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津珍彥有備而來,這餐食不甘味的接風便宴一下子進入了**階段,作為這座府邸的原主人,薩摩藩的迎賓使肝付家當主肝付兼兩,這會兒則用威嚴的目光示意花子姐妹可以退下了,這個小動作卻被墨西哥子爵瞅在了眼裡,林永生一把拉住身邊的侍女的和服袖子道,
「幹嘛?剛才老爺我洗澡的時候上下都被你們姐妹瞧了個通透,咱不是一家人?怎麼別人一個眼神,你們姐妹就唯命是從?我說沒說過,進了我林家的門,就是我林家的人,難道有人要反悔不成?」
「mylord……」花子委屈的差點掉下眼淚來,匍匐在榻榻米上不敢抬頭,華麗和服的裙角則還被扯在墨西哥子爵的手裡,邊上妹妹月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子爵閣下的左邊挪到了姐姐身邊,一起匍匐著謝罪,這對孿生姐妹花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很是為難和不知所措。
「子爵閣下,茲事體大,事關機密,商議國家大事的時候,還是請貴侍女和女武士暫且迴避一下吧……」老於持重的肝付兼兩對眼前的林永生的觀感差了一籌,這會兒便直截了當的揭開了窗戶紙,要求子爵閣下屏退左右,而不知什麼時候,館驛的侍女和珍彥帶來的藝妓,早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朱七七聞言鼻子裡冷哼了一聲,銳利的眼神在對面40歲頭髮有點斑白的迎賓使臉上梭巡了一下,瞇起眼睛把視線聚焦到了對方懷裡的肋差上,接著很快又回到了肝付兼兩的脖子上,而肝付家當主被墨西哥子爵身後這位女武士的眼神看的頗有點毛骨悚然。
「肝付大人,雖然這座府邸屬於你肝付家的產業,但既然作為我這個墨西哥子爵的駐驛場所,這裡就是我臨時的家和議事的地方,這裡大小事務就是我說了算,不知道我這樣的理解對不對?」
林永生並沒有提什麼外交豁免權之類的破事,因為日本和墨西哥並未正式建交。而且,薩摩藩也沒有資格代表日本中央政府,但話裡的意思就是,我住的屋子,得我說了算。
「哎……子爵大人。肝付大人。這等旁枝末節的小事何足掛齒,若子爵大人願意讓自己的侍女和貼身侍衛呆在身邊,我看也沒什麼大不了,肝付家的旗本武士把這座庭院護衛的水洩不通。一隻飛鳥也飛不進來更飛不出去,安全和保密是毫無問題的。」
阪本龍馬撓著腦袋嘻嘻哈哈打著圓場,而肝付兼兩的臉色則相當難看,心裡對年輕的墨西哥子爵的觀感進一步變差,乾脆沉著臉不說話。島津珍彥則自顧端起淺淺的酒碟子喝著殘酒。彷彿事不關己,這場衝突只是肝付兼兩和墨西哥子爵之間的意氣用事而已。
林永生扭頭瞅了匍匐在地板上楚楚可憐一味的低聲謝罪的花子姐妹,心裡倒有點不忍心讓這對姐妹花處境如此兩難,畢竟吃薩摩藩的米飯長大,跟了自己也不過十來天的功夫,這會兒在肝付家當主虎視眈眈的帶著無盡威壓的眼神下,這對姐妹花硬被自己留在身邊旁聽只怕也是如坐針氈……
「七七,你和花子姐妹先退下罷,告訴小馬丁。沒有我的許可,任何人敢擅自出入館驛後院或者這間評定室,格殺勿論!你到院子裡把煙花給我放上天去!」
墨西哥子爵坐正了身子,正襟而坐,身上散發著無盡的威嚴。看上去根本不是像才21歲的小白臉子爵,倒像一個久經戰陣的總大將。
「哈伊!」花子姐妹無聲的退了出去,子爵身後的女武士朱七七則咬了咬嘴唇,起身也離開了評定室。而林永生則起身來到了評定間的一側,親自拉開了木格紙門。欄杆外便是一座小橋流水精緻的庭院,面積不小,靠近評定室這一段空地上,潔白的碎石鋪滿了了地,看上去很有點像前世日本電影「切腹」裡的場景。
很快,前院傳來了法語下達的口令聲和腳步聲,接著是一陣喧嚷,顯然是肝付家的武士或者島津家的隨從跟小馬丁的近衛軍產生了推搡和衝突,日語壓抑的咆哮聲也傳了進來。
肝付兼兩和島津珍彥對視了一眼,顯然沒料到林永生這麼反客為主的巨大帶來的連鎖反應,這邊阪本龍馬腦子轉的快,忙不迭的起身道,「還是我去關照一下吧,要不然薩摩藩的武士和子爵的近衛軍產生誤會就不好了……叫武士們先全部退出後院如何?」
「肝付大人,還是辛苦你去安排一下吧……」島津珍彥終於開了口,阪本龍馬聞言是一臉的尷尬,顯然島津家少主這意思很清楚,你阪本龍馬名氣再大,也是藩外雜魚,我薩摩藩的武士,豈是外人可以隨便指揮擺佈的了的?
這個時候,院子裡「嗤」的一聲,一道橘黃色的火流星竄天而起,足足飛上了十丈高的天空,這是墨西哥子爵讓福州的能工巧匠精製的煙火信號,有大號的也有可以隨身攜帶的小號的,這倒不是說墨西哥子爵要一道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而是通過這種方式,用最快的速度和鹿兒島灣內的墨西哥艦隊取得信息溝通。
這道火流星一發,前院的薩摩藩武士們安靜後嘩然起來,幾個旗本武士抽出武士刀就要硬闖後院,而小馬丁的十名部下著端著上了刺刀的夏斯波步槍攔住了對方,眼看一個不巧就能引發流血衝突,對薩摩藩武士來說,原本進入前院的也就30名武士,其他近百人的儀仗此刻都在府邸門外的街道兩旁列隊警戒。
而進入後院的不過是五六個肝付兼兩和島津珍彥的親信武士頭目,剛才被小馬丁不分青紅皂白指揮著衛隊用刺刀步槍給攆出了後院,又沒有得到自家武士老爺的吩咐,這些親信武士頭目當然嚇的魂飛魄散,以為墨西哥人扮豬吃虎,居然要扣押薩摩藩的領主們,誤會由此而生。
「八嘎!統統都是廢物!都給我稍安勿躁,退到前院等著!」40歲的肝付家當主走到走廊裡,衝著後院門口還在大呼小叫的薩摩武士們怒吼,聲音大的驚人,這才避免了一場因誤會而險些引發的流血事件。
日式的庭院迴廊很多,等肝付家當主氣哼哼的回到評定室後,這一場薩摩藩寢返墨西哥子爵的大幕才算正式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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