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天助我也。」劉琦在狂風大作的雷雨聲中再次狂笑,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天助哪位爺們發達,那就是吉星高照了。
「公子洪福齊天,可喜可賀。」雖然天黑的如一塊墨碳,但借助陣陣的閃電還是能看到劉琦狂喜的神態,陳文也是開心的恭托了句。
陳文想著要不是一場及時雨,恐怕管家和十幾名衛士就要死於亂墳場陪葬了,會不會被蔡瑁的兵捉住反點了天燈也說不定啊,此時劉琦喜怒形於色才是對手下衛士愛護的表現呢。
這雨來的真是及時啊,劉琦也想到史書上記載諸葛亮於上方谷火燒司馬懿,那是在劫難逃,善觀天象赤壁之戰祭壇能向天能借來東南風,也能測風測雨測天晴的諸葛亮卻怎麼也沒料到天有不測風雲,一場及時大雨將上方谷的大火澆滅,司馬懿死裡逃生,而諸葛亮從此一蹶不振,終落得命殞五丈原,彷彿這一切都是命數。
由諸葛亮想到蔡瑁,如今也是一場及時大雨解了劉琦手下管家及十七忠勇衛士的劫難,是不是預示著蔡瑁作惡多端,天公也怒他呢?想我劉琦乃華夏國主席親自授勳的國家英雄,天不助劉琦這樣的英雄,難道去助蔡瑁那樣的奸雄嗎?如果是的話,那就沒天理了。
老天是公平的嘛,西方流行一句話也不無道理:當上帝關閉了你所有的門,卻總會為你打開一扇窗。這個意思和華夏國的古老智慧是一個道理,不過,華夏國的語言更加精練,就六個字:天無絕人之路!
「陳銅、陳銀,收拾地上物資,先行去西城門通報鄂煥,開好城門,迎接管家回城。」劉琦命令道。
「是。」陳銅大聲應答,快速將地上的蛇皮袋及全部零零散散的點火物資,巨大的牛角號等集攏,全部一古腦放進一個大大的麻袋裡,將袋口一鎖,往馬背上一拋,上馬便走,陳鐵已在陳銅前方快馬引路。
驟然暴雨依然下得很大,澆得人睜不開眼睛,片刻功夫後,管家領著十七騎精銳衛士趕到劉琦處,藉著閃電的光芒能看到管家和衛士們的身上流淌著血水,手中刀劍還滴著血水,恐怕這一戰,管家的長劍又不知殺了多少軍士。
管家見到劉琦,兩眼淚水盈眶,劉琦如此不顧性命體恤下士,這正是一個王者的德操啊,管家心中激動,語氣滿是關愛:「公子,怎不夜寐?惹公子勞頓,折殺老奴也。」
劉忠說完便要下馬施禮,卻被劉琦上前扶住:「管家受累了,多話不說,請快馬回城吧。」
劉琦說完也縱身上馬,駕的一聲揚鞭向鄂煥駐守的西城門狂奔,劉忠和衛士們也是駕駕駕地緊隨劉琦身後快馬疾馳。
劉琦和管家劉忠等人趕至西城門時,護城河上的吊橋已放平,城門洞開,只見人高馬大的鄂煥手持方天戟,同樣膀圓腰粗的陳銅手握長長的大砍刀侍立城門外,鄂煥和陳銅侍立城門兩側,旁邊有守門城卒亮著火把專候劉琦等人進城。
劉琦縱馬踏上吊橋,近前便見鄂煥和陳銅兩人像大門殿的石獅子一樣威嚴矗立,端的是那個威風。
「公子,公子。」鄂煥和陳銅待劉琦騎馬進城時,齊聲喊叫,劉琦一干人等於城門口下馬。
鄂煥先和劉琦打過招呼後,見到渾身是血的於馬背上更顯馱背的劉忠,撲通一聲下跪,聲淚俱下:「恩公親戰,為何不喚上鄂煥,我時刻思報救命之恩。剛才又怠慢恩公公子,真是羞愧萬分。」
劉忠上前攙扶,聲音有些沙啞:「鄂將軍不必如此,適才路上陳文略告於我,不知者不怪。你能遵公子命護住西城接應,也算是立功一件,公子大度雅量,你一身勇力,遇公子方可有大好前程啊。」
「公子,有恩公此言,煥將肝腦塗地,誓死效命公子。主公,請受喚一拜。」鄂煥並沒有讓劉忠扶起來,而是雙膝轉了個向,跪向劉琦拜時無比虔誠,頭磕地通的一響,這一拜,鄂喚心裡已將公子視為衣食父母,下定了決心要將二百斤的身體從此交給劉琦了。
山中獵戶,書讀的不多,見識有限,但象鄂煥這樣識大體懂大禮的人不多,鄂煥認定的事就是九頭牛八匹馬都拉不回,劉琦不嫌貌醜,鄂煥怎能不以命相托?
「主公?鄂將軍千萬別如此稱呼,還是叫公子吧,若果真有那一天,定不會忘了眾位今日之功高。」劉琦心下震驚,這主公能喊的嗎?成為一方諸侯,或是一州之郡主或許還能名至實歸,自己是荊州刺史劉表長子,稱大公子還可以,稱主公那可是有篡權奪位之嫌,顯然稱呼主公為時過早,劉琦這點政治敏銳性的警覺還是有的。
劉琦扶起鄂煥時,眼睛卻掃視了下隨從,並朝隨從人一抱拳,話中所言有當主公的那一天一定不會忘了眾位今日之功高,就是說給衛士們聽的,言下之意,我劉琦是個重情義的人,是個恩威並重的人,更是個有政治抱負的人。
「這……好吧,公子,我即刻收拾行裝隨同公子和恩公回府。」鄂煥轉變得倒快,剛才也是一時心急,全是誠心而為,在鄂煥的心裡劉琦更配作主公,而那個什麼荊州刺史劉表不算什麼,要不是救命恩人劉忠執意挽留,鄂煥早就執戟浪跡天涯做個遊俠去了。
「鄂將軍莫急,今日之事事發突然,有些日子才能平息。煩請公子安心西城,不過時日,等我有了好去處定來禮接鄂將軍同往。」劉琦扶起鄂煥,話裡充滿真誠與關心。
「遵命。」鄂煥認定了只要是劉琦說的,就得聽了,不打任何折扣,也沒有任何希求或怨言。
「好,回府。」劉琦朝鄂煥深深拜別,依依不捨地望下鄂煥,對鄂煥的態度劉琦不是作秀卻勝似作秀,但不管怎麼說,確實啟到了仁義堪比梟雄劉備的震撼效果。
這是明擺著的事實啊,連坐鎮荊襄七郡的劉表以及荊襄望族的蔡瑁都因鄂煥貌醜而瞧不上眼,而劉琦卻能相容,且能禮遇,這事往後傳出去天下名士怎不慕名歸附?這就是眼光的問題,也是胸襟的問題,為招攬人才劉琦玩了回陰險。
在三國,其貌不揚卻身懷奇才絕技的人多著呢,天下名士龐統就是一位,其貌和鄂煥好不到哪裡去;猛張飛豹眼粗須乍一看便是莽夫相,也是生得不怎麼好看吧,但那丈八蛇矛舞得那叫好,長坡橋上瞋目橫矛一指,大喝一聲「身是張益德也,可來共決死!」意思是燕人張飛張益德就在這裡,誰有種就來送送死!張飛好大的口氣,毫無懼色,竟然一聲斷喝,還真喝退了百萬曹軍,成為傳奇中的傳奇了。
持戟立於城門,目送劉琦、劉忠等人回府,剛才恩公劉忠及衛士們身上的血水流淌的慘烈樣子,鄂煥看得淚潮滾滾,公子劉琦如此不顧安危愛惜將士,又如此禮遇自己,往後不思報答的話,就枉為人了。
鄂煥想著不過時日後就要隨公子劉琦親征了,心中熱血沸騰,尋思著為了將來能更好報答恩公劉忠和公子劉琦的知遇之恩,要在這些等待的日子裡好好練練能追虎豹的腿腳,能舉五百斤牙門旗的手臂,能百步穿楊的弓弩,能一下砸斷腕口粗大樹的方天戟。
鄂煥想著想著,禁不住「哇呀呀……」一聲大叫,操起手中方天戟在暴風雨中狂練了起來。
……
劉琦領著管家劉忠及十七名衛士悄悄回府,劉忠等人盔甲上的血水隨著暴雨的洗淋,回到劉琦公子府時已見不到半點血戰的樣子了,由此劉琦也能想到亂墳場的廝殺也會隨著瞬間暴雨的沖涮而了無痕跡了。
至於焚屍到了何處地步,呆會得好好問下劉忠。
劉琦入府後,下馬卸甲,兵器物資入庫,自有人清洗烘乾。劉琦吩咐劉忠和陳文待會來自己寢室會客廳緊急商量應對明日之事,並囑咐讓衛士們早些竭息,今夜之事永遠爛在肚子裡就算過去了
劉琦卸完甲,欲從天井外的屋簷下繞進寢室。此時,暴雨似乎小了些,但嘀嗒嘀嗒豆大的雨點砸在硫鎏瓦上,在深夜偌大的天井裡還是讓人覺得有些恐懼。
才邁進天井,劉琦一眼便見到臥房裡居然還亮著燈,房門虛掩著,透過紙糊的窗欞格能隱隱約約看到兩個人影搖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少眼亂花看錯了,還是死在天井的梅蘭竹菊四個丫環的冤魂這麼快就進屋了?
雖然劉琦不信鬼,可三國就是迷信盛行啊,妄信妖魔鬼怪閻王判官的迷鬼氛圍濃著呢,當年黃巾軍打出「蒼天已死,黃巾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就是利用了老百姓愚昧迷信的思想揭竿而起的。
可是,分明屋裡搖曳的是兩個影子啊,要說是鬼影也得是四個丫環吧,難道是焚無全屍的丫環鬼魂留了兩個留守亂墳場,又派出兩個到公子府索命來了嗎?
這事給弄的,屋子裡晃動的影子到底咋回事嘛,莫非穿到三國真能見到鬼魂?劉琦越琢磨越覺得心裡滲得慌,腳步不由慢了下來,本著適者生存的進化論思想,心想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