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檢查那面牆很久,但是沒有任何發現。|i^
鐵蛋拿著大刀,幾乎要把牆皮整個刮下來了。但是仍然無濟於事。
我提議讓阿花把牆撞開。大家對這個方法的有效性絲毫不懷疑。但是每個人都想把它作為終極武器。在出動之前最好想想別的方法。原因很簡單。阿花的動靜太大了。打草驚蛇,很容易讓我們喪失好不容易得到的主動權。
雖然這個主動權,也很有可能是假象。
後來,青龍開始把耳朵貼在牆上聽。一邊聽一邊眼珠亂轉,好像聽到了什麼似的。
我們學著他的樣子,把耳朵趴在牆上。但是什麼也沒有聽到。不由得疑惑得看著他。
青龍嘿嘿笑了一聲:「單身光棍的寂寞你們是不懂啊。」然後,青龍從鐵蛋手裡接過快刀。開始用刀尖在牆上鑽孔。
青龍的動作很輕,幾乎聽不到一丁點聲音。只看見明晃晃的快刀轉來轉去,那些牆灰粉末像是下雨一下落下來,在地上堆成一堆。
片刻之後,青龍把刀輕輕地抽出來。把眼睛貼到剛鑽出來的那個小孔上面。整個人貼在牆上一動不動,真是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我把青龍拽開,然後佔了他的位置。
透過那個小孔,我看見裡面照樣是幾口黑漆漆的棺材。棺材外面站著幾個老人,個個鬚髮皆白。但是我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幾個老人和黃炎長得都很像。
難道說,這幾個老人就是黃炎組織裡的人嗎?
唐凱麗坐在另一邊,算是這些人中最年輕的了。她的連背對著我,我只能通過她的衣著判斷出來。
唐凱麗的身後還有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但是這個人,我就實在猜不出來他是誰了。
我正在盯著那個男人的衣服和身材,在大腦裡仔細搜索這個人的信息。
我覺得他很面熟,一定在哪見過。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好像思維在某些地方被絆住了一樣。
我正在苦苦思索。那個男人忽然站起身來。笑容可掬得盯著我。
這個男人,居然是船老大。
船老大已經完全把臉扭過來了。含笑看著我這邊,好像在說:「有本事光明正大得打一架。偷窺算什麼。」
我被船老大這一眼看得心驚肉跳。嚇出一身冷汗來。
但是很快我就想到,我怕他幹什麼?老子現在身懷絕技,十來個人近不了身。|i^至於害怕一個流氓嗎?
看來,凡是偷窺的人,不管你多大本事,從內心深處都是害怕的。
我定了定神,心中納悶,這麼小的一個小孔,船老大是怎麼發現的?他又是怎麼和唐凱麗混在一塊的?
我木愣愣站在哪裡。早就被等的不耐煩的人推到一邊去了。
我問其餘的人:「你們被船老大發現了嗎?」
眾人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發現?怎麼可能發現。」
青龍整個人貼在牆上,仍然在細細觀察。嘴裡輕輕地向我們匯報情況:「那幾個老頭躺倒棺材裡面了。原來機關在這。我看見蜈蚣頭了……」
八嬸聽見蜈蚣頭,馬上來了興趣。一把揪住青龍:「在哪?蜈蚣頭在哪?」
青龍忽然猛地回過頭來,心有餘悸得說:「不好了,可能是被發現了。」
我急切的問:「是不是船老大?」
青龍搖搖頭:「是唐凱麗。她笑的很詭異,走過來了。」
鐵蛋叫道:「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阿花……」
阿花正在追著王天驕亂舔。聽見鐵蛋喊它,根本就是充耳不聞。
鐵蛋撓撓頭:「這只蛇是聾子嗎?」
桃花白了他一眼,把手放在嘴裡,吹了個口哨。
阿花很聽話得爬進來,一路上叮叮噹噹撞到了不少東西。
桃花指著那面牆略一示意。
阿花會意。巨大的身子撞上去。
只聽得地動山搖一聲巨響。碎磚碎瓦,泥土灰塵。撲簌撲簌落了我們一身。
眾人都忍不住埋怨桃花:「你就不能等我們出去了再讓阿花拆房嗎?」
桃花很不滿意的看著我們。
八嬸捋了捋頭髮,拉著桃花說:「進不進去?要進去就趁早。」
我們原來的意思是讓阿花在牆上開一個洞,我們鑽進去也就算了。沒想到阿花身軀龐大,輕輕一碰,就把屋子撞塌了半邊。那面牆算是全都沒了,連屋頂也少了一半。
我看見地上一堆碎玻璃。踩上去的時候有點紮腳。這時候我發現,原來牆上掛著一面大鏡子。
難道說,剛才我們沒有被發現。船老大和唐凱麗都是來照鏡子的嗎?
我和青龍對視了一眼。青龍撓撓頭想了想:「鏡子可以隔音。我說呢,這面牆也不厚,怎麼就聽不清楚裡面的人說話呢。」
我也撓撓頭:「你是怎麼鑽孔的?鏡子都被你鑽透了?」
青龍撓頭撓得更劇烈了:「肯定是這一塊正好沒有鏡子。不然的話,當初我也聽不見裡面的人說話……」
我和青龍旁若無人得討論,唐凱麗和船老大正一臉鐵青得看著我們。
鐵蛋沖唐凱麗打了聲招呼:「大仙,別來無恙啊。」
唐凱麗滿眼殺氣得看著我們,過了一會忽然又笑容可掬:「大力,你怎麼來了?乖兒子,明天咱們才去醫院做鑒定呢。」
我找了塊碎磚坐下來。問她:「在李大膽家,那些老鼠怎麼回事。」
唐凱麗瞪大眼:「老鼠?什麼老鼠?我培育的蠱鼠嗎?」
我繼續說明白了一點:「是不是你把它們放出來的?」
唐凱麗忽然跌足大哭,雙手亂抓,頭髮披散著:「沒想到啊,母子分隔二十年。一見了面,兒子最先懷疑的是當媽的。大力,那些老鼠是沒辦法圈養的。我只能偷偷觀察,偷偷研究。他們有自己的鼠王,我又怎麼把它們放出來。」
唐凱麗說完之後,又開始大哭。
青龍坐在我旁邊,不住嘴得讚歎:「大力,你媽挺不賴呀。哭的情真意切,像是把什麼事都忘了,說的卻邏輯分明,好像是提前打好了草稿。真是能文能武,文武雙全。」
唐凱麗不搭理青龍。依然在大哭不止。這聲音震天動地,比八嬸的痛罵不絕還要厲害,後來幾乎聽得我有點耳朵疼了。
鐵蛋冷笑了一聲:「哭吧。我這輩子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殺人就像是喝水吃飯,你覺得我會手軟嗎?」
唐凱麗哭聲頓止,輕輕搖了搖頭。
鐵蛋說:「只要你好好配合,我這裡也是有政策的。我看你雖然裝神弄鬼的,但是身手實在不咋地,恐怕還不如八嬸。和我們硬抗有什麼好處?」
唐凱麗眨眨眼:「有什麼政策?放我走嗎?」
鐵蛋搖搖頭:「這得看你表現怎麼樣了,辦的事是不是十惡不赦了。不過你放心,就算你十惡不赦我也不會太殘忍的。反正你這裡有很多棺材,我肯定幫你挑一口最漂亮的。」
唐凱麗媚眼如絲:「那我可要一具帶花的。」
鐵蛋點點頭:「好啊,你要玫瑰還是蘭花?」
唐凱麗聲音輕柔:「只要是你挑的,都行……」
現在鐵蛋和唐凱麗的對話,不像是審問,倒像是**了。
我正要提醒鐵蛋。鐵蛋忽然收斂了一臉溫和,暴喝一聲:「你老實交代。」
唐凱麗本來在使出全身解數,勾引鐵蛋。被鐵蛋這麼一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全身哆嗦了一下,差點倒在地上。幸好有身後的船老大扶住。
唐凱麗捂著腦袋,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你打算把我嚇死嗎?」
八嬸嘴裡罵罵咧咧:「老娘這一輩子最看不慣額就是狐狸精。原本看你和陳永興是一對,懶得搭理你。你說,當初是不是用這一招把老麻頭勾引走的?」
唐凱麗看了老麻頭一眼,咬著下嘴唇說:「我忘了。你還記得嗎?」這後半句是問老麻頭的。
我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老麻頭身上。
我發現老麻頭居然臉紅了,正在舉著一隻髒袖子擦汗。
其實這也怪不得老麻頭,主要是唐凱麗現在的聲音實在是……哎!我們最初見到唐凱麗的時候,穿著僧袍,雖然不說是仙風道骨,但是至少堂堂正正。現在給人的感覺,怎麼這麼不正經呢?
八嬸反手給了老麻頭一個耳光。老麻頭連忙躲開,嘴裡叫道:「那時候我是被威脅的,我不想去。我有時間了給你好好講講。」
老麻頭已經躲得遠遠的了,八嬸現在又想過去打唐凱麗。
我有點於心不忍,拉住八嬸:「先問正事。問清楚了咱們回北京救人。」
八嬸一拍腦門:「對對對,你說的沒錯。青龍,咱們的蜈蚣頭在哪呢?」
青龍指了指其中一口棺材:「就在裡面呢。」
八嬸走過去,一腳揣在棺材上面。棺材蓋歪在一邊。
然後,八嬸講蜈蚣頭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了。
青龍在這個時間裡也沒有閒著,已經七手八腳把剩下的棺材全都掀了。
今天我們已經開了幾乎一整天的棺材。現在可謂技術純熟。
青龍把每個棺材都向裡張望了一下,奇怪的說:「那些老頭呢?我親眼看見他們鑽進棺材裡,怎麼沒人了?這是大變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