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不知道從哪飄來這麼個野人,還讓您親自下船來跑這麼一趟…肯定是野人。您看他身上除了椰子殼和棕櫚葉圍著。啥都沒有!」
幾個穿著海魂衫的水手一邊把舢板拖上了沙灘,一邊已經放下了警惕,笑著對正在整理衣襟的法軍上尉小聲說道。
4個黝黑粗壯的水手無一例外都穿著布列塔尼海魂衫,嘴裡嚼著煙草,孤身一人的林永生顯然構不成威脅。
水手們滿臉的不在乎收拾著船槳把舢板拖上岸,以防被潮水沖走,一邊顯然是在發著牢騷,誰趕上飯點的時候被派出來辦這麼個差事都不會心情太好。
這一趟差事讓幾個水手有點失望,一樣是要上島救人,能救個落難的貴族多好。
和幾個水手不同,上尉和他身後的兩個隨從之前的眼神還是相當警惕的戒備的,雖然這裡不靠近主航道,但是誰知道什麼時候海盜就佔了某些荒島成為一大禍害。
不過看清楚了眼前的野人其實除了頭髮亂糟糟的鬍子拉碴之外,體型健美身材修長,那皮膚雖然曬的有點黑,卻跟一匹漂亮的栗色緞子一樣光滑。
最主要的是,眼前野人的眼神透視著智慧的光芒,顯然不是太平洋小島上未開化的吃人生番,這就好。
當然,腰間圍著的幾個椰子殼和棕櫚葉讓人有點忍俊不禁。不過上尉的心情顯然和身後端著步槍的兩個護衛一起鬆弛了下來。
眼前的這位要說是野人那也太清秀了一點,林家妖孽從2歲到20歲迷倒眾生的俊朗外形就是到了落難的時候,就是在這身無寸縷的尷尬時刻,一樣能散發出光彩來,只看你是否有眼光欣賞。
「先生們。歡迎你們來到這裡。沒什麼好招待的。聽剛才那幾位水手先生交談,似乎我點燃的這三堆火攪了大家按時用晚餐的雅興。
我深表歉意。這裡有我現烤的龍蝦,請先墊墊肚子怎麼樣?不管怎麼樣,你們和你們上司的同情心叫人欽佩。」
劫後餘生的林永生震驚之餘,迅速恢復了鎮靜,一邊不動聲色的用一連串嫻熟的法語把眼前這幾個法國水手和上尉震的一愣一愣的。
這廝在福州海軍子弟小學學的是英語、格致中學時自學了法語、等到了科大少年班則選修了日語和德語、在長春飛行學院則選修了俄語。
林永生在語言方面的速成和天賦,也是當初海航派這一個不滿20歲的飛行中隊長代表海軍航空兵和那些天之驕子的空軍試飛員們,一起去俄國蘇霍伊飛行訓練中心培訓蘇-27sk技術的原因所在。
這傢伙在語言和人溝通方面有超人的天賦,甚至總參某處都動過挖角的念頭,當然,由於林永生是東海艦隊副司令員家唯一的獨苗,又是海航的心尖子。
將來要衝著航母艦長培養的主,而更關鍵的原因在於,林永生的長相和外形太過俊朗清秀,在做情報工作方面太容易引起別人關注。
因此總參某部才忍痛割愛沒有把這廝弄進情報戰線去為國效力。
此刻林永生反客為主的舉動其實一點不奇怪,這廝眼光明銳,早發現那上尉腰間插著的兩把老式轉輪手槍至少8成的真貨而不是道具。
而身後兩個隨從則全副武裝正經是法國19世紀海軍陸戰隊的穿戴和武器,單發後裝栓動步槍槍管側面帶著弧形的刺刀,閃著寒光若有若無的衝著自己的方向。
而且上尉和兩個護兵一上岸就相當警惕,瞧那樣子絕不是什麼歷史劇的客串演員,而是真正法蘭西白色人種軍人,還是見過血的那種,雖然皮膚黝黑,可那是長途海上航行的結果。
林永生自己都不敢說是真見過血的海航飛行員,這年頭無論是飛機還是步兵武器實彈打靶當然有,可真槍真刀的殺人和被殺這種體驗很多軍人知道退役都沒機會體驗。
軍事世家出身的林家妖孽,對軍事發展史耳熟能詳信手拈來,雖然幾個穿著海魂衫的水手有點大大咧咧並不把自己當回事,但眼前的上尉和隨從卻始終保持著警惕,上了岸首先就是左右打量著周圍,明顯怕是有埋伏或者啥的。
最關鍵的是,這年頭就是法國海軍駕駛一艘不知哪搗鼓出來的風帆蒸汽輪船出現在東海這裡還不算奇怪的話,那麼法軍上尉和衛兵身上的武器居然是19世紀的真傢伙這讓人不得不提起十分的小心。
這可不是拍電影。沒有那個電影公司和劇組有這個實力跑到距離岸邊400公里之外的大海上來拍歷史片。
如果真是拍電影,周圍至少應該出現一首大型的郵輪或者是貨輪伴隨後勤保障,而不是眼前一首孤零零的1300噸級的三桅快速蒸汽輪船,等等……
五六百米之外燈火並不算太明亮的那艘船,在19世紀應該屬於二級巡海艦吧,雖然19世紀一般的巡海艦多數是1000噸左右的排水量,但有些大型的也能到1500噸左右。比如福建水師那艘旗艦揚武號就是。
眼前的一幕讓林永生顯然有點毛骨悚然,這是在1991年,不是21世紀穿越小說滿天飛的時代。
林永生倒是研究過一段氣功和所謂特異功能,但是什麼長生不老和意念移動物品這些經過他的個人研究後統統被他認為是無稽之談。
要說林家妖孽這嘴裡爆出來的一串流利的法語給眼前舢板上下來的人的衝擊力可比對方給林永生的大得多。
幾個水手都驚訝的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會說一口流利法語的野人目瞪口呆,而法軍上尉顯然一時也有點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