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人看見我們幾個的神色有點不對。
滿臉狐疑得說:「你們,幹什麼了?」
青龍指著我說:「鐵錘這個暴脾氣,看見鐵蛋不吭聲,把他給揍了。」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鐵錘?揍鐵蛋?這是哪跟哪?我剛要諷刺青龍胡言亂語是不是在精神病院感染了。忽然明白過味來。我就是鐵錘啊。這是醫院登記的時候我隨口編的名字。
果然,看門人還記得,勸我說:「我知道你也是恨鐵不成鋼,不過這事不能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得慢慢來,要是打一頓就能治好,還要咱們精神病院幹什麼?」
我連忙說:「對對對,你說的有道理。哎,你們可得給她好好治啊。不過,老弟,她這麼一聲不吭的,你們給她用什麼藥了?」
看門人說:「我不知道,我就是一看門的,哪懂這個。不過,大哥,你也別疑心,咱們這是正規醫院,不像外邊傳的那樣,打人什麼的,你就放心吧,你不放心他們,還不放心我嗎?」
我心說我憑什麼放心你。但是我看見這看門人一臉熱忱,倒像是個老實人。
看門人乾咳了一聲:「哎,這也不早了,你們看……」
船老大看看窗戶:「也是,天快黑了。」
青龍看看楊念魂,有些不滿:「這是看病還是探監?」
看門人滿臉尷尬。
鐵蛋一直有意無意得盯著那面牆,這時候說:「算啦算啦,咱們走吧,明天再來也一樣。」
我們四個人勞而無功,兩手空空得向外走,這一趟別提多沮喪了。
看門人熱情的把我們送到門外,走了老遠還在揮手致意。
青龍熱情的和看門人揮手道別。
我和船老大你一言我一語得誇讚這看門的熱心。
青龍呸了一聲:「大力,你就別說別人了,今天你差點就壞了好事。」
我瞪大眼:「這話怎麼說來著?」
青龍說:「要不是我提醒你。恐怕你早就脫口而出,把咱們你個的名字都叫出來了吧。」
我想起來,青龍鐵錘鐵蛋的話。馬上明白了,他指的是看門人剛剛進來的時候。我確實差點說出楊念魂的名字來。
不過這種丟人的事可不能承認。我厚著臉皮說:「放屁,你怎麼知道我要說?」
青龍一副我早就看穿了你的表情。
船老大倒是在一旁嘀咕:「怎麼回事。怎麼這看門的還在看著咱們,這熱情的有點過了吧。」
鐵蛋哼了一聲:「當然過了。這小子要麼是自己的主意,要麼是受人教唆,暗地裡盯著咱們呢。看看咱們走沒走。」
我說:「到底是他自願的,還是受人教唆,這可是件重要的事。最好弄清楚。」
鐵蛋揮揮手:「弄清楚這個有什麼用,既然他們看著咱們,就說明裡面肯定有鬼。咱們今天晚上得去一趟。」
我說:「咱們這都三顧茅廬了。這進進出出的。你怎麼這麼嗦呢。」
鐵蛋說:「你知道什麼。我這兩次進出已經摸清了裡面的底細。哪裡落腳哪裡出來,清清楚楚。」
青龍摩拳擦掌:「我最喜歡這個了。咱們什麼時候動手,救不救楊念魂?」
鐵蛋搖搖頭:「楊念魂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把她留在那,當個幌子,騙住那些人。今天半夜的時候。咱們就行動,走回去吃肉去。」
我們一行四人又來到河邊。把那些省的酒喝了。省的肉熱熱吃了。酒足飯飽,就等著到時間行動了。
鐵蛋這小子當真的記憶力超群,在地上已經畫起了草圖。告訴我們,那邊的牆比較矮,哪裡有電網,哪裡有碎玻璃。
等部署完這一切的時候,時間也差不多了。
我們幾個人懷著雄心壯志,向精神病院走去。
按照鐵蛋的說法。沒準那個看門人還在盯著我們。所以我們從另一個方向走,直接繞過大門。
我們在一段低矮的林子裡鑽了很久。周圍靜悄悄的,只有我們四個人的腳步聲,拖泥帶水,蹭著周圍的花草樹木。
鐵蛋手裡拿著一隻手電筒,但是用黑紙包住了亮光。只剩下一個昏黃的光斑。
手電成了指揮燈,我們跟著這個光斑,一路踉踉蹌蹌得走。
忽然,聽見前面鐵蛋低低說了一聲:「停。到了。」
我們抬頭看。發現前面有一道高高的圍牆。
我對鐵蛋說:「牆太高了。爬不上去。」
鐵蛋搖搖頭:「你別說爬不上去。你現在已經不是被老鼠追的滿街跑的程大力了。你試試。」
我差異的看了鐵蛋一眼:「這事你也知道?」
鐵蛋半開玩笑半認真得說:「這事已經傳遍江湖,引為笑柄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是扒光了毛的雞,連遮屁股的東西都沒有了。
我歎了口氣。伸手在牆上摸索。手指摳在磚縫裡。一點點,靠著手指的力量把身子提了上去。
這一招居然奏效了。我在驚喜中一點點向上爬,很快,就到了頂端。
我心裡一陣激動:「這以後翻個牆,偷個東西,太方便了。什麼牆能攔得住我。」不過,馬上我又冷靜下來,我現在這個身價,還用得著偷東西嗎?我就是大街上明搶也沒人攔得住啊。
我正在高興,忽然身後有人低聲喝道:「別動。」
這聲音嚇得我一哆嗦。差點從牆頭上掉下去。
我回頭,看見身後有一棵樹,鐵蛋就爬在樹上。月光明晃晃得照的真切。
我氣不打一出來:「你怎麼回事?你們爬樹,怎麼讓我爬牆?」
鐵蛋的聲音飽含歉意:「這不是剛想起來這裡還有棵樹嘛。」
我破口大罵:「你麻痺……」
鐵蛋連忙虛了一聲:「小點聲,把人招來。」
我連忙住嘴。小聲問他:「剛才幹嘛讓我別動。」
鐵蛋說:「上面全是碎玻璃插在上面。你現在把上衣脫下來,包住手,越厚越好,慢慢的放到玻璃上。慢慢使勁向下按,然後把整個人撐起來,跳進去。」
我按照鐵蛋說的,貼在牆上完成了這一系列複雜的動作。最後翻身一躍,跳了進去。
還要,有驚無險,順利的進來了。
我回頭招呼樹上那幾個人:「沒事,你們來……」
我話還沒說完,脖子裡覺得一陣溫熱。
脖子裡忽然出現這種感覺,肯定沒什麼好事。我把脖子一仰,仰得脖子要斷了。然後腰向後彎,直接躺在了地上。
我睜著眼,看見月光下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我身前竄過去了。
我不敢怠慢,一個打滾從地上翻身站起來。
在我面前,站著一隻狼狗。體型巨大,目光銳利。
我嚥了口吐沫,剛才這傢伙差點把我的脖子咬斷啊。
那條狗見我站在地上,盯著它看。脖子上的鬃毛縱起來。奮身一躍,又衝我衝上來。
我心說,咬狗不叫。我就悶棍把你打死。
這隻狗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我的反應速度。我早就讓在一旁,待這隻狗跳過來,一腳揣在它小腹上。
這狗被我一腳踹飛,重重的摔倒在地。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它沒有死。居然緩緩得爬起來,對著月亮:「嗚……嗚……嗚……」得長嚎起來。
其餘的三個人本來在樹上竊笑著看我的熱鬧。這時候也慌了神:「大力,這是狼啊,快點弄死它。」
我心說,廢話,這還用你們提醒嗎?
我快步衝過去,想照著它的腦袋來上一下子。
不過,還沒等我趕到。這隻狼就頹然倒地。死了。
看來,我剛才的一腳力道不凡,已經把他的五臟六腑都踢破了。
鐵蛋青龍幾個人撲通撲通得跳下來。他們開始一臉嚴肅得圍著這隻狼研究。
我催促他們:「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辦正事要緊。」
青龍說:「大力,咱們呆的這個地方可不是什麼太平地兒。這隻狼,怎麼會在這?什麼意思?」
船老大說:「我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看們的狼狗呢。這不會是動物園裡跑出來的吧。」
鐵蛋從狼的脖子裡揪出一段項圈:「不是跑出來的,是有人養著它們。」
我咂咂舌:「精神病院就是不一樣,養著狼看門啊。」
青龍忽然捅了捅我。指了指對面的一堵牆。
我看見月光皎潔,撒在上面。上面有四個人影,自然是我們四的。但是,;另外又有一些人影從地下崛起,就像是雨天的蘑菇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來,越來越高。
我們幾個人猛然回頭。發現後面有另外的幾隻狼,正在緩緩向我們逼近。
他們的眼睛冒著飢餓的綠光。走得卻不急不緩,一派老謀深算的樣子。
船老大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剛才那隻狼臨死的時候,可能把他們都給嚎出來了。」
鐵蛋看看我和青龍:「有把握嗎?」
青龍說:「這話別問我。對面市四隻狼,咱們也是四個人。這裡邊身手最差的就是船老大,你得問他。」
船老大都快嚇尿了:「我雖然迫於無奈走江湖,但是我骨子裡是個文人。老幾位,我就學學那張良,在幕後出出主意就算了。」
青龍促狹得一腳把船老大踹到前面去:「出什麼主意。實踐出真知,你去磨練磨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