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選組的成員都是幕末日本各道場出身的高手居多,在洋槍和火器已經成為時代的潮流的這個時空,這些日本的武士們固守著武士太刀的榮譽,無論是新選組締造的池田屋事件,還是薩摩藩自己窩裡反搞出來的寺田屋事件,武士們基本拼的是劍術、勇氣和運氣。
對伊東甲子太郎而言,執行這次來薩摩藩的任務,表面上看可謂心不甘情不願,在歷史上,新選組更像一個幕府手裡的准軍事殺人和維持治安的工具,當然也幾乎一場不落的參加了戊辰戰爭中的各大戰役,但是,無論是局長近籐勇還是副局長土方歲三,更多的是個軍事領袖,而鮮有明確的政治主張。
公武合體和尊王攘夷固然是各方的旗幟和口號,但對新選組來說,更多的是充當舊秩序維護幕府的打手,暗殺和行刺倒幕各藩的重臣和武士,而非真正意義上的開始思考日本的未來和出路,這是阪本龍馬們和新選組的區別,或者,新選組的領袖是被忠於幕府這個200多年的旗幟而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伊東甲子太郎身為新選組的參謀兼文學師範,卻是一個另類,父親是私塾的校長,伊東本人的文學素養很高,或者說這廝有悲天憫人的胸懷和情操,歷史上,半年後伊東領導的派系從新選組中獨立出來成了御陵侍衛,轉而支持皇室而非像新選組那樣忠於幕府。
伊東之所以被近籐勇指定為執行這次薩摩鹿兒島特別任務的領導者,背後的意味非常耐人尋味,這一次,新選組出動的籐堂平助八番隊和鈴木三樹三郎九番隊,包括兩個新選組的監察筱原泰之進和服部武雄,都是伊東甲子太郎的心腹和支持者,換言之,新選組內的伊東派被安排執行這次極度危險的任務。
新選組的大本營是在京都,庇護者則是京都守護會津藩主,招募的隊士多數出自關東和江戶。倒幕派薩摩藩的鹿兒島對新選組來說,絕對算得上是敵方的大本營,龍潭虎穴危機重重!
或許是因為墨西哥艦隊大兵壓境來勢洶洶的關係,或許是因為伊東籌劃得當,新選組兩個番隊30人的主力藉著商船的掩護。有驚無險的混入了鹿兒島城。並落腳在了籐堂平助介紹的籐之屋敷,老闆娘據說是信得過的家鄉人……籐堂家在戰國後期可算得上赫赫有名的家名。
新選組參謀伊東甲子太郎親自率領服部武雄、籐堂平助和八番隊第二組的6名武士,在九番隊負責肝付家方向的一名化妝成行腳商的武士引導下,花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穿街走巷避人耳目的摸到了肝付家附近。
「頭領,前面拐過去就是肝付家門前的街道,不過燈火通明可不能出去,肝付家的武士把大門和街道守的水洩不通……最少有20名旗本武士和50人的洋槍步兵……」行腳商模樣的傢伙轉回來喘著氣報告,為了遮人耳目。伊東的奇襲隊這會兒冒充了上岸的海盜,這也是新選組的隊士們在敵人大本營的不得已。
黑暗的小巷子裡,一行十人的新選組奇襲隊,已經換上了黑色的忍者夜行服並都用黑布蒙上了臉,為了遮人耳目,護甲行頭什麼的根本就沒從京都帶來……反正也擋不住洋槍子彈,反而暴露了身份。
「怎麼辦?兩邊都是高牆……後邊……後邊是條河……」那個負責帶路的武士額頭見了汗,為了怕引人注目走漏風聲,抵達鹿兒島後。伊東、服部、籐堂這樣在新選組裡赫赫威名的人物可真沒敢隨便上街去熟悉地形,萬一叫什麼人給認出來的話一切全完蛋了,派出來打探消息的九番隊第一組的隊士都是剛進隊不久的生面孔。
「平助,你和大隊找地方隱蔽,我跟服部兩人沿著河摸一下情況。爭取抓個活的傢伙問個明白!沒有命令絕對不要輕舉妄動!」伊東看了看左右,夜深人靜的小巷子裡藏幾個人問題不大,這裡距離肝付家其實還隔著好幾幢宅院,若不然的話。新選組這麼十個黑衣蒙面的隊士早讓人發現了。
籐堂平助一愣,看了看伊東又看一眼服部武雄。這貨素來號稱一馬當先先生,打頭陣的事情讓總指揮伊東親自領著服部倆人去?那我籐堂和八番隊的主力豈不是成了跑龍套的。
「帶好你的人,若出現意外,分兩路走,一路把敵人引開,另一路爭取和我們靠攏,失散後集合的地點剛才我已經一個一個在耳邊告訴你們了!」伊東的語氣很嚴厲,籐堂平助不敢再多說什麼,一揮手,領著7個武士分成兩撥隱入了小巷盡頭的黑暗之中,除了驚動幾隻野貓之外,倒沒引起附近主家的注意。
伊東甲子太郎雖然只有31歲,加入新選組之前卻已經是伊東道場的館主,文武雙全的他心思相當慎密,比如說,他親自帶的這一隊人,執行任務後撤退的第一集結地,他不是公開知會,而是單獨向每一個隊士出示了一張寫著數個地點的小紙條,等對方記下來後就收回了紙條,並且不許互相之間討論。
新選組子啊京都執行任務時屬於官方治安隊,當然用不著這麼繁瑣,但是出來到倒幕派大本營薩摩來,那就不得不留點心眼,這一趟的任務,兩個番隊四個組的隊士並不知道細節,任務的目標和目的,只有兩個番隊隊長籐堂和鈴木、監察服部和筱原,外加總指揮伊東自己知曉,其他人都只是知道一部分。
肝付家的宅院和小松家的緊挨著,三面橫巷裡都有手持火把的薩摩武士守衛,只有北面的那條敕勒川支流才沒有那麼多火把照耀,只是這個河岸卻是高聳著距離水面至少3米以上,並且,由於是島津家家老重臣的住宅區,這條河的這段大概1公里左右的河段平時是禁止漁船進入的,這倒更像是貴胄之家的河岸花園景觀之用。
伊東和服部都是劍術和柔術的高手,雖然費了不少周折,卻被他們輕鬆爬上了河岸的圍牆,高低起伏的向著目標摸了過去,更西邊的小松家的庭院漆黑一片,顯然作為常駐京都和江戶間奔走的小松帶刀,家眷要麼在京都,要麼在小松家本城,這座府邸其實更多像是個別館。
新選組這兩位武士直接沿著河岸摸到肝付家後院的企圖,被端著明晃晃的刺刀長槍巡邏的墨西哥近衛軍的身影給打消了,雖然看上去對方崗哨和巡邏的人數不多,但是,要不驚動目標的情況下殺入後院,顯然還得想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