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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13章 軟化饅頭硬化拳頭 文 / 江南強子

    劉表只因「坐井觀天」不爽一念之間就要將偌大的公子府給拆了,古人之迷信到何種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可劉忠不知道劉表的心事啊,還以為是自己殺了丫環,使得好端端的院子裡見了血光,這是責備劉忠呢。雖然劉表沒說,但此事全因劉忠劍殺丫環而引起,劉忠不能不感到自責。

    住了將近二十年的公子府,那是有很深感情的,如今劉表一句話說要拆就拆了,劉忠心裡一時難以接受,但也無可奈何。

    主公劉表話已出口,斷沒有忤逆的道理,但要立馬拆了老院子,劉忠感情上一時還接受不了,心裡想著能拖延幾日才好,便小聲向劉表建議:「主公,公子未曾脫離危險,不宜好動出門。若公子入住刺史府,與夫人也不便同住簷下。」

    「這個……可暫緩時日,但這院子必拆勿慮。」劉忠點住了劉表的死穴,劉表老婆蔡氏夫人一向不喜歡劉琦,且蔡氏又常與其弟中郎將蔡瑁密議陷害劉琦,若劉琦天天在蔡氏眼前晃悠,既不是明著給蔡氏眼中揉沙子,向來是「妻管嚴」的劉表定然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主公放心,公子是有大福之人,院中神鬼不敢附身,待公子邊養傷,我等邊在外面尋租好房子,或能相得塊好地買下新建,有了落腳處再拆這院子不遲。」劉忠表面上小心陪著說話,心裡卻對劉表多了幾分輕視。

    劉表剛才還信誓旦旦地吩咐劉忠明日就拆院子,現在卻因劉忠一句話就改了主意,變成了拆與不拆及何時拆都沒個定數,果然是好謀無決啊,難怪任蔡氏兄妹搓捏。

    「那,那,拆院重建之事就管家上心了,明日到庫房支些銀兩,早辦早安身吧。」

    「謝主公。」劉忠欣然,朝劉表作輯表謝。

    劉表心下有些茫然,更有些鬱悶,想讓劉琦同住刺史府中都不行,想拆個院子都這麼難。

    那算了,反正這院子不是自己住,未有新居前,劉琦也確實得有個安身之所,想到這裡,劉表覺得這院子拆不拆倒無所謂了,從今往後自己不踏進這天井半步就是了,堂堂刺史怎能囿於「坐井觀天」呢?還是早點離了這裡好,免得五心煩燥,以後劉琦有事叫人宣就是了。

    劉表動了離開的念頭,便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有天井的院子裡了,以後不再來這兒了,一些事還是要交待下劉忠的。

    「管家,我看公子雖無大礙,仍需要調理休養一段時間。待華佗先生來好生招待,能留之府中甚好。」

    「是,主公。」

    「近日因記掛公子,刺史府中公差多有積壓,又值南陽郡幾股宗賊犯亂,這些個時日恐怕我就不能過來探望了,有事可差人稟報,公子康復隨時快報於我。」

    「是,主公。」劉忠唯唯諾諾,從劉表的話中已經聽出了端倪,顯然劉表忌諱宅中血光再不肯來此院中,劉琦的安危竟然抵不過劉表的忌諱。

    劉忠此時對劉表心裡已頗有微詞,自堂妹陳氏過世後,劉表娶了蔡瑁的貌美的姐姐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沒有先前的開明和英武,如此迷信之人又怎能成大事!

    既如此,往後宅子裡便沒外人打擾,劉忠就可盡心輔助劉琦做些事了,劉琦都十七八了,也應該做些事了。

    想著往後可了卻堂妹心願輔佐如今有膽量自吞鼠藥、有勇有謀又有忠孝仁義之心的劉琦,劉忠心裡反而感到高興,殺死幾個丫環卻能激起劉琦的血性,這是劉忠樂意看到的結果。

    為這劉琦公子府院的事,劉忠和劉表的心裡各自都打起了小九九。

    劉表思量著能早點離開這院子從此後便不再「坐井觀天」,劉忠卻竅喜劉表不來是難得的好事,這就是人心隔肚皮,想法兩不知。

    劉表望了望遮蓋白布的四個屍挺的丫環,和蔡瑁一樣也沒大眼瞧一下便匆匆走出有天井的院子。

    劉忠將劉表送出府門外,目送劉表的馬車絕塵而去,終於長舒一口氣,趕忙吩咐外屋的所有衛士關門護院,另留兩個護衛門口守候華佗醫生以及來拖丫環屍體的馬車的到來,其他閒雜人員一律免進。

    安排妥當,劉忠腳下輕鬆,想哼上幾句,瞥了眼院子裡並排躺著的四個丫環的屍身,還是忍住了沒吹口哨。

    劉忠快步走向劉琦的臥室,卻見小丫環環兒滴溜溜一雙大眼睛環顧四周。

    環兒見劉忠過來,故意大聲咳嗽了兩聲,於室外垂首站立。

    劉忠見環兒表情怪異,放慢腳步問了句:「環兒,公子可曾醒來?」

    「沒,沒,公子仍在昏睡。」環兒頓時俊臉泛紅,口齒不清,定是心中有鬼。

    小孩子最是心無城府,不向大人那般撒起謊來正兒八經,劉忠一看便猜知**分,朝環兒一笑:「環兒,快快去給公子弄早膳,哦,不,是午膳。」

    「是。」環兒應聲走向庖廚,心想管家你這個時候才想起公子要用膳,像你這樣管家,府中有多少人會餓死多少人的。

    「公子,公子醒了麼?」劉忠從小女孩慌張且不懂掩飾的神色已經料定公子劉琦已經醒來,故大步邁向臥室,人未到聲先到。

    劉琦聽到環兒的咳嗽暗號,手中拿著一塊饅頭,嘴裡正嚼食品味一塊黃黃顏色的饅頭,有點硬,品不出多少甜味來,想必三國時期的饅頭製作技術剛起步,又多是粗糧所制,並非精細麵粉發酵而成。

    這哪是什麼饅頭,稱拳頭還差不多。這兩個饅頭是環兒趁劉表、劉忠等人不注意時,藏在懷裡偷偷帶過來給劉琦的早點,但這饅頭的味道,劉琦實在不敢恭維。

    如此硬如拳頭、黃如膚色、吞進嘴裡味同嚼蠟的饅頭將會是劉琦今後的主食,劉琦感到有些失望,儘管知道在「餓蜉遍野,饑寒交加」的三國時代能吃到饅頭的家庭已經很不錯了。

    由饅頭酷似拳頭,由饅頭想到拳頭,劉琦心底莫名升騰起一個強烈的願望來,那就是要改進主食,軟化饅頭;改進性格,硬化拳頭。

    聽到劉忠進臥室的腳步聲,劉琦條件反射般忙將嘴中還未嚼爛的半個饅頭生吞下去,急忙趴下,直噎得咳嗽連連,但劉琦手中抓著的另一個大饅頭卻洩露了劉琦瞞著進食的秘密。

    劉忠進得室內,情景一目瞭然,也不笑話,見劉琦咳個不停,趕忙上前扶起,拍打前胸後背,吩咐環兒端上茶水。

    「公子醒來,如此甚好。此乃你母在天護佑,公子才安然無恙。公子昏睡數日,府中事多,現有一二急事相告,還請公子早拿主意。」劉忠見劉琦喝口茶水後,咳嗽平復。劉琦能自食饅頭,就如劉表所說公子身體當無大礙了。

    劉忠放下心來,連忙端正身形恭敬侍立一旁,保持往日管家的身份,便將要事相告,請求劉琦定奪。

    「管家請講。」劉琦本想稱呼劉忠為舅,見劉忠執意維持兩人間的主僕姿態,加之劉忠有過叮囑,為避嫌,還是以主僕相稱為好。

    「此事全因老奴憤殺丫環所起,我已心中愧悔。適才主公之意,甚是忌諱天井院落顯血光之災,欲拆廢此院,不知公子何意?」劉忠低眉垂首,自知欲佐劉琦成器,必將堂舅角色徹底深藏,於是主僕姿態十足,謙恭到底。

    「就按我父之意,拆吧。」劉琦不加思索道,這沒什麼好想的,俗話說,做事不依東家意,做得再好也是白搭。劉琦如今人在屋簷下,該低頭時就低頭,這麼淺顯的道理還不懂的話,就別來三國混了。

    「是,老奴也有此意。主公已允我從庫中支些許銀兩,待公子康復後,是租房住,還是另起院落重建,還須公子拿主意。」

    「這個不急,我另有考慮。此院暫住時日,管家拖上一陣子再說,若我訪得宜居之處,再行搬遷。」劉琦未及多想脫口而出,心裡明白,目前實力不濟,若在襄陽另起官宅,必遭人詬病。何況劉琦心下已有主意,更常思另起爐灶之心,這些個想法就沒必要讓劉忠知道了。

    「甚好,就遵公子意。」劉忠是何等聰明之人,十七年如一日,從襁褓幼兒到弱冠青年,一天天看著劉琦長大,劉琦的心思不能說全懂,但也聽揣摩出**不離十。

    剛才聽劉琦說另有考慮,劉忠似心有靈犀,也不多問,只是暗捺心中喜悅,如今公子不僅仁義忠孝,更具深有主見,與其好謀無決的父親劉表簡直判若兩人,劉忠料定劉琦日後必勝出其父百倍,能做出何等偉業,就看劉琦的造化了。

    「管家,你說有一二急事相告,還有何事?」劉琦見劉忠的神色有點怪怪的,當然並不能看透劉忠的心思,打斷了劉忠神思遐想。

    「哦,公子,府中丫環已死,罪過在我。然蔡將軍離開之時未有表態,而主公離去也是一言不發,丫環屍身如何處理,老奴實在不得要領,還請公子作個了斷?」

    劉忠本想告知下劉表因忌諱拆院,恐怕今後再不會移步此院,也就表明了不會再來探望劉琦的事,但這話劉忠還是忍住了沒說,恐怕說出來有傷劉琦父子情份,也恐怕日後被劉琦誤解為離間父子感情。

    劉忠的擔心不無道理,自認為無論古今,飯可以多吃,酒可以多喝,錢可以多賺,壞人可以多殺,女人可以多睡,唯獨有話卻不能多講,但劉忠相信象劉琦這般聰明的人定能感知劉表的用意,今後少在劉琦面前談及劉表的事才是明智的。

    「丫環也是人,死者為大,當妥善安置。」劉琦更是不加思索,這幾個在劉琦的美男計中都有可能深夜常侍寢陪床的貌美丫環卻死在了公子府中,蔡瑁可以不管,劉表可以不管,難道我劉琦能不管嗎?開玩笑,劉琦重生三國雖然對冷血不感冒,但也曾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吶。

    「丫環屍身停於天井,如何安置,還請公子明示?」劉忠對劉琦的話甚感欣慰,轉而更為岔恨劉表與蔡瑁的冷血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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