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城三大土豪的莊院設計風格雷同,在佈局上分外院、內院,內外兩院有深溝隔斷,均分東南西北四座吊橋,整個莊院除了顯大而闊氣外,由於被大雪覆蓋倒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在鵝城最後一個受招安的大土豪李大的引導下,劉琦與陳文、陳武、鄧芝等人帶著隨從護衛進入李大的莊院,李大的千餘護院莊丁已卸甲列隊接受整編。
來到內院會客廳,李大與劉琦等人分賓客落坐,沒有更多的寒暄,直面李大招安事宜。
劉琦直截了當:「李公是明白人,客套話就不講了。」
李大一臉恭敬:「那是,那是,還請公子明言。」
劉琦道:「本縣奉家父荊州刺史之命剿匪平亂,上任伊始,不忍百姓饑寒,不堪兵匪禍亂,故率官兵剿匪,幸蒙李公、張公大義獻誠,新野方平。張公已從本縣,謀師爺職,張公的府邸除卻借了悉數莊丁充軍剿匪,開了糧倉濟民,其他府內不動分毫,不知李公作何感想?」
李大拱手揖禮:「公子仁德威武,李某不才,願效張公投誠,在縣府謀個一官半職,為新野百姓略盡綿薄之力。」
劉琦道:「素聞李公仁慈,一見如故。李公雖田多地大,卻未曾盤剝,且常有救濟之善事,真是善莫大焉。本縣欲封你為縣令從事,轄民政一事,不知李公意下如何?」
「謝公子提攜,在下願為民作些善事,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李大一聽,面露喜色,公子劉琦任人唯賢,果然是常行善事必有好報,這今後作了新野的民政官員,世代都有光啊。
劉琦道:「李公不必言謝,本縣還有諸多事務,閒敘到此,三日後,還請張公一起來縣府述職。」
李大道:「承蒙公子抬愛,李某定當帳前聽命。」李大挺起胸膛,響亮應答。
劉琦在李大的內院裡小敘了片刻,與李大並肩走至外院,將卸甲列隊的千餘莊丁整編充軍,除了接收莊丁、後器、馬匹、糧食等軍用物資外,莊院仍歸李大所有。
……
劉琦將張二麻子、李大兩大土豪兵不血刃成功招安,餘下的一些小土豪自然是望風而降,僅用一上午的時間劉琦便將鵝城所有的大小土豪招安了,土豪的護院莊丁悉數被官兵收編,所有土豪的莊院除了保留幾名看門的必備莊丁外,不允保留一兵一卒,土豪再無擁兵造反的能力。
至此,劉琦接受了鄧芝雪夜攻城的建議,經過一夜苦戰,在付出了犧牲近百名忠勇的親兵精銳的代價後,一舉將鵝城的土豪全部打倒,將所有的莊丁整編,牢牢地控制了新野。
雪夜攻城取得了巨大的勝利,劉琦的兵力暴增,三大土豪的護院莊丁三千三百多人,其他大大小小的土豪家的護院莊丁也有兩千五百人,加之剩餘的二百親兵,劉琦的可用兵力達到六千餘人,若算上一千猴子兵的話,那就有七千官兵了。
率三百親兵雪夜攻鵝城,冒著全軍覆沒的危險,劉琦打勝了,一下子擁了七千官兵與猴兵,簡直不可思議,確實印證了巨大的風險伴隨巨大的收益這句話,難怪世上有許許多多的人鋌而走險,果真是富貴險中求了。
六千官兵,一千猴子兵,養這麼大的軍隊,官兵吃穿及軍餉用度可不得了,幸好土豪的倉庫稟實,家財富足,還能支持大半年的,過這個冬沒問題,劉琦想著開春了便將土豪的土地分給農民,在官府引導下耕種自給自足,便能保證新野的安定繁榮了。
不過,劉琦通過歷史知識知道,過不多久,或許幾個月、或許大半年,最晚不會超過明年,也就是公元192年,孫堅便會在袁紹的派遣下大舉出兵攻打荊州,那時便是劉琦的用武之地了。
俗話說,趁熱打鐵,劉琦想趁打倒鵝城土豪威望正盛之時,再征些兵源,力爭在孫堅攻荊州前擁兵過萬,那時便有征戰北方,與曹操、劉備、孫權抗衡的資本了。
劉琦將近日欲征四千官兵至擁兵過萬的想法說與陳文、鄧芝等人徵詢意見,卻瞞了未來東漢可能出現的三大政治、軍事的巨頭曹操、劉備與孫權的事。
為何要隱瞞?說出三國的曹、劉、孫來也沒人能懂,穿越的劉琦自是知道三國鼎立,但陳文、陳武、鄧芝這些人卻不知道的,因為此時是公元191年,離公元208年赤壁大戰後曹操、劉備、孫權三分天下還有將近18年。
「擁兵過萬,公子劉琦膽色果然非凡,野心不小啊!」鄧芝聽了劉琦徵兵的想法,心中一驚,小小的新野城擁兵過萬,公子劉琦想幹什麼呢?這擅自擴兵之事,若被朝廷得知,可是要滿門抄斬的呀。
鄧芝覺得劉琦過於激進,恐引起殺身之禍,反而對劉琦的發展不利,勸諫道:「公子,新野方定,正是安民息事之際,此時徵兵不妥,一來恐引起城民反感,二來朝廷看管得緊,易引起流言。我看開春後可安頓百姓恢復耕種勞作,再思徵兵之事也不遲。」
陳武對鄧芝的說法不以為然,嚷上了:「鄧將軍何故如此膽小怕事?如今的朝廷還是朝廷嗎?民不聊生,餓孚遍地,有兵才有實力,若是兵多將廣,竹竿上那豚首何敢張牙舞爪?我等上百號兄弟何至於殉於雪夜?如今公子威武,土豪臣服,百姓愛戴,正宜於徵兵強軍,擁兵過萬恰逢其時矣。」
鄧芝辯道:「武將軍此言差矣,雖漢室傾危,民有饑寒,但朝廷還是朝廷,天下仍然是大漢的天下,我等就是要追隨公子匡扶漢室,安天下百姓。」
陳武道:「匡扶漢室不是紙上談兵,手上無兵,如何扶正?唯有徵兵強軍,才能將匪亂禍患給除了。」
鄧芝道:「武將軍,你誤解了我的意思。吾並不反對公子徵兵,反倒是贊成的。只是此時饑寒中的新野城民需休養生息,可待度過此冬再徵兵較為適宜耳。」
好武的陳武的想法倒是與劉琦心中所想相同,鄧芝的說法雖有道理,但冬季徵兵,機不可失,誰知道啥時會冒出一個如曹操、劉備般的梟雄人物出來?三國亂世,有兵就是王道。
「冬季徵兵之事,文兄,你怎麼看?」劉琦見鄧芝與陳武爭論不下,劉琦及時打斷陳武與鄧芝的辯論問道。
陳文捋了捋長長了的鬍鬚,說道:「公子,伯苗兄與武將軍之意均有道理,只是方今亂世,兵匪叛亂難以料測,有兵便有實力,對方便不敢相欺。徵兵之事,宜早不宜遲。此時,公子威勢極盛,徵兵較易。這幾日可與鵝城和縣城悉數登記戶口,開倉放糧,再看人戶登錄情況制定適宜的徵兵之策較為穩妥,不知是否可行?還請公子定奪。」
「好,文兄之言,甚合吾意。」劉琦讚賞地點點頭,又道:「先這樣定,欲征四千官兵之事,交由文兄負責;目前六千官兵進行冬季集訓,留下一百親兵護衛,另一百鐵甲親兵全部升任都伯,將新收編的土豪莊丁給武裝起來,冬季官兵訓練之事交由武將軍負責;另一千猴兵待回縣城後交由岱將軍負責;伯苗兄為督軍,隨我開倉放糧,安撫百姓。」
「是。」陳文、陳武、鄧芝響亮應答,劉琦已下令,公子劉琦的命令就是主帥的命令,無論對錯,作為部將都得無條件執行,何況劉琦的命令高屋建瓴,向來都是對的。
劉琦又對身邊一直少言寡語的張二麻子的獨眼管家丁四說道:「丁文書,你即刻與武將軍一起,領上三千官兵將鵝城與縣城的二十里主幹道清除積雪,打通一條道出來,三日後我會再派一位岱將軍協同你邀請鵝城的紳士們去縣府議事。」
「是。」丁四很是激動,應聲時嗓子都有點顫音,公子劉琦沒有忘記自己的存在,並且給了自己一個在所有鵝城土豪面前露臉的一個機會,這是公子劉琦要重用自己了,丁四暗自攢緊了拳頭,一定要將公子劉琦交辦的兩件事做得妥妥的。
陳武與丁四二話不說,率領三千由親兵及土豪莊丁混合的官兵帶上鐵鍬、掃把奔赴鵝城門口清掃積雪,盡快打通鵝城與縣城之間被雪封的道路。
雖然大雪放晴,但在這數九寒天裡,要想冬日的太陽將沒入膝蓋的積雪給融化掉沒個十天半月的是甭用想了,劉琦可等不得這麼久,再說了,手下剛整合的官兵需要些事做,不能閒著了,人閒了會出事兒,官兵也一樣。
陳武與丁四率領三千官兵跑步鵝城外掃雪去了,劉琦朝身邊的陳文道:「文兄,我與伯苗兄在城門處候著,汝即刻帶上官兵與猴兵各一千到三大土豪處開倉放糧,其他土豪的糧倉一律封存,有擅自拆封侵吞公糧者格殺無論。」
「是。」陳文得令離開。
劉琦又道:「伯苗兄,汝帶上二千官兵隨我前去城門口開倉放糧。」
「是。」鄧芝應聲急步列隊的官兵中間佈置去了。
劉琦說著,信步鵝城外,陳春等四衛將緊隨其身護衛,此時鵝城的城門口排起了一條長龍,黑壓壓一大片,衣體單薄的饑寒百姓站在寒風中瑟縮著,所幸1800年前的冬日太陽很純淨很暖和,透過沒有被工業污染的大氣層,太陽直射在飢寒交迫的百姓身上能帶來一定的溫度,使得站在寒風中的百姓不至於被凍死。
這個冬天,新野城的百姓因新野令公子劉琦的到來,就像世界多出了一個太陽照在身上,心裡頭倍感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