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信誓旦旦,要闖到三樓去。|i^
我不由得有些擔憂:「你確定進得去?」
鐵蛋神色輕鬆:「簡單至極。」
我們正說著,聽見樓下冰冰邦邦一陣腳步聲。看來,大批的人湧上來了。
至於是什麼人,不問自知,肯定是那些醫院的人,開始大肆搜捕,找到這棟樓來了。
鐵蛋衝我們揮揮手:「走!」
我們四個湧向三樓。剛走到樓梯拐角,就聽見二樓的門被逐個踹開。
船老大哆哆嗦嗦:「時間太短了。他們馬上就來抓咱們了。」
鐵蛋說:「閉嘴。」
這時候,我們聽見樓下傳來一聲歡呼:「找到了,在這裡。哎呦,這裡也有。媽的,挺能藏啊,你們。」
然後樓下就是不絕於耳的翻找聲,求饒聲,喝罵聲。
鐵蛋得意洋洋得看了我們一眼,顯然,他當初安排那些人藏在那裡就沒安什麼好心。而且,事實證明,這一招也確實奏效了。
醫院的人在二樓忙乎,給我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我們在鐵蛋的帶領下,迅速來到三樓鐵柵欄門前。
不出所料,剛才的幾個人已經走了。大概他們認為這裡根本沒有必要看守吧。
我對鐵蛋說:「怎麼辦?這上面是帶電的。」
鐵蛋扭頭看了我一眼:「怎麼我現在覺得你像是一頭豬?」
鐵蛋喜歡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調侃別人,這我早就知道。但是絕對沒想到他會對我說這種侮辱性質的言論。
我有點生氣,臉憋得漲紅問他:「你什麼意思?」
鐵蛋白了我一眼,斜著眼看我:「什麼意思你不明白?蠢豬的豬。」
我怒氣沖沖,恨不得一拳打到鐵蛋的臉上。
青龍拉著我的胳膊:「忍一忍,忍一忍。那些人就在下面,別驚動他們。」
鐵蛋還在那裡挑釁:「有本事來打我啊。怎麼。不敢?」
我心說,今天不把你揍了簡直對不起你。
於是我揮拳就向鐵蛋臉上打過去。
青龍連忙拉我。
這麼一拉,我的拳勢就緩了那麼一緩。
沒想到,鐵蛋居然趁著這個機會,手腕一翻,手心裡多了一把蹭光瓦亮的短刀,然後我覺得手腕一涼,繼而一股熱流從手腕處流出來。_!~;
不只是我,所有人都驚呆了。誰也想不到鐵蛋居然會動刀子。
我滿腦子都是詫異,甚至忘了反抗。
這時候,我心底升起一個聲音:「內奸,你們之中有一個內奸。」
這是在楊家禁地的時候,楊謝仇告訴我的。我們幾個順利得從禁地逃出來。本來以為已經打破了這個詛咒。但是今天,現在,我看著笑嘻嘻的鐵蛋,以及他手裡的短刀,不由自主得想起這句話來。
我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人。心裡想到什麼,嘴裡就不由自主說出來了:「內奸,你是內奸。」
眾人聽見我嘴裡惡狠狠說出這句話來,不由得都呆住了。顯然,每個人都在一瞬間想起禁地的事。
大家闖蕩了這麼久,誰的腦筋也不慢。除了船老大不明所以之外,其餘的人看鐵蛋的眼神已經不一樣的。
青龍和楊念魂甚至給我打眼色,示意我們三個聯手把鐵蛋做了。
可以說,那一瞬間,鐵蛋的生死懸於一線。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打敗鐵蛋,三人聯手,他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很可能,在幾秒鐘之內就身首異處了。
幸好,鐵蛋下面的行動救了他。
鐵蛋抓著我的手腕,猛地按到了鐵柵欄上。
我已經準備好接受電擊了。然而,沒想到,那股預想中的痛麻的感覺並沒有出現。反而那鐵欄杆居然扭曲起來,就像是活了一樣。
我看著鐵蛋,冷冷的問他:「怎麼回事?」
鐵蛋一邊拿著沾血的刀撥弄那些正在扭曲的鐵欄杆,一邊說:「你們都看錯了,這根本不是鐵條,這是蜈蚣。身有劇毒,水火不侵。被這些人偽裝成鐵欄杆的樣子,釘在這裡。」
我聽得目瞪口袋,不過,那些晃動的鐵條極其靈活,越看越像是蜈蚣。
我問鐵蛋:「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鐵蛋解釋說:「你身上有鼠毒,正好是這些蜈蚣的剋星。所以,那些血沾到它們身上,它們抵受不住,就這樣了。」
我若有所思得點點頭,繼而又問道:「既然如此,你和我商量不就行了嗎?我又不是那種小氣人。你要血,我給你點不就行了?」
鐵蛋扭頭,嬉皮笑臉得看著我:「以前行,現在不行了。你身上的血已經陰陽調和,毒性雖然劇烈,但是都藏著呢。只有先把你激怒了,毒性散發到血液裡。這時候,噗,你瞅瞅,這些蜈蚣都死翹翹了。」
我們面前的鐵柵欄已經完全變形了。鐵蛋用刀一撥。那些鐵條紛紛斷裂,掉到地上。
然後,我們魚貫而入,從容的走了進去。
等我們進去之後,二樓的搜查還沒有結束。
看來,鐵蛋讓那些人藏得很巧妙。搜捕的人能看到蛛絲馬跡,但是將他們完全找出來,還真是得花不少工夫。
我們輕手輕腳得走到三樓。
三樓和下面幾層完全不一樣,甚至和其餘的樓層全都不一樣。
這裡的裝修很豪華。地板亮的能照出人的影子來。
我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滑到。但是等我伸腳試了試,發現地上一點也不滑,真是奇怪啊。
這裡和二樓的格局有些相似,是一個一個的小屋子。都粉刷的乾乾淨淨,玻璃很亮,不過都拉著窗簾。
這時候,楊念魂忽然輕輕來了句:「這裡怎麼這麼像是醫院?」
我點點頭:「不錯,這裡很像是醫院,你看看這些小屋子,多像是病房。」
這時候,船老大來了句:「幾位,這裡本來就是醫院呀。」
瞬間我對船老大肅然起敬,在這種環境下還能保持冷靜真是難得。我們緊張了半夜加半天。水米未進,早就忘了身處精神病院,而精神病院也算是醫院。
鐵蛋忽然停下來,伸手就要推其中一個門。
我連忙把他攔下來:「你來過這裡?」
鐵蛋說:「沒有啊。」
那你怎麼輕描淡寫的就推這扇門,還想有多大的把握一樣。
鐵蛋說:「我沒有把握。不過,前面就走到頭了。咱們怎麼也得進一個屋子看看吧。」
我們一直守在二樓的樓梯處。上面那些醫院的人始終沒有走下來,所以我們很確定,他們還在上面。
鐵蛋慢慢推開這扇門的時候,我們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所幸,平安無事,裡面沒人。
我們從半掩著的門向裡面望進去。
這是一件普通的病房。裡面有輸液瓶,有病床,病床上也有人。
我問鐵蛋:「進去?」
鐵蛋點點頭:「進去看看是不是唐凱麗。」
我們五個現在就像是一個戰鬥小分隊。
兩個人在前面,三個人在後面,四面八方都有人管著。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招呼其他人。是打還是跑,要在幾秒鐘只見作出決定。
我們這只隊伍進去之後。便把門重新關上了。
病床上的病人沒有任何反應。估計已經病得神志不清了。
這裡相對安全,我們說話的聲音也相對大了一點,不用再捏著嗓子用假音說話了。
船老大說:「這裡關著的可是神經病啊,幾位老大,可千萬別驚動了這個人,萬一他殺人怎麼辦。」
鐵蛋指了指我們幾個:「看見這幾位沒?每個人身上都是血債纍纍。從來都是他們殺人,還沒有人能殺的了他們。」
船老大連連點頭:「沒錯沒錯,你們的身手我也見到了。」
鐵蛋說:「別愣著了,讓咱們看看這個人是誰。認識的留下,不認識的宰了。」
說完這話,鐵蛋伸手把病人的被子整個掀到了地上。
這種做法野蠻粗暴。如果不是人物和場合有點不對,鐵蛋簡直就是個要施暴的色魔。
在鐵蛋掀起床單的那一瞬間,手裡帶著傢伙的都亮起來,作勢要刺下去。
但是,很快我們就全都定在那裡了。
床上躺著的人,絕對陌生,我們不能判斷他有沒有害,但是我們誰都沒有動手。
因為這個人,或者說這個東西。他長得很是奇特。
他有兩個頭,在肚子上,又長出來了一個鼠頭。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們猜的全都是對的。這家醫院果然不尋常。」
鐵蛋把刀伸到上面戳了幾戳。那兩科頭很脆,被紮了兩個窟窿。
他回頭對我們說:「死了很久了,都干了。」
船老大說:「不對啊,幾位。要是死了,不是應該爛掉嗎?怎麼這兩個頭是乾的。這玩意就像,就像是……」
楊念魂接過話頭:「就像是只剩下一張皮,然後風乾了。」
船老大被人說出了心中想法。激動的很,連聲說:「對對對,沒錯。」
我說:「這些人也太殘忍了。人家雖然長得怪了點,但是也沒必要剝皮呀。」
青龍說:「好像不是剝皮。你們想啊。為這麼一張皮弄一個病床,有必要嗎?」
鐵蛋忽然臉色大變:「叫了一聲,退後。」
我,青龍,楊念魂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反應極快。迅速得退後。
然後,鐵蛋和船老大就沒那麼塊了。
從那具風乾的屍體上忽然竄出來兩道黑色的繩子,瞬間就把鐵蛋和船老大綁起來了。
拿繩子扭動不休,分明是兩條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