一眼。
「真不明白,我只是將內力發射出去而已,與劍根本沒有一點關係。」我不解的回答說。
「什麼?內力外發!!」兩聲詫異的驚叫同時響起,只有米拉靜靜的站著,沒有一點驚訝的意思。
「這個.很奇怪嗎?」米蟲和花葉的反應,我就知道錯了,這是一張很大的底牌。
「從元氣中可以提煉內力,但要想內力破體而出,就必須借助高深的功法和特定器具。這個器具,就是俗世稱為『法寶』的東西。現在江湖中,流傳最廣的就是道門的劍氣一脈,以道家劍法為源,劍器作為媒介,將內力釋放出去傷敵。但是,真正的內力外發,卻是指御獸族的天賦,他們可以通過**直接控制內力來傷人,不需要任何外物的支持。」米蟲盯著我,慢慢講解說。
「那日見你用內力攻擊,還以為是一種特殊的道門劍氣呢。」花葉也說。
原來是這樣,道門需要利用功法控制內力,並且必須通過介質才能發射,而我則是利用元氣衝撞那一瞬間所產生的衝擊力將內力擠壓出去。這個過程,也可以看做是一門功法,而手指,便是介質。
最關鍵之處,還是御獸族可以完全控制元氣的天賦。其他的江湖門派,只能用功法引導元氣來產生內力,並不能像我這樣,可以隨意操控元氣。
太逆天了,怪不得御獸族會滅絕,這種影響遊戲平衡的存在,上神們自然會將它抹去。
「呵呵,我也是無意之間學會的。對了,我應該怎樣配合你?」我摸了摸腦瓜,假裝謙虛的問花葉,故意引開話題。
「我使用合歡鈴時,會產生一種擾人心智的音律,你看準時機自己把握吧。」
說話間,陡峭的山路上,已經匆匆趕來一群人,領頭著,正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
米蟲站起身來,盯著白髮老者,大笑一聲,說:「底嘉祥大老闆,幾十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米總客氣了,老朽苟活多日,卻護不了門徒性命,真是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了。」底嘉祥冷哼一聲,身後二十多人分散開來,將我們四個圍死。
「蟲子,還記得我嗎?這麼多年,你可想死我了。」突然,從底嘉祥後面閃出一個年輕男子,媚聲妖氣的撒嬌說,臉上還一副幽怨狀。
我的媽呀,一見這位哥,我先是一哆嗦,然後渾身一激靈,差點沒吐出來。
他塗著唇膏,紋著眼線,一張還算是端正的臉頰飾著厚厚一層粉脂,跟刮的挺乾淨、但還是黑乎乎的一圈胡茬形成了強烈對比。穿著一套緊身皮衣突顯著妙曼的身材,扭扭捏捏的走到米蟲身前,還抽空對我使了一記媚眼。
「底貂,你這個變態怎麼還活著?!」米蟲好像實在接受不了底貂的『容貌』,轉頭望天上看去。
「蟲子,你好壞啊,人家還整天想念你白花花的大腿呢.」
「哇.」我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
米拉也捂著嘴,面部表情痛苦不堪,花葉卻嘴角帶著笑意,挺感興趣的看著底貂。
「老二,回來。」底嘉祥老臉微紅,一聲低喝。四周的車門眾徒強忍著笑意,說什麼都不敢笑出來。
「蟲子啊,一會乖一點,我家老大的脾氣你知道。」底貂伸出寇豆玉指衝著米蟲一點,十分不情願的扭著渾圓屁股回到了底嘉祥身邊。
米蟲好像終於鬆了一口氣,長歎一聲,說:「底老闆,聽你的意思是想報仇了?」
「你一道情絲釘死了我乾女兒,又讓王小超去鬼門關繞了兩圈,我不來找找米總的麻煩,以後怎麼混下去?」底嘉祥陰森的話語帶著一種攝心的氣勢,就像一把未出宵的刀,陣陣寒氣籠罩著我們。
「找我麻煩是小事,奪走九龍扳指才是你主要目的吧?」米蟲翹起蘭花指,又玩起了岳不群的poss。
死偽娘,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裝逼,怪不得底貂看上你,真他媽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我暗罵。
「扳指本就是我車門之物,現在物歸原主也是自然。聽劉濤說這位朋友年紀輕輕便精通劍氣之道,今日不免要討教幾招。」底嘉祥轉頭衝我說道。
劉濤果然跟車門有來往,還沒等我細想,底嘉祥就揮揮手,發動了進攻。
頓時,四周的車門眾徒紛紛向我們撲來,底嘉祥與我對視著,沒有動手,底貂卻搶先出手,攻向米蟲。
底貂雖然性取向有點問題,但手底下的功夫卻是霸道無比,玉指割裂空氣,霸道無比。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看似勁風威猛的攻勢卻盡數劈在了米蟲身邊的空氣中,好似怕傷及美人兒半分肌膚。
米蟲竟然也沒有使用他的成名兵器『情絲』,只是白袍若雲,在掌風中飄飄然。偶爾反擊一拳,不是打偏了,便是距離計算錯了。
兩人長袖善舞,依依不捨,不知交手多少回合,竟是不帶半分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