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跟我去船長室救人,讓-佛艾伍,讓小馬丁跟你一起護送夫人和曼儂上去,。我隨後就來!」葛羅上尉意氣風發下達著命令,邊上卡洛塔皇后點了點頭,接著補充道,
「上尉,我已經正式授予讓-佛艾伍墨西哥皇家衛隊榮譽上尉的軍銜,並且聘任他為我的私人顧問,。他的話就是我的話,你和你的人暫時接受他的指揮,。有問題麼?」
「呃,。當然沒問題!顧問閣下,。您看我這樣的安排可以麼?」葛羅上尉先是一愣,接著大喜,卡的一個立正給一身不倫不類的海盜服的林永生敬了個軍禮,笑著問道。
「上尉,打仗你是高手,說什麼誰指揮誰,只是這裡不宜久留,你救了人先護送到主甲板上,我們還是守住互通樓梯口最簡單也最節省兵力,。具體情況等我們和雷米艦長的主力會合後再一起商量吧,。」
林永生拍了拍上尉的肩膀,他可不打算去當什麼貼身侍衛官搶了葛羅的差事,不過,。權宜之計罷了,。怎麼說大家現在都在一條船上,。同舟共濟免不了的。
何況,。卡洛塔皇后看自己的眼神還真有點不一樣,。這私人顧問不知道要履行哪些職責,回頭是否還要伺候皇后床第之歡當個兼職情夫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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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生在護著一身牛仔裝的卡洛塔皇后陛下登上主甲板前,吩咐小馬丁領人去把樓梯口附近海盜屍體上的武器和衣服全部剝下來,葛羅上尉領著3名陸戰隊員去解救船長室裡被關押的俘虜,而馬丁下士則領著兩個陸戰隊員被葛羅上尉下令充當了皇后和林永生的護衛,。
曼特儂依然抱著那只精緻的箱子,小馬丁之前要搭把手的好意被宮廷女官高分貝的聲音給嚇了回去,「拿開你的髒手,。需要你幫忙我會告訴葛羅上尉的!」
「小姐,。我現在是林上尉的隨從護兵,。您要安排我什麼差事找葛羅上尉沒用,林上尉才是我的新上司,。葛羅上尉和全體衛隊都要接受林上尉的指揮,。」
小馬丁之前由於在底艙煤渣堆裡死裡逃生,這會兒渾身上下血跡煤痕髒的不成樣子,這讓同樣有潔癖的曼特儂小姐拒之千里之外一點也不奇怪,。曼特儂小姐在小黑屋裡跟死掉的海盜屍體呆了那麼久,這會兒對所有黑乎乎的人和物都深惡痛絕!
「讓-佛艾伍,你讓小馬丁剝海盜的衣服幹什麼?難道準備再冒充海盜去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卡洛塔一手扶著林永生的胳膊,一手扶著樓梯扶手往上登,樓梯上血流滿地泥濘不堪,。皇后陛下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自己雖然獲救脫離了危險,但阿米林號的危機並沒有解除,。
打破僵局的希望或許就寄托在自己這位單槍匹馬從海盜群裡殺進殺出的私人顧問身上,。半天前這林還是荒島求生的野人呢,。這會兒,。卻已經成為墨西哥皇后的精神支柱,。當然,。還有之前那些曖昧的擁抱和絕對算得上是肌膚之親的吻,。卡洛塔的芳心很有點亂,。
「有備無患,。髒是髒了點,。可法國水兵和陸戰隊員的軍服在黑暗裡太招搖太晃眼了,。海盜們的準備顯然比我們要充分的多,。至於是不是用得上這些黑色的海盜服,咱們還得跟雷米艦長、儒米亞克子爵商量了對策後決定,。」
林永生的心情雖然比之前一個人護著兩個女人在中甲板儲藏室要輕鬆了許多,但對是否能幫助阿米林號的法國佬們奪回巡洋艦的控制權心裡卻沒多少底,。
從船頭和船尾先後登船的海盜超過230人,而阿米林號全部戰鬥力加起來只有180人,。剩下都是婦孺和累贅上不得陣的主,。這場午夜時分開始的海上激戰持續到現在,不知道雙方的傷亡具體情況,唯一能搞清楚的是,海盜的主力是薩摩武士,。目標是這艘巡洋艦和船上的黃金,。黃金,。
好麼,。墨西哥年輕的皇后帶著從墨西哥帝國國庫裡弄出來的黃金萬里迢迢到亞洲來,。只怕是打算為風雨飄搖的墨西哥帝國和馬克西米連諾一世陛下留一條後路,。只是不知道消息怎麼洩露了出去,居然把薩摩海軍給招惹來了,。好在對方冒充的是海盜,。
事情或許還有一線轉機!
「卡洛塔,。您活著,。這真是太好了!林,。我代表黎塞留家族和儒米亞克家族感謝您拯救了卡洛塔夫人,我孩提時代就締結了友誼的摯友!從現在起,。您是葛羅上尉的朋友,也是我儒米亞克子爵的朋友!」
第一個得到消息迎上來的一臉硝煙狼狽不堪卻還勉強保持著子爵閣下風度的大副儒米亞克,當然,矜持的子爵閣下對卡洛塔行的是吻手禮,而不是之前在走廊裡林永生那樣大大咧咧的居然摟著皇后耳鬢廝磨互訴衷腸,。即使是被動也是逾矩犯上,。
接著出現在卡洛塔和林永生眼前的是二副沙威,。沙威的狼狽程度比子爵閣下有過之而無不及,由於耳朵被海盜的子彈削去了一塊,這廝頭上的繃帶纏的亂七八糟血污斑斑,臉色蒼白眼眶凹陷,所有人都無一例外的一臉鬍子茬,。
當然,二副沙威沒敢上來給皇后陛下行吻手禮,只是用一連串沙啞的外省口音的法語讚美主和主的仁慈,讓陛下能安然無恙的從海盜掌控的中甲板歸來,。
對林永生這個來歷不明卻走了狗屎運成為拯救和保護皇后陛下的最大功臣,沙威雖然不敢再胡言亂語的得罪,但目光中的懷疑和嫉妒卻揮之不去,。
這一點上倒和皇后陛下身後那名臉色同樣蒼白的俏麗女官曼特儂一脈相承,宮廷女官這會兒還在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讓-佛艾伍這個自稱法國華裔青年居然能說一口連海盜們都深信不疑的日語,。
曼特儂聽不懂林永生之前在走廊上嚷嚷的那一串日語,但至少知道這廝的日語甚至比那些整天只知道「八嘎」的海盜說的要好聽多了,。
最後出現在卡洛塔皇后面前的是阿米林號的艦長雷米男爵,上校的樣子比二副沙威也好不到那裡去,帽子上則和大副儒米亞克一樣被海盜的子彈穿了個洞,萬幸的是子爵和男爵都沒受傷,喘著氣在勤務兵攙扶下過來的雷米艦長見了卡洛塔是百感交集,。
「感謝上帝,。陛下,。若是海盜們抓住了你,我們除了放下武器投降沒別的出路,。事實上我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好在您的出現讓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林,。我現在確信您在荒島上從天而降的出現,。是上帝派來拯救和幫助我們的折翼天使,。」
雷米艦長的指揮位置處於駕駛台和前甲板主炮之間,這裡成為了他的本陣,。剛才他則是和守衛兩翼炮台的大副、二副在商量是不是該動用炸藥跟對方來個玉石俱焚,。
己方的兵力和士氣都在不斷的減少,。而海盜們似乎戰鬥意志更為旺盛,。當然,海盜們的戰術很奇怪,彷彿不是為了劫掠而是為了俘獲這艘新式的木殼巡洋艦,。這反而給了阿米林號一方更多堅持下去的機會,。
因為海盜比自己還捨不得破壞這艘軍艦,。
後炮台附近用舢板點燃形成的大火,居然被海盜們齊心協力的撲滅了,。當然,濃霧依然瀰漫,。血腥味十足,雙方繼續隔著兩翼炮台之間的開闊地僵持不下,。
海盜們攻不過來,。阿米林號剩下的兵力也無力反擊,。但人數上依然是海盜佔據上風,。
「先生們,。讓-佛艾伍是把我和曼特儂,還有我那些僥倖生還的水手們救出來的英雄,不過在這之前,我已經在瓦格納中尉和曼特儂的見證下,授予他墨西哥皇家衛隊榮譽上尉的軍銜,而且聘任他為我的私人顧問,。
他的話就代表了我的意見,。和海盜們作戰,我希望你們能商量出一個有效的辦法來,。我絕不會下令向海盜們投降的!哪怕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卡洛塔知道阿米林號水兵和陸戰隊員們的士氣隨著自己的脫險將短時間內獲得提升,但這也可能使得這幫傢伙失去了海盜們死戰到底的勇氣。
在這蒼茫的大海上濃霧瀰漫看不到陸地,一旦放棄戰鬥必將失去阿米林號和船上的黃金,也將使卡洛塔萬里迢迢來到亞洲拓展交趾支那這個新基地的圖謀徹底落空,。所以卡洛塔先用話堵住了所有人的退路,。
艦長雷米和大副儒米亞克對視了一眼,這種場合二副沙威還不夠資格上檯面,隨著葛羅上尉領著三個衛隊士兵把一群哭泣和不停的禱告的皇后陛下的隨從們從中甲板救上來,一場臨時作戰會議就在前主炮和駕駛台之間的本陣展開。
卡洛塔皇后穿著牛仔裝坐在一個木桶上聽著男人們之間的爭執,嘴裡咬著林永生塞給他的一個日本飯團,。位於底艙的廚房和倉庫都被海盜們佔領,。這會兒主甲板上居然斷糧了,。
林永生的飯團則是從死鬼獨眼龍八郎的懷裡搜出來的,由於包著紫菜和青梅,這個飯團比之前內之助懷裡的飯團味道要好一點,海盜們發起奇襲是有備而來,因此準備了乾糧,而被襲擊一方的阿米林號則沒有這樣的準備。
如果天亮前不能取得巡洋艦的掌控權,光靠前甲板救生艇裡的備著的黑麵包干可絕對堅持不了幾頓,。
林永生是看卡洛塔皺著眉頭嚥不下葛羅上尉叫人找來的麵包干,才把自己懷裡的那個沒有變質的飯團遞了過去,青梅有殺菌作用,而飯團則是日本戰國時期一直到幕末的軍中乾糧,。
要說營養說不上,至少比麵包頂餓,而且相對不那麼幹的難以下嚥,。阿米林號救生艇裡的麵包干雖然經常更換,但由於從鹿兒島到福州這段航程不算遠,這些麵包干呆在救生艇裡的時間還得從夏威夷靠港時算起,味道變得太差也是情理之中。
林家妖孽自己則啃上了從皇后陛下手裡換下來的麵包干,。雖然味道差點,。總比餿掉的飯團好,。小馬丁慇勤的遞過了水壺,林永生補充著水分也恢復著體力,中甲板護著兩個女人的冒險之旅同樣消耗了這位第一次殺人的英雄大量的體力和精神,他及時恢復。
當然,由於在荒島上每天龍蝦和魚類、牡蠣不缺,。林永生不缺蛋白質,倒是缺碳水化合物,這還是他一個月來第二次啃上麵包,。
「林,你居然會說日本話,。這可真是叫人意外,。」子爵閣下這句話並不表示對林永生身份的質疑,而是一種慶幸和讚歎,如果林只會說法語而不會日語,要混進海盜裡還一口氣幹掉對方那麼多人簡直是天方夜譚,當然更不要說通過審問海盜俘虜摸清楚了來襲海盜的身份、數量和目的。
二副沙威這時候被趕回了陣地領著人防備海盜們的進攻,這裡只有艦長、大副、葛羅上尉和林永生四個男人,外加卡洛塔和曼特儂,小馬丁被林永生趕去幫著水兵們守住那個主甲板、中甲板和底艙互通的生死攸關的樓梯口,瓦格納中尉和德納第中士迄今下落不明,多數是遭了海盜的毒手,。
「這個,。略懂而已,。子爵閣下,。時間寶貴,現在可不是探討日語的時候,。打了半天,我們的人體力和精神消耗太大,士氣不可不免的將不斷低落下去,我們還是商量怎麼對付海盜吧,。搶在隊伍崩潰之前,。」
林永生對子爵閣下報以友善的微笑,但話裡卻絲毫不客氣,說完了還扭頭和卡洛塔皇后之間來了一次通過目光進行的纏綿和心靈交流,。這也是安撫女人的手段之一,。
「林,。你說海盜是三艘船總兵力達280人之多?」艦長雷米男爵的語氣有點不可置信,。
「基本如此,。這伙海盜是薩摩藩調動過來參加這次襲擊的,進攻船頭的是一個叫又助的頭領指揮的屋久丸號,這艘船是排水量150噸的飛剪快船,船上一共60名海盜外加10名薩摩藩的持槍武士,。」
林永生在甲板上用一根燒焦了的木炭畫了個船型,標注了60+10的數字。
「那樣的話,我們擊退船首的海盜後,主甲板前段一共發現了38具屍體,對方應該有12名海盜跳海逃生,那艘屋久丸號上估計還有10名武士和10名水手,不過至少也傷亡了七八個吧?」葛羅上尉提起自己在主甲板上建立的功勞自然不甘落後,。
「葛羅上尉的功勞毋庸置疑,不過我們夜裡守衛主甲板的第一班50名水兵傷亡慘重,前甲板上10名全部陣亡,右舷巡邏隊損失了八人、左舷巡邏隊損失了七人,後甲板上增援上來的10人加入左舷後和葛羅上尉的部下一起反擊把海盜攆下了海,前後又損失了七人,。船頭激戰的傷亡是32:38!」
大副在甲板上用木炭畫上了32和38兩個數字,。接著又道,「艦長率領的預備隊60人中,我帶的第4組15人傷亡殆盡,三副領著底艙的40多人殺上來後,我們且戰且退一直到第二座炮台處才穩住陣腳,期間又損失了差不多20人,。
現在主甲板上能戰鬥的水兵只剩下80名左右,。對方在後甲板上損失了大概至少有60多人,。」
說著子爵閣下又寫下了80和60兩個數字,。這會兒葛羅上尉也語氣沉重的道,「我的衛隊原本30人,德納第中士率領9名部下去後甲板支援大副,但一個沒回來,小馬丁帶兩個人守衛底艙,只剩他一個人逃回來,。
瓦格納中尉在中甲板損失了5個人,這會兒領著另外2個士兵在底艙失去了聯絡,。我的衛隊現在只剩下小馬丁和另外五名士兵,。小伙子們為了法蘭西的榮譽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唔,。中甲板的互通樓梯口的爭奪中,海盜們損失了20人,。林一個人就打死了6名海盜,。」葛羅上尉接著道,為林永生表功這廝也不遺餘力,要知道林永生可是一個人面對6個海盜開的槍,這在西部牛仔裡就是最牛逼的槍手也未必能做到一口氣把6個敵人全幹掉而自己毫髮無損,。
「那是夫人的祈禱給我帶來了好運氣,下一次我可不打算讓自己一個人面對六個武裝到牙齒的海盜,。另外還有3個海盜也被我幹掉了,這樣一算,獨眼龍八郎的喜界丸號至少損失了23名海盜,。包括八郎他自己這個倒霉蛋!」
林永生聳了聳肩,這會兒他才有點後怕,自己可不是蘭博,用不著出這個風頭,死和尚不死道友,保衛阿米林號的差事還是讓法國佬自己頂在前頭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