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不瞞你說，林，由於這一趟護送皇后陛下有功，我很快就能晉陞為海軍上校，雷米男爵將晉陞參將並調任交趾支那分艦隊的司令，而我將接任阿米林號的艦長…
等明年我30週歲的時候，晉陞到海軍參將毫無問題，怎麼樣，林，你有沒有興趣去學習海軍，我可以推薦你去瑟堡海軍預備學校進修，再去法國海軍學院提高一下……
最快半年到一年，你就能成為阿米林號真正的二副…」
儒米亞克子爵始終保持著禮儀和風度，不像林永生聽人說話的功夫已經把手裡那塊西瓜啃咬一空，這會兒正拿著餐巾抹著嘴角淋漓的西瓜汁。
不過子爵閣下的話他都一五一十的聽在耳朵裡，倒是沒料到阿米林號的大副和艦長這麼快都有了晉陞的消息…
「恭喜你…未來的艦長閣下…明年就能升海軍參將了是吧？這速度可真叫驚人呢…你剛才說的那個日意格幾年前就是參將了吧，這會兒他總得40好幾了吧？」
林永生心裡暗笑…子爵顯然對日意格的際遇還有點心中不平，所以才說自己明年也能升參將。
以林永生的記憶，出生於1835年的日意格應該算是法國海軍將領中曾經的佼佼者，不到30就升了海軍參將，這會兒也只有31歲而已…
子爵閣下翻了個白眼心中掠過一絲不快，心道林你這不是寒磣我麼…日意格哪有40多歲，這傢伙今年也不過剛剛30出頭而已，你以為他是白鬍子老頭？
大副很快不想多提日意格，轉而追問道，「怎麼樣？林？去瑟堡學習海軍的話，日後也能為你的皇后陛下出力不是，大海才是征服者的搖籃和真正的戰場…
英國佬就是靠海軍的實力才在全世界佔了那麼多殖民地…法蘭西和墨西哥也不能落後吧？」
「這個…我也想啊…我本來就是法國出生的…那裡等於是我的第一故鄉…至於清國的福州，不過是我爺爺一輩的故鄉罷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可是正兒八經把自己當法蘭西的子民。
子爵閣下，怎麼我覺得您總是對我有點信不過呢？」林永生一邊梭巡著自助餐檯上的食物和酒水，一邊用眼睛的餘光看了看那邊眾星拱月一樣光彩照人被圍在中間的皇后陛下，一邊嘴裡跟子爵閣下逗著趣。
「我哪有信不過你…我們在阿米林號上可是浴血並肩戰鬥在一起的戰友…皇后陛下跟我認識了18年，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欣賞一個人，說不嫉妒那就是矯情…
可我相信我們彼此之間是存在友誼並可以把這種友誼發揚光大的…或者…你真打算留在清國當墨西哥駐清國總領事？要知道墨西哥和清國這會兒可還沒有正式的外交關係…
而且…皇后陛下捨得把你留下？那晚上誰來陪她下棋？」
儒米亞克子爵兜了一圈，發現林永生油鹽不進根本不上自己的套，便不得不把話題重新扯回了一開始的領事館問題上，他到真沒有想到卡洛塔腦子裡會閃出來這麼個主意…
這一趟墨西哥皇后的目的地可是在交趾支那，怎麼突然想起來要跟清國建立外交關係呢？在美國的壓力下，法軍此刻已經逐漸減少了墨西哥的駐軍…
說得難聽點，被當做殖民傀儡帝國而扶持起來的墨西哥第二帝國能再堅持多久都是個疑問，這個時候哪用得著節外生枝以墨西哥的名義和清國辦外交建領事館？
「子爵閣下，或許您有更好的人選不妨說出來，我知道您在清國的人脈不會比那個什麼日意格少，您背後站著的可是黎塞留家族和儒米亞克家族呢，豈是日意格那種貧寒之家的子弟可以比肩的？
如果說日意格參將是從草根運氣加努力爬起來的牽牛花的話，您可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雄鷹，境界完全不同…」
林永生提起一杯香檳酒向子爵敬酒，耳朵裡卻聽著的是卡洛塔那邊的笑聲和動靜，順便以退為進把墨西哥領事人選的皮球踢到了子爵這邊。
「呃…」子爵一時語塞，心道這會兒連法國政府自己都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選，而不得不聘請了那個大肚子一臉猥瑣的英國商人馬勒－烏德擔任法國駐福州領事館的副領事。
這麼會兒毫無準備我上哪給你踅摸墨西哥駐清國總領事去？何況墨西哥商人和僑民到福州來經商和居住的簡直是鳳毛麟角，這建領事館純屬白浪費銀子…
「說真的…子爵閣下，如果您有合適的人選的話，作為皇后陛下的顧問，我一定替您推薦給皇后陛下，這樣我也好騰出手來繼續跟隨皇后陛下北上和南下…
雖然身子骨累點，可架不住心裡高興啊…而且葛羅上尉又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不就該朝夕相處同進共退麼？您說是不是？」
林永生喝了一口香檳，一直等到砸吧完味道，這才看著子爵閣下認真的說道，至於貴族和宮廷宴會間交談時的利益，對這位經常能一心三用趕時間的主根本沒當回事…
也沒人專門指點過這位主如何才能當一位優雅的墨西哥世襲男爵…有些東西原本是卡洛塔吩咐了曼特儂這位宮廷女官給讓－佛艾伍指點的，不過曼特儂對林永生卻始終抱著警惕的目光…
某些時候的某些女人在林永生看來就是不可理喻的動物…
「林…我知道皇后陛下對你一見如故…這幾天你們還…你們還很親密…是，這是皇后陛下的私事…
但是，如果站著國家的角度，墨西哥帝國現在是內外交困局勢十分不容樂觀，這個時候攛掇皇后陛下跟清國締結外交關係，那純屬是浪費時間和精力…而且給其他國家帶來不必要的疑慮和猜忌…這又是何苦？」
子爵閣下把林永生拉到一邊角落裡，擺出了一副推心置腹語重心長的樣子，他雖然在棋坪上比國際象棋不是眼前這個妖孽的對手，甘拜下風，但論玩政治，儒米亞克子爵自認就是52歲的讓－皮埃爾－雷米男爵都及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