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我們並沒有一跌到底。i^反而落在了另一個大水珠上面。
這些水珠在這裡斷斷續續得鑲嵌著,不知道有多少。
我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在半空中穩住身形。背部著地,沒有把桃花磕了碰了。
桃花現在雖然瘦了不少,但是重重砸在我胸口上,還是讓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我掙扎著爬起來。怒氣沖沖沖那人說:「你是不是有病啊你?」
那人神神秘秘得。四處看了幾眼,當真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瓶藥水來:「程老兄真是獨具慧眼。不錯。我是有病。我近視。」然後,他開始上眼藥。
八嬸氣的了不得,伸手把他的眼藥水打落在地:「你到底怎麼回事?在這裝瘋賣傻的,剛才你知道有多危險嗎?這麼多人,差點摔死。」
那人看著八嬸,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白癡:「看來,這位老人家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既然你不知道,我就指給你看。」
然後,他表情誇張得指著一個地方:「看,好大的危險。」
我們對這個人的話很是懷疑。但是仍然不由自主得看過去,大概這就叫好奇心吧。
那個人指的地方沒有什麼特別。
我不解的看著他。
那人嘿嘿笑了一聲:「看來你們也病的不輕啊,這都看不到?來人吶!」
很快,有個人遞上來一個望遠鏡。他把望遠鏡扔給我。
我心裡莫名其妙有點激動。這東西多多少少總能和偷窺扯上點關係。但是這一件神器我從來都沒有用過,不然不可能到現在都保持著童子男的純真。
我接過來,甚至連大小頭都弄反了。
那人微笑著幫我糾正過來,然後指著一個方向說:「向那裡看。」
我找了很久的方向,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影子從鏡頭前面飛快得掠過去,等我終於找準了它的位置,慢慢拉近的時候,眼前的景象把我驚呆了。
那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一團蜈蚣,它們正在沿著石壁緩緩的爬下來。而剛才的那一顆水珠,也被重新凝結起來了。
那人說:「看見沒有?他們是有智慧的。剛才若不是我當機立斷,咱們全都成了琥珀裡的蒼蠅了。」
這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似乎都應該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但是我還是覺得,這個人瘋瘋癲癲的。
八嬸顯得很討厭他,但是又有點猶豫,欲言又止。
我看出來了,悄聲問八嬸:「怎麼回事?」
八嬸小聲說:「我總覺得這個人,把咱們安排的井井有條的。」
我說:「是啊。你沒聽楊碗說嗎?咱們幾個在這遇見什麼東西,是生是死,他都大概知道。」
八嬸問我:「你猜,他知不知道青龍還有蘋果在哪。」
我說:「你怎麼這麼關心他們?等等,您老人家想問的是老麻頭吧。」
我們兩個說話很小聲。但是那人的耳朵似乎出奇的靈。他轉過頭來,笑嘻嘻得對八嬸說:「老麻頭啊。我認識。就在下面呢。你們剛才說的那兩個人也在,放心吧,放寬心。」
八嬸一聽這個,臉上的表情馬上變得很激動。雖然身子沒有動地方,但是眼睛四處亂瞟,不能再集中精神。
那人笑嘻嘻得問八嬸:「怎麼。老人家,想看看從哪能下去?」
八嬸不說話。
那人蹲下來,拍了拍富生:「兄弟,咱們還得往下。」
富生滿頭大汗:「這裡誰沒有殺過人?為什麼處處針對我?」
那人站起來,居然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是啊,我也殺過人,不過我殺完人後心安理得,從來沒有半夜給嚇醒。小子,你現在也覺得你為了那一塊錢殺人家五口不太對吧。」
富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你殺了我,不怕將來有人算賬嗎?」
那人收起了剛才的嬉鬧,表情很是嚴肅:「我會怕?我知道,你能混到我們這裡來不簡單,肯定有人在保著你。只是,你得明白。咱們幹的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勾當。今天死幾個,明天死幾個。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我回去說你掉下懸崖摔死了,誰有異議?」
我看著這個人清理門戶。忽然一滴水掉在我鼻子尖上。
我下意識得說:「下雨了嗎?」說完這話我意識到有一點不對。這是在山洞裡面,怎麼會下雨。
我抬頭一看,可了不得了。那水珠越來越大,眼看就要掉下來了。
我趕緊喊那個神秘人:「我說,快想想辦法吧。」
那人看了看頭頂。歎了口氣:「這次不能硬闖了,全體爬牆壁吧。」
說完這話,他低頭看了看躺著的富生:「大爺,您老傷成這樣,就不用爬了。在這好好躺著,頤養天年吧。」
王天驕哭叫著說:「這怎麼行。他是我大外甥。」
那人不由分說,隨手抓起王天驕來,把他向石壁扔過去。
這裡距離石壁怎麼也得有五六米遠。但是這人的力氣真是非同小可,單手把王天驕提起來,並穩穩得扔上去了。
王天驕手舞足蹈,嚇得驚慌失措。但是這人的手勁偏偏就這麼恰到好處。王天驕身子剛剛接近石壁,其橫飛的力道也就盡了。隨之身子開始下落,但是落了沒有幾厘米。就有幾處凸起,正好抵住王天驕的腳,正好被王天驕的手握住。
石壁中間雖然卡著一顆大水珠,但是總還是有些空隙的。王天驕貼在石壁上,不由自主向下望了一眼。隨後嚇得哇哇大叫:「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你們快把我放下來啊。」
我們全都懶得理他,紛紛爬到石壁上。
但是王天驕卻不肯走。這倒不是因為怕高。事實證明,腦筋不清楚的人學什麼都快。這有可能真的應了楊念魂的那句話,心無旁騖,則百無禁忌。
現在王天驕穩穩得掛在石壁上,再也看不出來一點恐懼。他不肯走的原因是,他必須把他的大外甥帶走。
神秘人給這麼個傢伙氣的哭笑不得:「他是你外甥?我還是你爸呢。你跟著他走還是跟著我走。」
王天驕有時候機靈的簡直讓人抓狂:「我不跟著你走,萬一你是人販子怎麼辦?你得做親子鑒定證明你是我爸。」
神秘人哭笑不得:「媽的你還知道親子鑒定?」
王天驕一臉自豪:「婦產科的小王告訴我的。她跟我說,像我這樣的,娶了媳婦一定得做一個。」
神秘人哈哈大笑:「看出來了。這護士真善良啊。」
但是這人的笑聲剛歇,馬上又板起臉來。表情變換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今天無論你是不是我兒子。都得跟著我走。快點!」
王天驕有點害怕。看了看躺在水珠上。一臉看熱鬧表情的富生。又看了看那個神秘人。
突然手腳並用向遠方爬去。一邊爬一邊帶著驚恐的哭腔:「我不走。我不跟著你走,你別想抓住我。」
我看了看頭頂上的水珠。隨時都有可能破裂。到時候幾噸重的黏水砸下來。人被拍在石壁上可就成了一張餅了。
我跟那人說:「我和王天驕也有點交情。這人頑固的很,估計你也說不服他。不行咱們走吧。別管他了。」
神秘人搖搖頭:「不行。不能不管。」然後,他沖王天驕喊了一嗓子:「行。把你大侄子弄上來吧。我帶他走。」
王天驕喜出望外:「真的?」
神秘人點了點頭。
王天驕手腳麻利的爬到水珠上,把富生背在背上。然後往石壁上爬。
富生只能一隻手使勁,把王天驕的脖子都勒麻了。
我心中搖頭,王天驕啊王天驕,你就傻吧你,他說他是你大外甥,你還真信?
但是我轉眼,看見富生含著淚花,很真誠的在王天驕耳邊說:「大舅,謝謝你。」
王天驕喘著粗氣說:「大外甥你客氣啥。再客氣就見外了。」
神秘人仰天打了個哈哈:「真是舅甥情深吶。別磨蹭了,趕快走吧。難道等一會水珠落下來,拍得只剩下面積?」
我們這一幫人默不作聲跟在後面。
半路上,神秘人把楊念魂叫到他旁邊。在楊念魂耳邊交代了幾句。
楊念魂起初有些猶豫。但是過了片刻,點了點頭。
這時候,那人把手伸到楊念魂背上,刺啦一聲,把楊念魂的衣服拽破了,露出後背來。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不是滋味的原因有兩個。
雖然我背著桃花。但是我和楊念魂一路上走過來,多多少少也有點感情。看見她被別的男人欺負,始終是心裡很不爽。
另一個原因就是。楊念魂穿的上衣是我的。我的衣服雖然髒,但是從來不糟蹋。現在被神秘人隨隨便便撕壞,感覺有一種打狗不看主人的被侮辱感。
我想給他點教訓。但是我這兩下子估計也是白給。於是我打算質問他一下,至少口頭上亮明瞭我的強硬態度。
我剛張開嘴,就發現那人腦袋湊到楊念魂背上,仔細看了看上面的花紋,又看了看石壁。像是拿著一張地圖比照地形一樣。
我心想:「莫非楊念魂背上還長了一張地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