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是鄧芝?」聽青年報出姓名,劉琦不免心中又是一動,莫非這就是三國演義中赫赫有名的鄧芝?
史書記載,在東吳斬殺關羽後,劉備與孫權結仇,伐吳失利,病死永安,鄧芝按諸葛亮的意旨出使東吳,臨死無懼,不辱使命,促使蜀吳修好,成為鄧芝人生當中最大的亮點。
據說歷史上的鄧芝年少時入蜀沒有受到重用,便去詢問擅長相術的張裕,張裕說他晚年一定能封侯拜將。於是鄧芝先投靠巴西太守龐羲,不久被劉備召為郫縣邸閣督,後來歷任郫縣縣令,廣漢太守、尚書。出使東吳之後又歷任中監軍、揚武將軍、前軍師、前將軍、益州刺史、陽武亭侯。最後在延熙6年被任為車騎將軍,授予符節。延熙11年率兵往涪陵平叛得勝,延熙14年去世。
相師張裕的預言極準,鄧芝封侯拜將,這也賴於年少鄧芝心中有明確的人生目標,看來相師的話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由此,劉琦想到了在江陵盜得勾踐劍而返歸龍門鎮時,遇到胡半仙纏著測字一事,劉琦於土地上劃一成王,說不準以後還真能成王,這古代的相師神准啊。
「正是在下。」鄧芝回過話後,見劉琦木訥了一般,卻不知特種兵穿越的劉琦已在歷史的天空中神遊了一番。
「哦,鄧芝,這有些砍斷腿不能騎用的馬匹,讓村民們拖回村去吧,大過年的醃製些馬肉也能熬過一陣子。」劉琦關心道。
「謝大公子。」鄧芝朝劉琦揖禮,對劉琦愛民的舉動印象深刻。
「去吧。」劉琦揮揮手,壓抑住得遇鄧芝的心中喜悅,朝已扮好響馬的陳武下令:「武將軍,連夜進城,急行軍,出發。」
「是。」陳武應答駕的一聲率領八騎扮著響馬的壯士朝新野城快馬疾馳。
鄧芝眼巴巴地望著劉琦領著二百親兵急行軍向新野城而去,忽然間心中湧現出巨大的失落感,從劉琦閃過一絲欣喜的眼神中,鄧芝以為劉琦會即刻招贅其入伍隨軍,卻沒想到劉琦漠然視之,很是打擊了下鄧芝的自信。
鄧芝本想還與這位勇武正直、真心愛民的新野令劉琦暢談下時勢的,讓劉琦感知下其有多麼的雄才大略,結果人家大公子並非有招賢之心,鄧芝忽然又覺得這位剛上任的新野縣令缺乏慧眼,也就按捺住毛遂自薦的衝動,盤算著待過完年後,赴洛陽投奔好士的龐羲。
大丈夫當有所為定能封侯拜相,鄧芝腦海中經常浮現相師張裕的話來。大公子劉琦人雖愛民,卻不好士,難道我滿腹經綸的鄧芝就那麼不入你荊州大公子的法眼嗎?
鄧芝遺憾地再次望了眼漸漸消失於夜色中的劉琦軍隊,有些無奈,心中長歎一口氣,對老者說道:「爺爺,大公子已走遠,我去叫村民來割馬肉吧。」
老者佝僂著身子,連連擺手:「伯苗不可。」
鄧芝知道爺爺膽小怕事,笑問:「爺爺是恐吃了響馬的馬肉,反遭響馬賊報復屠村不成?」
老者擔心道:「老爺正有此慮。」
鄧芝卻道:「爺爺多慮了,響馬乃強悍之武夫,無官兵鎮壓,自然搶掠百姓,如此大公子的彪悍官兵駐紮新野,響馬賊要麼與官兵爭城,要麼會遠遁他鄉避其鋒銳,自是無暇顧及百姓倉糧,何況百姓家倉十有九空,無利可圖也。」
老者有點不相信,仍是半信半疑:「伯苗,汝說的似有道理,真能那麼確定響馬不再進村麼?」
鄧芝拍拍胸脯,朗聲道:「爺爺盡可放心,我斷然不會拿全村百姓性命開玩笑。吾自幼熟讀兵書,摸準了響馬賊的心理,若這點兒小事還料不定,那就枉活二十年了。」
「好,就依伯苗之言,咱爺孫倆就去村裡叫人抬馬割肉,這麼好的馬肉浪費了也怪可惜的,有了這些新鮮馬肉,村裡鄉親倒是可以過個豐盛的大年了,真是雪中送炭啊。這都多虧了大公子呢。」
老者相信鄧芝言之鑿鑿的分析肯定響馬不會來作踐村民,心裡很是興奮,在鄧芝的攙扶下一路絮絮叨叨:
「伯苗啊,還是大公子縣令為民作主呢,要不是大公子挺身而出,領了官兵將這些個殺千刀的馬賊給剿了,就怕又不知誰家的姑娘要遭秧了。」
「伯苗啊,身逢亂世,有志青年當投奔明主,我看大公子劉琦縣令勇武正善,必是深得民心之人,大公子將有不可估量之前程。」
「伯苗啊,做人不能忘本的,我看大公子劉琦人就不錯,伯苗年後,可投大公子門下,替老夫報答公子捨身救村民的恩德啊。」
老者婆婆媽媽地說了一大通,卻不無道理,聽得鄧芝臉上有些掛不住,剛才心裡還尋思著年後去洛陽投奔龐羲,這下爺爺又要其投奔公子劉琦以報救村民之恩,這讓鄧芝很為難。老者說的沒錯,做人不能忘本,人吃良心樹吃根,若一個活著的人失去了仁義道德,那就是一具沒有思想與靈魂的軀殼了。
想到劉琦並未有招賢之心,卻又有救命之恩,扶著老者回村的路上,鄧芝思想非常的矛盾,最終決定尤其在不好士的大公子帳下委曲的逢迎,倒不如投好士的龐羲門下獲得尊重……
劉琦騎在馬背上,感知到了鄧芝的心理預期,這是老天有眼呢,在即將入主新野大缺人才之際,送上了一個有雄才大略的三國名將鄧芝來了,劉琦不高興才怪。
鳳凰山腳下的村子裡所遇到的鄧芝,劉琦確信是歷史上其人,而不是重名的凡夫俗子,為何?劉琦從重生前讀過的史書得知,鄧芝確實是義陽新野人,也就是東漢時期的南陽郡新野,並且鄧芝看上去二十歲上下,也就是公元171年左右出生,與史書記載基本吻合。
鄧芝,字伯苗,據史記載,鄧芝生平性格正直、簡單,不會修飾情緒,所以沒有士人和他結交。而且對當時東漢人士無甚敬重,只有曾器重過姜維。鄧芝為將軍二十多年,賞罰明斷,體恤士卒。身上的衣食從官府資取,不治私有財產,妻兒甚至有饑寒的日子,死時家中也沒有多餘財物。
又從鄧芝在延熙11年率兵往涪陵平叛得勝的經歷來看,鄧芝應是文武全才之人,如今剿匪用人之際,得遇鄧芝正是老天的應景之筆啊。
劉琦沒有在遇見鄧芝時即刻招賢鄧芝是有原因的,考慮到鄧芝性格正直簡單,恐怕開口求鄧芝投入劉琦門下,反而會易起鄧芝狐疑與反感,所謂無功不受祿,鄧芝必會厭嫌劉琦以剿滅響馬救了村民免於賊亂而居功自傲,開起口來強求的意味就太濃了。
身為新野縣令,針對鄧芝高傲的性格,對於鄧芝這樣的特殊人才,劉琦當然有辦法使得鄧芝不日投歸門下,欲擒故縱是也。
劉琦於馬上腹誹著,為了網羅人才,必須要有奇思妙想啊,想著以後身邊有個歷史名人鄧芝在新野陪著治縣,那也是件重生三國很光彩很出彩的事了。
二三十里的路程,急行軍起來也就半個時辰而已,陳武率領八騎壯士已經先期趕赴新野縣城詐開城門,而劉琦帶著步卒在後面隔個一兩千米尾隨。
當陳武帶著八騎響馬裝扮的兵士飛奔到新野縣城的護城河前,故意命騎士打圈揚起煙塵,並有騎士搖著殘破的「杜」字旗在城門前拚命晃著,城門守卒不疑有詐,以為是杜長從外縣劫掠趁夜回城,徐徐放下吊橋,陳武一馬當先,八騎壯士揮動長矛長槍衝進城去。
陳武就這麼輕易的詐開了城門,並未遇到任何的盤問,可見響馬的軍事素質之低,連口令也沒有,或許是守卒見是「杜長」領了兄弟來自然要急開城門來表功的,怎麼也想不到會有官兵來犯,更想不到是扮著響馬行頭的官兵來佔城。
杜長部署防守城門的響馬並不多,也根本拿不出更多的人手,幾十人而已,毫無疑問,僅僅片刻功夫陳武便佔領了城門,稍有違抗的守卒人頭落地,棄刀抱膝叩頭求饒之人倖免一死。
陳武將城門大開後,劉琦帶著二百親兵、押著二十輛裝有軍用及生活物資的馬車,急速進城,留下一隊人馬守衛城池,其餘人等押解投降的城門守卒尋到被響馬控制的縣衙,即刻官兵包圍縣衙,僅一盞茶的功夫便將縣衙內的響馬賊給控制了,照樣是抵抗者死,求饒者活,一時收押了八十多個響馬賊,關押匪賊的牢獄人滿為患。
關東響馬縱橫山林、打家劫舍或許是強項,但留守管理城池卻是實在不敢恭維,劉琦一夜之間便控制了縣城,正式入主新野,成為穿越史上第一位強悍的縣令。
縣衙很大,裡面有大院、小院七八個院子,正房、偏房、廚房、雜房、縣令大堂等連著幾十間,安頓十幾個府中丫環和陳媽媽們及一兩隊親兵護衛顯得綽綽有餘。
整個縣衙大院的設計很具人性化,冬暖夏涼,天井、水井、粉牆、瓦、馬頭牆、磚木石雕以及層樓疊院、高脊飛簷、曲徑迴廊、亭台樓榭等,地處河南,新野的縣衙卻頗具徽派建築風格。
這麼美觀典雅的縣衙,宜辦公宜臥居,顯然是劉琦主政新野的理想處所。稍顯遺憾的是,這麼一座形似民間故宮的縣衙,卻被進駐的響馬賊弄得有些破敗,府裡到處都是人尿馬糞,弄得臭氣熏天,看來戰敗的黑山匪賊只是路居之地,並未有打算長住的意圖。
搬運物資進府,打掃衛生都不是難事,這些個縣衙府裡的雜事,劉琦交給文岱清理,文岱自有辦法領著三十親兵護衛、帶著丫環、陳媽媽們,為公子劉琦整理出臥室、書房及衙門審犯人的大堂來。
反正縣衙一時還住不了,劉琦決計快刀斬亂麻,命陳武帶著一隊人馬按降卒提供的住址,連夜將藏住民房的響馬賊一網打盡,全部押解縣衙門口等待次日劉琦縣令的發落。
經過一夜在城中肅清亂匪,經文岱高效的清理工作,具有徽派建築風格的乾淨大方優雅的新野縣府再現世人眼前。
當新野城民還躺在睡夢中時,新的新野縣令大公子劉琦在冬日的寒夜中一舉肅清了城中黑山亂匪,連夜走馬上任,成功主政新野,隨著朝陽的升起,劉琦將揭開新野歷史嶄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