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皇后在英國領事館舉辦的宴會,只是墨西哥帝國在遠東正式登場亮相的預演,事後各國領事自然會通過各自的渠道把墨西哥插手遠東局勢的消息給傳遞回去,瑪麗亞-卡洛塔和奧地利的那位皇后伊麗莎白-亞美莉-歐根妮,在當時可是被並稱為十九世紀歐洲最富傳奇色彩的兩位皇后。
歐根妮比卡洛塔大了3歲,而奧地利皇帝弗蘭茨-約瑟夫比他的這位皇后大了七歲,相比之下,弗蘭茲的弟弟馬克西米連諾一世則比自己的皇后大了八歲之多…
作為法蘭西在北美洲扶持起來的傀儡帝國墨西哥,無論從影響力還是實力都遠不能和歐洲大國奧地利相比,但是瑪麗亞-卡洛塔皇后陛下顯然比茜茜公主更加年輕有能力而且野心勃勃…
或許這跟嫁給奧地利大公9年來倆人未能生育一兒半女有關係,卡洛塔在保持著少女般美好的身段的同時,把個人的注意力從**轉而放在了國家大事方面…
對政治和外交的敏銳天賦和嗅覺,使得她這位皇后陛下在這個領域為墨西哥能做的,遠比那位曾經同樣聰明,卻一根筋有點純理想主義的丈夫要多的多…如果說昨天英國領事為皇后陛下舉辦的歡迎酒會只是接風洗塵應景而已的話。
那麼今天,皇后陛下舉辦的盛大宴會則宣告著墨西哥在遠東大舞台的正式登場…
宴會後舉辦的舞會中卡洛塔艷光四射力壓一眾領事夫人們,由於列強進入清國也就在鴉片戰爭後這二十年,因此大部分領事都是30上下的年輕人,甚至有幾個根本都還沒來得及成家。
在東方功成名就後才有更大的資本回歐洲去結一門更好的親事,這些領事們當初來遠隔萬里的亞洲和遠東,既是一種冒險也是一種投機,富貴險中求,清國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敵視洋人的蠻荒愚昧世界…
說起來就是兩次鴉片戰爭,起因都往往伴隨著列強的傳教士或者外交人士、商人被當地的老百姓無辜或者有意的迫害綁架鞭打以及侮辱,送掉命的並不在少數…
這也是戰爭在列強國內得到支持的重要原因,焚燒教堂、擄掠和殺害傳教士是當地老百姓被欺凌到忍無可忍後的一貫反應,而事後當地官府必然用更多的暴民的腦袋來安撫洋人…
滿清在戰爭的失敗伴隨著是大筆的賠款和給洋人更多的傳教、通商、居住的權力。
「林勳爵…很高興認識您…我的法語說的不算好…請您多多包涵…」英國艦長法貝斯上校磕磕巴巴的說著蹩腳的法語,這位前英國皇家海軍軍官的軍服已經破舊,但是身上還保有著帝國海軍軍人的一股子驕傲。
即使這會兒他端著香檳酒杯在角落裡和皇后陛下的顧問林勳爵主動搭話,那種彆扭和尷尬也是無可遁跡…
林永生舉了舉手裡的酒杯,笑著道,「艦長閣下…您不去請皇后陛下賞光一起跳個舞麼?機會難得呀…皇后陛下而是歐洲數得上的美女,而且又如此年輕漂亮落落大方…
哎呀,不成了,美裡登這個傢伙這已經是跟皇后陛下跳的第二支舞了吧…美國領事坎菲爾德吃虧在不會說法語啊…這不又給美裡登捷足先登了…」
「依著我冒昧的揣測,只怕是皇后陛下故意晾著那個美國佬不跟他跳,這傢伙不會說法語倒還是其次,關鍵是目中無人暴發戶的做派讓人難以接近…我的朋友星查斯勳爵看到這傢伙都頭疼…
勳爵閣下,您現在可是皇后陛下眼前的紅人…查斯勳爵說要找皇后陛下說事的話,一准來拜託您就對了…」
法貝斯的法語水平著實不能叫人恭維,不過林永生好歹還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顯然這位江蘇號的艦長是得了英國領事的提點,來走自己的門路了,這可倒好,要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上來,這受人請托為人辦事的美差估計將來少不了…
不過,眼前窮的叮噹響的法貝斯能拿出什麼有誠意的貢品來呢?
「法貝斯艦長,就從您指揮兩艘軍艦萬里迢迢來回折騰始終沒讓隊伍散掉的功勞上,英國海軍部這麼對待你們可不地道。
我聽查斯勳爵說倫敦和香港互相扯皮,誰都堅持說應該對方給你們發餉,結果大半年一個英鎊的糧餉都沒著落,您這是打算領著江蘇號和廈門號去日本碰碰運氣?」
林永生的態度很和煦,一邊拉著法貝斯找個角落坐下,一邊從侍者端著的盤子上另取了一杯香檳遞給英國艦長,法貝斯聞言心中一熱,說話的聲音都有點哽咽了,
「勳爵閣下,原來您已經知道了我的處境,說實話,李泰國和阿思本都太不夠意思了,他們自己回倫敦去逍遙自在了,把我和部下扔在了印度…那地方髒亂不堪物價又貴…
海軍部和遠東艦隊都不肯發餉,理由居然是需要給我們增加把船賣掉的動力,說欠的軍餉日後從賣船的款項裡抵扣…這簡直不是人話!
我們好歹也是堂堂的帝國海軍軍人,不是路邊的叫花子!更不是商人,船在印度沒人買難道怪我們?」
「說得也是…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不是當投機商人…這一點我無比同情貴方…不過…我可得給你透個風,這次皇后陛下搭乘阿米林號來福州的路上,遭遇了海盜襲擊…
雖然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還有待查實,但這個時候,法貝斯艦長準備把軍艦賣給日本人的話,恐怕會招人閒言碎語…墨西哥遠東艦隊成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揪出阿米林號遇襲的指使者,日本那個薩摩藩可是有最大的嫌疑和動機的…
我怕一打起來到時候您的船首當其衝要挨炮彈…」
林永生一番話連敲帶打,把個法貝斯唬的一腦門子的汗…
其實這廝也是在印度實在是三餐難以維繫過不下去了,才決定砸鍋賣鐵湊出燃料和補充給養的資金來掉頭北上,看看爆發了倒幕戰爭的日本各方能不能有誰肯伸把手把江蘇號和廈門號給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