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鐵蛋:「咱們去哪?」
鐵蛋說:「先去江湖大哥那裡,他在這一帶很有實力。|i^」
說完這話,鐵蛋向我擠了擠眼。我想起來鐵蛋曾經虛張聲勢,用空盒老大展示實力的事。看來,這次估計也是說給青龍聽得。
不過,我好奇的是,萬一真的去了江湖大哥那裡。青龍會看不出來嗎?
我們幾個人擠在一塊,這個問題也不好問出口。
忽然,我感覺咯登一聲。隨後,汽車劇烈的顛簸起來。
開車的老闆大罵了一聲,連忙踩剎車,整輛車是走時停,劇烈的前後晃,我幾乎被他個弄吐了。
等汽車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司機一拉車門就跳下去了。
隨即探上頭來對我們說:「車胎爆了。」
鐵蛋氣的破口大罵:「媽的?怎麼讓你找輛車,出這麼多狀況?」
老闆也不還嘴,低頭在馬路上看。過了一會,撿回來幾個邊緣鋒利的三角鐵:「這玩意被人放在馬路上,像是故意等著車被扎。」
鐵蛋不耐煩的擺擺手,現在說這個還有用嗎?趕快找個修車的地方修修吧。
旅館老闆又爬上來,開著車慢慢向前找。
前輪的輪胎爆了,汽車走的一顛一顛。
我忍著胃裡的噁心,問旅館老闆:「聽說自行車轱轆沒氣了不能騎著,得推著,你知道什麼原因嗎?」
旅館老闆漫不經心:「怕把干鋼圈壓壞了唄。」
我說:「原來你知道啊,現在汽車都這樣了,咱們楞開著,合適嗎?」
旅館老闆說:「不合適,但是沒辦法。誰知道這附近哪有修車的,難道要我步行著,來回找,找到一個修車鋪嗎?反正咱們有的是錢,到時候整個轱轆換了算了。」
這時候,我扭頭看見路邊一個修車攤。我對老闆說:「你看這個行不行?」
老闆說:「太小了,修個自行車還湊合。修汽車,應該不成。」
我說:「成不成咱們問問啊。」我搖下車窗,沖那邊喊:「汽車能修嗎?」
那邊一個修車的光頭抬起頭來:「能!」
我大喜,連忙跳下去:「來來來,修修我們這汽車,輪胎爆了。」
旅館老闆將信將疑的跟了下來。_!~;
光頭找出個千斤頂,把車頂上,然後斧頭板子得砸了一陣,把轱轆卸下來了。
隨後,端出一盆水來。
老闆急了:「你修車就修車,我這還有事呢,你端水幹嘛?洗手也不在這一會。」
光頭說:「你這話怎麼說的。你沒修過車吧你,我不拿水試試,我怎麼知道哪漏氣啊。」
老闆一腳把臉盆踹翻了:「你他媽玩我呢吧。這是汽車,不是自行車。」
光頭也不惱:「萬變不離其宗,都是一個道理。你能說華佗可以給關公刮骨療毒,就不能給老母豬看病嗎?」
然後,這小子不由分說。把轱轆給拆了,拽出裡面的內胎一看。嘖嘖嘖,一個大口子,都能裝進去人了。
旅館老闆說:「別看了,你給我換個新的,我好趕路。」
光頭說:「別著急呀,這麼大的內胎。我這是沒有。」
老闆氣的要動手了:「你沒有你跟我這墨跡什麼呢?」
光頭說:「你別著急,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我這雖然沒有這種車胎,但是我會補啊,你等會,看我妙手回春。」
光頭在修車攤上找了一會,找了一整條自行車內胎,剪開了,比劃了一番,勉強能把汽車輪胎上的口子給遮住。
然後拿出一整瓶的膠水,開始抹。
旅館老闆臉色越來越難看,一副過一會老子要弄死你的表情。
光頭煞有介事得把車胎給補上了。然後拿著小錘子砸了砸,砸結實了,充上氣。在水裡試了試,對老闆說:「我這手藝,沒問題。你放心吧。手工費五塊,材料費三十。你給我三十五就行了。對了,這胎雖然補得挺結實,但是最好別帶人,太重了,容易壓壞。」
老闆冷冷的問:「什麼叫別帶人?」
光頭說:「就是你自己騎,後座上別帶人。這車胎跟氣球一個道理,你總使勁壓它,它能不爆胎嗎?」
旅館老闆一腳把光頭踹翻了:「老子這是汽車,你跟我講什麼帶人不帶人。」
光頭從地上爬起來:「你不給錢還要打人?」
旅館老闆說:「你他媽欠揍,不打你打誰?」
光頭忽然躺在地上:「不行了,胳膊給你打斷了。沒有一萬塊錢別想走。」
老闆說:「二十萬老子也有,但是今天一分錢也不給你。」
光頭在地上哭喊:「鄰居們快點來啊,有人欺負到家門口了。」
幾秒鐘的工夫,我們周圍出現了一群年輕人,手裡拿著鋼管片刀,看來是準備好了的。
旅館老闆見多識廣,豪氣干雲的說:「兄弟們,這是何必呢,有話好好說。」
躺在地上的光頭說:「你要是早這樣,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二十萬拿過來,放你走。」
老闆說:「你怎麼說話跟放屁似得?剛才要一萬,現在變二十萬?」
光頭說:「你耽誤我病情了,能不多要點嗎?」
老闆說:「你們這是黑社會。」
光頭嘿嘿一笑:「對呀,我們就是黑社會,黑社會看病不要錢嗎?二十萬拿來。」
老闆說:「我不想跟你們動手啊,但是你們別逼我叫人。」
光頭說:「我屋裡有電話,要叫現在就去,我不收你電話費。」
我攔住旅館老闆:「叫什麼人啊。這些人我自己就能對付。」
老闆見過我的身手,自然知道我有這個能力,不過,他還是猶豫著說:「這種事,還是我們江湖人自己解決吧。」
我微微一笑:「他們不是江湖人。」
老闆詫異得看著我:「什麼意思?」
我看著光頭:「我見過這小子。」
光頭見我認出來,嘿嘿一笑,走過來輕輕打了我一拳:「大力兄弟,記性不錯嘛。」
這個光頭,就是當初的小黃毛。那是我第一次來北京。他帶人劫了我們的汽車,把我和楊念魂綁去見鼠面人。
我說:「今天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我身後一個人說:「這小子就是喜歡開玩笑。別跟他一般見識。老大呢?」說話的人,正是青龍。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車上下來了。
旅館老闆更奇怪了:「怎麼?你們幾個互相都認識?把我當猴耍?」
車上的人已經紛紛下來了。鐵蛋臉色難看的很。問青龍:「怎麼回事?」
青龍指著光頭說:「哎,我哥們,開玩笑呢。到了家門口了,要我說,先來我這坐坐吧。」
鐵蛋點頭同意,於是我們一行人進了修車攤後面的大院。
唐凱麗問青龍:「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你們老大?」
青龍撓撓頭:「我得先去問問情況,這樣吧,你們先洗個澡,吃點東西,睡一覺。我去安排安排。」
我拽住青龍:「桃花呢?八嬸呢?老麻頭呢?」
青龍說:「我哪知道啊,你得讓我問問啊。」然後,他急匆匆的走了。
我們幾個人洗澡吃飯的忙活了一會。然後紛紛倒頭睡了。光頭帶著幾個人,按照我的吩咐,暗地裡看住了水生。水生機警得很,知道有人盯梢,所以,倒也沒有嘗試著逃跑。
我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的,做了很多夢。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房間裡都亮著燈,我信步走到院子裡。
這時候,一個屋子裡有人輕輕喊了聲:「大力,你過來一下。」
我走進去,發現大家都在這裡。連楊念魂也不例外。
鐵蛋說:「咱們,明天大概就要去見鼠面人了。」
我坐在床上:「那又怎麼樣?值當的開一個動員大會嗎?」
鐵蛋歎了口氣:「一到這裡,青龍精明了不少,連裝傻也懶得裝了。今天,更是把我們爺倆涮了一把。」
鐵蛋指的爺倆,自然是他和旅館老闆。
我說:「光頭他們幾個就是喜歡開玩笑。我剛遇見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故意把汽車給燒了,讓我誤以為桃花死了。這事楊念魂也知道。」
鐵蛋搖搖頭:「我看不像。我看啊,他們是在示威,告訴我們,我提到的那個江湖老大,在他們眼裡,連個屁都不算。」
我撓撓頭:「怎麼能是這個意思?」
鐵蛋對我說:「大力啊。你這個兄弟,真不是什麼好人。花花腸子使起來,比誰都壞。我跟你說。明天見了鼠面人,他的話,不能全信,信一半留一半。免得讓人賣了還數錢呢。」
我說:「我怎麼覺得你話裡有話?」
鐵蛋瞪瞪眼:「我能有什麼話?」
我說:「好像你知道鼠面人要說什麼似得。」
鐵蛋說:「你別鬧了,怎麼最近疑神疑鬼的。」
唐凱麗對我說:「大力,明天咱們見了那個什麼鼠面人,先別告訴他你是我和永興的兒子。」
我詫異的說:「為什麼?」
唐凱麗說:「你這孩子就是心眼少,對方是什麼人還沒摸清楚呢。自己要問的事還沒有問清楚呢,先把自己家的老底交代個乾淨。到時候萬一有什麼事,多被動。」
我心領神會的點點頭:「有道理,明天我多聽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