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炎倒地,青龍第一個衝上去,手裡從地上拾起一根長樹枝,猛地向黃炎頭上抽過去。
只聽得啪的一聲,樹枝打在黃炎的禿頭上。那蜈蚣被樹枝一掃,掉落到火圈中,翻滾了一會,應該是活不了了。
而樹枝因為這一下,也應手而斷。黃炎頭皮上出現一道血痕。
黃炎從地上坐起來,揉著頭皮說:「沒想到,小伙子你平時對我這老頭子挺粗魯。關鍵時候還挺仗義。多謝你出手救我。」
青龍說:「老人家你別開玩笑了。我救你是因為你知道怎麼救蘋果。我救蘋果是因為蘋果能帶我們逃出去。」
黃炎很尷尬,搓了搓手問:「剛才說到哪了?」
這時候楊念魂已經緩過來了,人還沒有坐起來,先破口大罵:「麻痺,死老頭子屁事真多,說到腦子裡那根針了。」
青龍和八嬸估計早就和楊念魂相認了。這時候她發飆,沒有絲毫意外。
黃炎連忙點頭:「不錯不錯,到那根針了。我們發覺,那根針很重要,是把我們和這些孩子區分出來的依據。雖然我們長得很像。但是我們的身體條件,遠遠達不到他們那樣。她們就像是超人一樣。
「後來我們發現。這些超人也有弱點。就是腦子裡那根針。一旦那根針被拔出來。他們身體內就會分泌出大量的骨化物。這些東西會像汗液一樣在她們身上塗上厚厚的一層。直到故步自封,把她們困到裡面。」
青龍早就聽得不耐煩了,搶著問:「你的意思是說,她腦子裡的針掉出來了?把那根針插回去就可以?」
黃炎說:「不錯。我們做過這種實驗。證實完全有效。」
楊念魂呸了一聲:「不要臉,拿孩子做實驗。」
青龍也跟著呸了一聲。
不料,楊念魂瞪著眼問:「你呸什麼?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青龍無話可說了。於是催促黃炎:「快點給她治啊。你們不是做過實驗嗎?快點把針插回去,咱好逃走。」
黃炎撓撓禿頭,卻不小心撓到剛才的傷口,疼得直咧嘴:「但是現在不行啊。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骨化物已經把她全身都包起來了。而且,有沒有人知道,她是在哪出現這種情況的,那根銀針掉到那去了。」
八嬸說:「我這裡有老婆婆頭上的銀針,不知道能不能用。據這裡的族長說,老婆婆是她的妹妹。%&*";應該是同一種吧。」
黃炎接過銀針:「既然這位姑娘的針也找不到了。乾脆用著一根吧,應該沒問題。不過,現在她全身都被骨化物包裹,怎麼辦?」
青龍說:「什麼怎麼辦?揭掉啊。」
楊念魂:「你這辦法靠譜嗎?我怎麼感覺跟要扒皮似的?」
八嬸說:「我總覺得,這些和荒山裡的那些骨獸有些相似的地方。你們忘了嗎?那些骨頭劈開後,裡面是一團黑氣。我覺得,拖下去不是辦法。」
我說:「這,不一樣吧。不過,很難說,要不咱們按青龍說的辦吧。剛才族長從楊謝仇的骨化物裡逃出來,好像也沒什麼事。」
青龍等人並不知道楊謝仇是誰。但是這時候也顧不上問了,聽見這些骨頭可以揭開。便迫不及待得伸手。一人扶住蘋果,另一個人拿著刀開始刮。
那聲音刺啦刺啦。聽的人寒毛直豎。
聽說關公曾經刮骨療毒,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住這些聲音的。
青龍和黃炎刮了一會,總算把蘋果太陽穴附近的骨化物刮掉。露出裡面的嫩皮來。
黃炎仔細看了看。捏著針比劃了幾次,突然猛地伸手,向蘋果太陽穴裡邊扎進去。
本以為這根針可以穿破皮肉,直刺入腦。沒想到,這根針只插進去半截。就崩的一聲,斷為兩截。
黃炎捏著下半截針,苦著臉對青龍說:「兄弟,這可不賴我。你這根針年頭有點久了,又是個二手貨,質量難免有點不能保證。」
「臥槽!」青龍罵了一聲。大踏步走過來。
這時候,楊念魂喊道:「你們快看。有效果了。」
我們全都圍過去。看見那些骨化物正在裂開一道道縫隙,片片脫落。很像當初假扮八嬸和黃炎的楊家人。
很快,蘋果就像是滿身是泥的流浪漢洗了一個澡一樣。從厚厚的骨化物種解脫出來。
青龍湊過來:「這玩意,刮乾淨沒有?」
我看了看,點了點頭。
但是蘋果雙目緊閉,顯然情況不是很妙。
我說:「黃炎大叔這手法不錯,可惜這根針只扎進去了一半。外面的東西是掉了。但是人卻沒有醒。現在可糟了,半截針斷到裡邊,想再插一根進去也不可能了。」
青龍在一邊說:「黃炎大叔這一招真是損吶。小偷撬不開鎖就把鎖眼堵死。」
我倆在這一句一句埋怨黃炎。
八嬸罵道:「你們兩個消停點吧。誰來幫我把這些蜈蚣解決掉?」
我說:「火還沒熄啊,那些蜈蚣敢過來?」
八嬸拿著一件不知道誰的外套,一直在揮舞:「頭頂,這些蜈蚣沿著樹幹爬上來,想從頭上過來。」
我抬頭一看,可不是嗎,正好一根樹枝探在我們頭頂,已經有三三兩兩的蜈蚣趴在上面,作勢往下跳。
我說呢,原來剛才掉到黃炎頭頂上的蜈蚣是從這裡來的。
我說:「這堆火總有燒盡的一天。到時候咱們肯定跑不了。得想想辦法啊。」
八嬸說:「想什麼辦法?能有什麼辦法?」
青龍暴脾氣又起來了:「怎麼辦?我把整個樹林燒著。看他們能躲到哪去。」
我說:「別呀,你這樣一燒,躲在林子裡的人不全燒死了嗎?」
青龍疑惑的看著我:「躲在林子裡的人?」
我說:「剛才一陣急箭。我本來以為是蘋果干的。不過,既然她現在是這個模樣了。那麼,肯定是有別人。咱們這麼一燒,不等於殺人了嗎?」
青龍說:「哪有什麼急箭?你是不是又夢遊了?」
我想爭辯,但是怎麼也和他們說不清楚。於是我把楊念魂拉過來:「你說!」
楊念魂想了想:「我確實看到一些箭射出來,不過,那些箭力道很大,而且很急,除非幾百人在一塊同時發射。根據我的經驗。這應該是什麼機器干的。應該不是人。」
青龍正在煽風點火。先把樹上的那些蜈蚣燒得爆肚,然後把附近的樹一棵棵點燃:「這些樹從開始著火到完全燒起來,怎麼也得有個把鐘頭。咱們趁火候正好的時候,逃跑就行。就算射箭的是人不是機器。他既然那麼大本事,想要逃走應該不難。我的辦法怎麼樣?程大善人?」
我歎了口氣:「別叫我聖人,我可沒打算救人。我和你的理論一樣,只是覺得射箭的這人沒準還會幫咱們,現在咱們恩將仇報,一會又遇上什麼難事,那可就哭去吧。」
青龍嘖嘖有聲,不過,沒有在和我爭辯。而是四處放火,首先把附近的樹點燃了。
黃炎坐在地上,皺著眉頭:「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青龍說:「有什麼不對勁?你別忘了填火,什麼都對勁了。」
黃炎說:「你說,這些蜈蚣有沒有毒?」
青龍說:「廢話,要是沒有毒,老子跑出去,多上幾腳把他們全弄死。用得著費這個勁嗎?」
黃炎說:「這就對了,既然有毒,咱們把它們燒了,毒氣不會蔓延出來嗎?」
青龍把手裡燒得正旺的樹枝放下:「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我現在好像也沒什麼事。」
青龍面帶疑惑的活動手腳:「你看看,還不是很靈活?」
這時候,一個微弱的聲音傳過來:「林子不能燒。這裡屬於禁地。不能燒。」
我回頭,看見蘋果已經醒了,不過面白如紙。
黃炎腆著老臉湊過去:「這位姑娘,是我用半根針救的你,咱倆可能是親戚,你仔細看看,咱倆長得多像?」
蘋果看了看黃炎:「次品?原來真的有次品回來了。」
黃炎有點詫異:「什麼次品?」
但是蘋果不理他,只是虛弱得衝我們喊:「快把火熄滅。這片林子不能燒。」
但是已經晚了。
我們發現林子裡的火正在慢慢熄滅,火勢不大,那些樹並沒有燒著多少。但是蜈蚣由於大部分聚集在我們周圍,已經被燒得七七八八,像是碎煤球一樣散落的滿地都是。
但是,事情顯然沒有想像的這麼好。周圍那些樹的葉子正在漸漸枯萎。然後耷拉下來,變黃變干,掉到地上。
我們在幾分鐘之內,像是從夏天過渡到了秋天。
青龍說:「根據這些植被估計,這裡的氣候一直是四季如春的。這些樹也是不落葉的。現在這種情況,八成不是什麼好事。咱們是不是逃跑?」
當然要跑,樹木枯萎,黃葉遍地,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
我們互相攙扶著從樹林裡往外跑。其實只是跑了幾步,就覺得大地在顫抖。緊接著,地面開始塌陷。
我回頭,看見那些樹已經倒在地上,迅速的腐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