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石驚起千層浪,島津家領著區區700眾上洛,後發制人攆走了大阪城代牧野家,佔領了大阪城不算,居然緊接著在強敵環伺之下,合縱連橫組織領導姬路藩和明石藩對抗高杉晉作指揮的長州上洛軍。
並且在神出鬼沒的薩摩海軍艦隊的支撐下,把強攻明石藩炮台的長州軍一舉擊潰,俘敵600,長州軍傷亡則超過200人,多數是中下級武士和組頭,尤其是以武士為主的御堀隊差不多全軍覆沒,反而是浪人、平民和商人子弟為主的奇兵隊傷亡只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則做了薩摩人的俘虜。
明石-姬路之戰長州軍慘敗消息在三天內幾乎傳遍了京畿,七天內則全日本皆知,島津忠塔的名字和薩摩土佐聯軍的忠貞武勇一起,成為各藩上下熱議談論的話題,這個時候,多數人都忽略和淡化了島津家女婿乃是個黃皮膚的洋女婿和墨西哥子爵的背景。
幕府第二次討伐長州的慘敗、前任將軍家茂的陣前病逝給幕府和朝廷帶來的打擊,長州藩囂張和跋扈不可一世的風頭,明石-姬路這一戰,薩摩藩和島津家並沒有出動主力,只是運籌帷幄善加調度,就獲得了勝利,這樣的現實給了佐幕各藩巨大的鼓舞。
公武合體乃是拯救日本未來的唯一出路,隱然成為各藩的共識,長州藩周圍一直委曲求全總受著氣保持著中立的各藩,以廣島藩和岡山藩為主。都旗幟鮮明的歡迎並支持薩摩藩重新回到朝廷和幕府的懷抱,並一致推舉島津家那位國父久光殿上洛。擔任參議參與國事。
大阪城天守閣評定間,」大人,這一次,薩摩土佐聯軍在極為困難的情況下力挽狂瀾,一舉擊潰高杉晉作,可謂是一鳴驚人,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不乘勝追擊。甚至還要把被俘的長州軍給放回去?「後籐像二郎眨巴著問端坐上首的島津忠塔。
這一仗勝的如此漂亮,後籐領著200土佐藩兵和400人的大阪忠義隊攔腰出擊截斷高杉奇兵隊進攻隊列的那一幕,此刻彷彿還在這位土佐藩家老大目付的眼前晃動,可真是一戰成名立了大功了呀,沒有替土佐藩和容堂殿丟臉!」乘勝追擊?像次郎你是打算拿下岡山藩還是佔了廣島藩?或者而說,讓薩摩艦隊和我們拼湊起來的1000眾乾脆去進攻下關?簡直是不知所謂!「西鄉隆盛指揮的海軍和陸戰隊雖然是這一戰的最大功臣,但這會兒情緒卻並不算太高漲。
原因很簡單。長州藩和薩摩藩經此一役後,徹底算是各為其主翻了臉成為死敵,既然這樣,高杉和大村這樣的長州人才就不該放回去,更不要說,居然是派中村作為代表去說服包圍圈裡的高杉和大村放下武器不要切腹……這算什麼路數?難道忠塔殿是個心存婦人之仁的傢伙麼?!」這一仗的取勝可是如履薄冰。大阪城簡直就是空城計了,當時不管是松平乘秩的1000眾還是京都方面的會津桑名主力,任何一個向大阪進軍的話,我們都得被人家在背後捅刀子,這種情況下。薩摩海軍主力趕回明石戰場沿海才是正確的應對!「
阪本龍馬的情緒同樣不算高,這一仗過後。固然薩摩和土佐算是交出了漂亮的投名狀,可也讓當初阪本和中岡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促成的薩摩長州聯盟就此土崩瓦解,雖然薩土聯軍傷亡不過十幾人,明石藩傷亡超過150人,全殲了對方超過1200人,只有田中陸援隊毫髮無損的沿著加古川向內陸成功撤退……
可這樣的勝利,並沒有對佔據京都的會津和桑名構成什麼打擊和影響,大阪城面臨的局勢,並不比和長州藩開仗之前好到那裡去,若說收穫,繳獲的長州軍夏普斯後裝洋槍800枝,法式前裝6磅滑膛炮十二門,俘虜600人,其中近200傷員。」大人,這一次,長州軍若是傾巢出動,或者高杉穩紮穩打不輕敵冒進的話,我軍面臨的局勢將十分危險!「西鄉皺著眉頭,一臉的苦相嘟囔著道。」唔,戰後的檢討固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勝利的一方就該好好享受勝利,你們一個個沒精打采的怎麼行?早知道我就留在京都陪今上賞花飲酒宴會,也好過回大阪來看你們這麼打不起精神的慫樣!到底怎麼了你們?!「
島津忠塔一臉的春風得意從京都回來,沒想到剛召開評定,手下三個重臣就各懷心思愁眉不展,連身邊服侍的花子姐妹都覺得西鄉阪本這是抽的哪門子的風,薩摩藩如此揚眉吐氣的時刻,怎麼還敢給主人添堵?」大人,京都和江戶方面,是否接受了我們的立場,對長州藩的處分結果幾時能下達?走獸盡良弓藏,中岡可是帶著您的保證,才去說服高杉放下武器沒有切腹和突圍的……「阪本龍馬這麼問的時候,聲音都有點發顫。
在林永生手底下的這三個部下中,西鄉和後籐對長州藩可沒什麼好印象,長州人桀驁不馴和妄自尊大不是一天兩天了,毛利家從來就沒看得起過九州的島津,更不要說四國彈丸之地的土佐,所以,後籐很願意痛打落水狗給戰敗的長州踏上一隻腳,讓對方永遠不得翻身。
西鄉隆盛這隻老狐狸呢,當初是捏著鼻子給阪本龍馬、中岡慎太郎走小松帶刀的門路,說服了促成薩摩和長州聯盟,說起來西鄉對長州藩那個木戶是一百個瞧不上,池田屋事件中,當時還叫桂小五郎的這位長州攘夷派領袖,可是當了逃兵的主……這還是武士麼?!
至於高杉晉作,竟然敢搞政變造反,雖然藩主敬親捏著鼻子事後追認了高杉的奇兵隊政變是為了清君側而發起的兵諫義舉,但長州藩這種下克上的風氣卻讓高杉看不上,高杉當初在幕府的追緝下就是陪著和尚跳海自盡,都沒想過在薩摩藩扯旗造反,高杉這麼做,骨子裡違背了江戶一來各藩武士的準則!」你們吶,就是沉不住氣,薩摩和土佐的大事,京都和朝廷的大事,當然要等我的兩位岳父大人上洛後才能商量著辦,不過我跟今上和京都守護都說了,長州藩的處分,拖一陣子沒壞處,這會兒進逼長州,容易讓正義派鋌而走險,可以給他們點時間,要不然人家怎麼窩裡鬥?!都抱團一致對外了!「
島津家女婿漫不經心的回答,聽得西鄉、阪本和後籐都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