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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 桃花的秘密 文 / 立達

    桃花左右看看。|見我們緊追不捨的逼問,眼淚撲簌撲簌流下來了。

    我走過去,拉著她的手。以前還真麼發現,現在感覺一下,確實挺涼。我對桃花說:「別哭啊,大家也是關心你,以前咱可不是這麼愛哭的人啊。」

    這話一說完,桃花哭得更歡實了。

    老婆婆歪著脖子看了桃花一會。對桃花說:「你跟我過來。」

    然後她們向不遠處去了。八嬸猶豫了一會,也跟上去。

    她們三個人在那裡低聲商量著什麼。我們聽不見,只有時斷時續的桃花的哭聲飄過來。

    過了一會,桃花紅著眼睛過來了,對我說:「老婆婆叫你過去。」

    於是我走過去。

    老婆婆說:「你中了鼠毒之後,是不是有一陣子,一直做一些奇怪的夢?」

    我點點頭:「是啊。」

    老婆婆沒有說話。

    桃花怯怯得說:「我也開始做夢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瞬間感覺很亂。既有找到知音的驚喜。又有對桃花的擔心。眾所周知,做這種夢,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問桃花:「你做什麼夢了?是不是在打仗?」

    桃花說:「差不多。我夢見我變成了一條蛇。有一群人在追我。然後我躲到一塊石碑後面。這石碑很大。他們找不到我。我躲了很久。後來我想走,卻發現我的尾巴長到上面了。我很著急,突然發現那些人又回來了。他們抓住我,把我的尾巴斬斷,然後把我抓走了。」

    我問她:「你就是因為這麼個夢。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偷偷地哭?」

    我這麼一問,桃花眼淚又上來了:「我覺得我要變成蛇了。我害怕……」

    我拍拍胸口:「你有什麼好怕的?我還要變成老鼠了呢。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蛇鼠一窩,以後咱倆就住一個窩。」

    桃花被我逗笑了。說:「你不怕我把你吃了啊。」

    八嬸在一邊看不下去了:「嘿嘿嘿,幹什麼呢這是,可不興這麼沒臉沒皮的啊。」

    於是我咳嗽了一聲,問她:「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這個夢的?」

    桃花說:「從斷尾蛇的肚子裡爬出來之後。|那天我烤火到一半不是睡著了嗎?然後就一直做這個夢。後來等我醒了,發現手腳冰涼,怎麼也暖和不過來。我也不敢和你們說……」

    老婆婆說:「她中了蛇蠱。和你的鼠毒類似。」

    桃花滿臉緊張得看著我。

    我笑了笑:「中唄。咱也是長期中毒患者了。有什麼好怕的,中了毒就想辦法治唄。桃花你可千萬別擔心,我對你的心可是不會變的。」

    八嬸說:「大力,你能不能別這麼噁心。」

    我說:「有感而發,情不自禁。這都是戀愛圈的事兒,你們不懂。對了,你們得告訴我,桃花怎麼中的蛇蠱?是不是九頭蛇干的?」

    老婆婆說:「不是。是在斷尾蛇肚子裡。你們被封到卵裡那次。」

    我想了想:「這麼說,青龍和楊念魂也中毒了?我也有可能。當時我們四個全被封進去了。」

    老婆婆說:「你們沒問題,只有桃花中毒了。」

    我一拍大腿:「怎麼這麼倒霉?」

    老婆婆說:「我倒認為。不是倒霉,是只有桃花有資格中蛇蠱。」

    我說:「老婆婆你這心態不對啊。怎麼按照你說的,中這個毒好像還是很光彩的事?」

    老婆婆說:「不是光彩不光彩的事。要中這種蠱,對身體要求很嚴格的。」然後,她沖八嬸努了努嘴。

    八神會意,攤開手掌,露出裡面那枚金色的蛇牙來。

    老婆婆說:「這是從剛才斷尾蛇那塊石頭裡面取出來的。其實,這不是蛇牙,這是蛇膽所化成的,有點類似化石。你再看看桃花脖子上的蛇牙項鏈。除了顏色不同外,其實它們是一樣的。」

    我問:「這說明什麼?」

    老婆婆說:「千眼井是當年二百多位女軍的後代。雖然同村,對外也宣稱一族,其實血緣是很不一樣的。桃花的祖上是誰,我不知道。但是她這串蛇牙項鏈,或者叫蛇膽項鏈,絕對是一代代傳下來的。也就是說,她的祖上,曾經世世代代與這種斷尾蛇在一塊,才能得到如此多的蛇膽,串成項鏈。然後,佩於身上,作為一種身份的象徵。

    「現在你明白了吧。斷尾蛇和桃花大有淵源。所以,當時你們幾個人全都被封在那顆卵裡面,但是中毒的只有桃花。與其說桃花是不慎中毒,還不如說,是斷尾蛇選擇了她。

    「而且,據我推測,在斷尾腹內的那些小蛇,全都靠吸血為生。這倒不僅僅是為了維持生存,或許,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在尋找某種人。」

    這話解開了一部分謎團,但是同時又有更多的疑惑拋出來。我想起楊念魂的紙條來,對桃花說:「我說一件事,你別生氣。是關於楊念魂的。」

    桃花這時候已經基本上解開心結。見我提到楊念魂,還不許她生氣。不禁勃然大怒,揪著我的耳朵喝問:「你幹什麼了?」

    我說:「哎呦,疼……我什麼也沒幹。」

    桃花說:「快點說,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支支吾吾得說:「楊念魂說,看見你半夜和九頭蛇在密謀,用的是蛇的語言……不知道是什麼語言。你知道嗎?她讓我們小心你。」

    桃花茫然得搖搖頭:「什麼亂七八糟的。蛇的語言?蛇會說話嗎?」

    老婆婆說:「散了吧,聽說那個女孩是你們從神經病院找來的。她的話也能信?」

    我無話可說。只好散了。

    這時候已經紅日西沉,接近傍晚了。

    大家都找了個距離斷尾蛇屍體稍微遠點的地方坐著。

    柴教授小聲問我:「剛才那個老太婆找你們幹嘛去了?」

    我說:「商量我和桃花的婚事去了。」

    柴教授看了我一眼,臉上寫著堅決不相信。

    我笑了兩聲,問柴教授:「您老這麼大能耐。你說,今天這漫天的黑氣是怎麼來的?這蠱鼠之毒也太大了吧。」

    柴教授沒有回答,反而反問我:「聽說你鑽過一個蟒洞?」

    我說:「是啊。我跟您說啊。那個洞就在我們家房子底下。裡面住著一隻金黃的大老鼠。我和桃花那是九死一生……」

    柴教授打斷我:「聽說最後黃金鼠是被一團霧氣給弄死的?」

    我說:「是啊,那團白霧……」說道這裡,我突然明白了什麼。問柴教授:「你的意思是說,今天的黑氣,和當初那團白霧差不多?」

    柴教授說:「有類似的地方。蠱鼠之毒,說的再厲害也是毒。無論如何不可能在死後幾千年弄出今天這種大場面。不過,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這裡附近的所有水,不見了。」

    我左右張望,確實如此。大殿旁邊那個水池雖然被碎石填上了,但是根本沒有水溢出來。而柴教授曾經提到的那條冰冷的小河,也不見了。

    柴教授說:「蠱鼠死後,殘肢繼續殘喘。並化成了各種可怕的模樣。其實,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養著體內的這些劇毒。石柱倒後,無人鎮壓。這些毒就洩露出來。然後,遇到那些水,生成大片大片的黑氣……當初,你遇到的那些白色煙霧,雖然和這黑氣作用相似,但是,太簡陋了。今天這些黑氣不僅遮天蔽日,更能幻化出形狀來。這才是荒山的高明之處。如果掌握了這種方法,實在是,不可想像,不可想像。」

    我看了看柴教授點點頭:「教授,你的野心倒是不小啊。」

    柴教授瞪著眼:「這話怎麼說的?我幹這件事,可完全是為了造福人民啊。」

    我問:「莫非是為了人工降雨?」

    青龍湊過來:「柴教授你還是算了吧,別和大力說話了,他無聊了二十年了,你和他扯淡,你不覺得有點扯嗎?眼看天也黑了,你說,咱們是趕夜路呢,還是找個地方歇會呢?」

    柴教授有些疑惑:「你來問我的意見?我說了算數嗎?」

    青龍說:「肯定不算數啊。」

    柴教授說:「既然我說了不算,你為什麼還來問我?」

    青龍嘿嘿得樂:「你是咱們這著名的烏鴉嘴。你說向東,咱就向西,你說趕路,咱就休息。」

    柴教授咬著牙說:「趕路!」

    青龍伸了伸懶腰:「柴教授說趕路啦。看來今晚上走夜路有危險,咱們就在這歇了吧。明天去找寶貝嘍……」

    我們在山頂上生了一堆火。火光熊熊照著我們,我們全都飢腸轆轆。雖然斷尾蛇就躺在旁邊,幾千斤的肉,但是誰也不打算吃它。

    柴教授說:「忍一忍,大伙忍一忍。頂多一天,咱們就能找到蠱鼠的力量,然後回家了。」

    我說:「您還是算了吧。那些墨家說,蠱鼠力量那裡才是真正危險的地方。咱們現在已經九死一生了,再去那,還活的了不?更何況餓著肚子。」

    柴教授說:「我看,那些墨家可能是危言聳聽,也不一定有那麼危險嘛。」

    青龍慘呼一聲:「完了完了。柴教授說那裡不危險。我真怕這條命得丟在那裡啊。」

    柴教授不說話。他已經不搭理青龍了。

    桃花問:「你們有人知道蠱鼠的力量藏在哪嗎?」

    其實我知道答案。因為我身上的鼠毒始終沒有褪去。我能感覺到,西北方向,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吸引著我過去。

    沒想到,柴教授也能推測出來:「在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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