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厲雷雖然是無聲無息的降臨,但是速度和力道要明顯高出第一道厲雷許多。憂狂再次被擊入水底,下沉的速度更快,激起的水花也更高。
折扇再一次將厲雷的光柱從水中導引而出,但在憂狂的心中卻是無比的鬱悶。別人度劫都是將厲雷的光柱導引著斬向雷溪之中,為何自己卻每次都被轟擊到雷坑之內,還弄得一身污垢。這樣的表現完全顛覆了他以往清新灑脫的形象,令他臉色無比難看,幸虧是在水下沒人看到。
憂狂在下沉的途中在反覆想著這個問題,也在思索產生這樣結果的原因。到底是折扇的原因,竟厲雷的光柱給導引散了,還是自己沒有把握好光柱下落的時機。想到此處,他將心一沉,右掌猛的向下劈出。
他的身體下落的速度迅速的減緩下來,隨即彭的一聲,水花四濺的同時,他還朝臉上抹了一把。他的身體迅速的竄出了水面,臉上已經不是那般泥濘,略微露出了他本來的灑脫姿態。
他將手中的折扇直接合上,雙手高舉在空中等待著厲雷的降臨。在一道刺眼的光柱即將下落到頭頂之時,他將眼睛閉上,用靈識去感知光柱的速度。就在光柱劈中他折扇頂端的時候,他猛的一抖手臂,將光柱導引著劈向了雷溪之中長姐。雷溪頓時翻湧起來,水幕沖天而起,將雷溪之外的大片土地澆濕。
成功了,成功了!他在心中默默的叨念著,臉上露出了桀驁的面容。他用眼睛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宇天,看到對方竟開啟護體光幕,懸浮在空中,而眼睛卻是微閉著,仿似這裡的一切都不能將其干擾。
憂狂看到了這一幕,腦中念頭急轉。這就是差距麼,能夠面對身旁厲雷劈斬而毫不動聲色,這番修心之術就值得自己欽佩。忽然一股怒意加恨意襲上心頭,他是殺死我母親的兇手,我豈能容他如此囂張。
想到此處,也正是第三道厲雷降臨之時。在折扇頂端與光柱交接的一瞬間,他將劈下的方向轉向了宇天在空中的位置。一道自天而下的光柱朝著宇天的身上劈了過去,速度異常的快。憂狂只是用靈識才跟上了這速度,他期待著能夠一招將宇天殺死,或者重傷。
可事實並非他想像的那般完美,而是令他驚訝到了極點。宇天懸浮在空中的身體忽然間便動了,手中長劍猛然出鞘,劍尖上的劍芒達到了十幾尺長。劍芒同光柱直接裝在一起,並沒有產生任何的火花。
而交接在一處的兩道光芒,竟隨著宇天的動作,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完美的斬在了雷溪之上。溪水瞬間沖天而起,比之剛才的兩道光幕更加的洶湧,仿似能量要高出第二道雷劫兩倍以上。
憂狂看到了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這一刻沉默了,這根本就不是技巧的事,而是差距,絕對的差距。不是體內能量的高低多少,而是靈識控制身體和掌控能量的差距。
「憂狂,要是想殺我,最好等雷劫過後。」宇天口中不緊不慢的說著:「要是還想用厲雷的光柱殺我,你會直接死在這上面。」那聲音雖然不緊不慢,但卻連在場外觀戰的人都聽到了,除了那些以為天上下雨的普通人。
憂狂聽到這句話之後,心中猛地抽動了一下。他知道宇天並沒有撒謊,也不是在嚇唬他,而是絕對有這個能力。同時他也想到了一個問題,不能光等著厲雷的光柱轟擊折扇,而是要用折扇竄出的扇芒來控制光柱的走向,或許便不會被轟擊到雷坑之下。
想到此處,第四道厲雷猛然而至,正好轟擊在他折扇的扇芒之上。而他的身體也只是向下沉了一小段距離,並沒有被轟擊到雷坑裡面去。而劈斬向雷溪的光柱,激起的水花較之他剛才導引的第二道光柱要強悍許多。
憂狂見到這一幕,頓時乖巧起來,沒有將隨即降下的厲雷光柱導引向宇天。因為他知道,若是自己這次還要那樣做的話,必會被宇天導引的厲雷光柱直接轟碎,即便不損身碎骨,或許也會落下重傷難治的隱疾。
他全身心的引導著第五道厲雷降下,順利的劈斬在雷溪之內。天空中的烏雲瞬間散去,天空也在頃刻間變得明亮,雷溪下的水面反射著太陽光,頓時顯得有些刺眼。
宇天依舊懸浮在空中,雙目微閉著,像是根本就不知道憂狂的雷劫已經結束一般。他的週身被淡棕色的護體光幕圍繞,隱隱間還有天地靈氣朝著他的身體湧去,速度不是很快,但卻是接連不斷的進行著。
憂狂靈識一動,護體光幕隨即便將身體包裹其中。同樣是淡棕色,但卻似比宇天的護體光幕淡一下。他知道,這就是修為之間的差距,越是濃郁而深沉的顏色,代表修為愈加穩固。他心中本來想偷襲的念頭瞬間閃過,隨即便自告放棄。
「宇天,現在開始麼?」憂狂竟做起了君子,主動詢問何時開始。
「好啊,你們父子一起上,還是你自己上?」宇天語氣挑釁,眼神挑釁,這是憂狂的感覺。
憂狂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似是要被氣炸了肺子一般。他名字中帶一個狂字,自認為天下間沒有人比他更狂妄。可在此刻,他竟不由自主的受到了狂妄的奚落。若是單獨迎戰,他心中竟有些擔憂,怕打不過宇天。
他躊躇了幾秒鐘,腦中思緒飛轉,卻聽到宇天的下一句話,令他有了台階可下皇漢帝朝。
「可以先練練手,不必一上來就非要至對方於死地。」宇天的話悠悠的說著,聲音不大。
「我就陪你練練,死傷各有天命!」憂狂雖然心中氣惱,但也只能如此高傲的說著,強衝門面也要這般做。
憂狂將手中折扇一抖,一股強大的氣息便席捲而出,幾乎將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這就是劫生階段的修為麼?體內仿似有用之不竭的能量一般,只是輕輕的一個導引,便有如此狂放的能量破空而出。他的心中頓時飄飄然起來,渾然忘卻了宇天比他或許更加可怕。
宇天靈識一動,週身的護體光幕瞬間消失。手中長劍緩緩的拔劍出鞘,劍尖直指著憂狂的方向。目光中沒有仇恨,沒有興奮和激動,仿似是平常的對決,更似是在小孩子玩過家家一般的輕鬆而愜意。
憂狂看到了宇天的表現,心中頓時再次不爽起來。口中大喝一聲,手中折扇的扇芒瞬間竄出十幾尺長,而扇芒是一個扇形的區域,就如同他的扇子憑空脹大了十幾尺長一般。他再也無法控制心中的憤怒,直接將折扇斜劈而出。
宇天手中長劍一抖,一道十幾尺長的劍芒在劍尖出竄飛了出去。在竄飛的途中,竟迅速擴大到了二十幾尺長,朝著那道扇芒斬了過去。砰地一聲巨響,扇芒自中間碎裂,而他的劍芒還在前行,直接衝撞到了憂狂的護體光芒之上。
憂狂感到了一股強大到他的極限的能量,朝著自己的胸口湧了過來。他的護體光幕竟一時間顫動,脫落,碎裂,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後倒退了十幾米遠才停下。他的嘴角有血絲滲出,胸口不斷的起伏著,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他沒想到宇天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招,竟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而且對方卸掉了護體光幕,還將劍芒竄飛而出,並非是以劍內持續的力量攻擊自身。他的腦袋瞬間便空白起來,這到底是因為什麼,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差距。
自己的靈魂等階同宇天一樣,都是神階初級,體內儲存了四十多年的修為,即便不比宇天要高出去,但也不至於低。可是一招間所蘊含的力量,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差距。這幾乎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怪不得他如此囂張。
他心中在這樣想著,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宇天。他手扶著胸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個身影迅速的沖天而起,衝到了他的身邊,正是他的父親天狼殿主。關切的眼神中毫無雜念,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父愛在湧動。
憂狂差點有一股衝動,趴到天狼殿主的懷中呆上一時三刻。他不曾缺乏父愛,但那父愛卻是母親給他的,而他渾然不知。想到了母親,心頭的憤怒頓時再次爆發,看了一眼衝到身旁的父親,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天狼殿主和憂狂雖然多年未見,但竟像是心中有著莫名的默契一般,一個點頭一個微微頷首,就知道了彼此的心意。
他們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出手,速度和招式的配合幾乎秒到了毫巔。數條手臂竄飛出去,攜著十幾尺長的光芒,折扇的扇芒斜劈而出。他們的目標相當的一致,就是不遠處兀自站立的宇天。
宇天眼睛微閉,但是靈識並沒有絲毫的放鬆。他在天狼殿主父子出手的一剎那便感覺到了,這次他沒有將護體光幕卸掉,手中長劍揮舞起來,似是在空中跳舞一般的隨意。但轉眼之間,出現的是一道圈形的光芒,還有一個狹長的光芒,直接抄他們父子衝了過去。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天狼殿主和憂狂的心意相通程度,幾乎他們自己都是十分的驚訝。他們並沒有催動手臂和扇芒衝出去同宇天對抗,而是身體同時在原地一轉,瞬間便飄到了宇天的身體兩側。
而就在他們身體飄至宇天兩側的瞬間,他們將手中的能量凝聚,瞬間爆發至極點,轟向了剛剛劈斬而出劍芒的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