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摩土佐聯合上洛並佔據了大阪城,這件事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幕府的親藩、譜代大名和那些外樣大名都跌碎了一地的眼鏡,京都守護轄會津、桑名兩藩4000精銳主力,卻在京都按兵不動,只擺出了面向大阪方向的戒備態勢。
而同為倒幕陣營的長州藩卻悄無聲息的派出了1500大軍水陸並進上洛,蹊蹺的是,長州軍抵達了播磨赤穗藩後便駐步不前,這樣在京畿附近的局勢就處於相當微妙的階段,誰都彷彿留著後手,誰都信不過誰的架勢。
佐幕各藩雖然吃驚於大阪城的幕府軍如此輕易被人數遠遜於自己的薩摩土佐聯軍擊敗,但島津家女婿和大阪城代牧野貞直唱了一處雙簧的傳言不脛而走,而今上天皇派了妹子和宮以靜寬宮院的名義去調停之後,才發生了薩摩土佐聯軍和大阪警務代麾下幕府城守兵的交火。
這不免讓不明真相的觀望者浮想聯翩,不少人在琢磨,難道一直親幕府的孝明天皇,準備放棄公武合體,轉而支持倒幕派不成?可瞧情形又不想,雖然傳言孝明天皇挖幕府的牆角,從京都守護麾下的新選組挖了參謀伊東為首的一大幫隊士成立了拱衛皇室的御陵衛士。
但要說從八月十八日政變、禁門之變和幕府先後兩次討伐長州的表現來看,幕府方面都是得到了皇室和孝明天皇的大力支持的,京都守護松平容保也北稱作是拱衛朝廷的棟樑之才。雙方的關係密不可分,難道。因為島津家女婿在大阪城的表現,今上居然要跟幕府分道揚鑣?
長州方面,高杉晉作一邊把阪本龍馬傳遞的消息往藩內報送,一邊準備大軍進軍,但是叫人意外的是,作為外樣大名的赤穗藩雖然以保持中立的立場,事實上依附了長州藩使得長州軍通行無阻,但東面的德川親藩姬路藩卻成了意想不到的攔路虎。
石高十五萬石的姬路藩由譜代大名酒井家掌控。姬路藩第8代藩主乃是酒井家第16代宗家當主酒井忠績,他也是德川幕府最後一位大佬,前任則是遇刺的井伊直弼,而酒井則一年前主動卸任了大佬。
自此江戶幕府再無大佬,39歲的酒井忠績和山內容堂、島津久光的關係特別密切,在1866年這個當口兒,這些39歲的各藩前任藩主們事實上成為公武合體的中堅力量。比起來倒是會津藩主松平容保的年紀要小了近十歲,關係和前面幾位比起來略有代溝。
由於姬路藩主既四譜代大名,又是江戶幕府的最後一任大佬,因此姬路藩在第一、第二次討伐長州的戰爭中都積極響應了幕府的號召出兵,而且擔當了急先鋒,若說第一次討伐長州的戰爭因為薩摩藩的調停而無傷大雅的話。
那麼第二次討伐長州的戰爭中。姬路藩可是和長州軍結下了深仇大恨的,雙方的傷亡都不輕,而早在禁門之變中長州藩上洛軍落荒而逃時,姬路藩也是曾經半途攔截乘火打劫過的,因此。這一次長州藩上洛,姬路藩便站出來當了一次攔路虎。
酒井家可是當過大阪城代和警務代的主。也多次負責大阪城的警戒,此刻兵庫津作為近畿深水良港,也屬於姬路藩的掌控和管理範圍,何況,五層天守的姬路城號稱江戶時代最堅固的城堡。
十二月初一、播磨國姬路藩姬路城天守閣
「左近衛少將,這一次,長州軍上洛,作為大阪和京都屏障的姬路藩責無旁貸,務必封鎖道路把對方攔住,否則,京都守護這邊只怕不好交代……」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風塵僕僕從赤穗藩兜轉回來的阪本龍馬。
「阪本君,聽聞你被土佐守赦免了脫藩大罪,當真是可喜可賀,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只是,為什麼身為土佐的能人,卻要替薩摩藩效力呢?那個島津家女婿有什麼本事,讓你這個浪士領袖心甘情願臣服於他?」
姬路藩主酒井忠績雖然下野在家,卸任了江戶幕府的倒霉差事,但是姬路藩和酒井家作為佐幕派的中堅力量之一,想當牆頭草也不可得,禁門之變中之所以姬路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信由長州藩的隊伍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到了京都,乃是朝廷和幕府都沒有正式發出討伐長州的命令。
而第一次、第二次長州討伐,作為罪魁禍首的長州藩可是被指為朝敵的,那就是師出有名,十五萬石的姬路藩由於有瀨戶內海沿岸港口貿易的巨大稅收貼補,能供養1200人的常備軍也就不足為奇,加上酒井忠績末代大老的身份,敢於對長州藩說不也就不是那麼不可理解了。
「少將,薩摩土佐已然締結了聯盟,要為日本的未來貢獻自己的力量,我這個脫藩之人,與其回去跟土佐那幫傢伙爭權奪利,還不如跟著忠塔殿奮鬥一場,京都守護雖然沒有直接的命令過來,但是不出意外的話,我家主公很快會接任大阪城代,屆時大家同殿為臣,今日若姬路藩施以緩手,日後必有厚報!」
阪本龍馬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可直埋怨島津家女婿教給自己的說辭,說什麼大阪城代必然成為島津家囊中之物,這話可不怕閃了自己舌頭?大阪城代乃是京都守護職位設立前,幕府在近畿的最高職務,不是譜代大名根本當不了大阪城代,牧野家雖然只有8萬石,可人家是譜代,那就能當。
「阪本,明人不說暗話,長州乃亂臣賊子,可幕府不爭氣,家茂將軍早逝斷送了第二次討伐長州的勝利,各藩財政困難,我姬路藩每次都打頭陣,消耗如此巨大,補充卻一點沒有,這一次,為大阪方面搖旗吶喊虛張聲勢可以,真要我姬路藩獨自對陣高杉晉作那個瘋子和他的奇兵隊,那怎麼可能?」
酒井忠績乃是當過幕府大老的老江湖,論資歷可比島津久光和山內容堂都輝煌,而且姬路藩作為播磨第一強藩,酒井家有說硬話的底氣,所謂島津家要接任大阪城代,這樣的話酒井可不敢信,阪本這人能力是有的,吹牛也是一貫能吹的主,那能真憑他一句話就出兵去頂槓頭?!
「當然不是要姬路單獨對抗長州,只要做出封鎖道路和沿岸海面通行的姿態即可,忠塔殿為此先送上美國產全新夏普斯m1859型卡賓槍300支,子彈10萬發,這是薩摩藩最新從美**火商那裡進口的武器中的一批,請少將一定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