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無情的肆虐著大地,在大自然的威嚴面前,任何個體的力量都是渺小的,半獸人固然強大,但是在遇到沙塵暴之後,依然顯得那麼的無助。此時,半獸人和格瑞亞兩人正艱難的行走在沙塵暴裡,不,嚴格點說是半獸人獨自走在沙塵暴中,格瑞亞整個人幾乎完全被他抱在懷裡,然後用那個破的已經不成樣子的斗篷緊緊的裹住。
格瑞亞此時已經知道半獸人聽不懂自己的語言了,所以她也沒有試圖再跟他說話,只是緊緊的摟住他那結實的身體,將頭深深的埋進他的胸口。雖然他長的其醜無比,甚至不能算是人類了,但是,在末日過後的世界裡,靠在他的胸口,就像是漁船回到了港灣,是那麼的安全。
突然,半獸人眼睛一亮,只見前面隱約出現了一棟小房子,他急忙加快腳步快速向前奔去,沒多久,他就站在了房子的面前。這是一棟泥土製成的房屋,在常年乾旱缺雨的中東沙漠邊緣地帶,這樣的房子很常見。只是這門委實矮了一點,他費了好大的勁才鑽進去,房子不是很大,也就20來平米,兩米稍微出頭的高度讓他在裡面只能一直彎著腰。
半獸人出色的夜視能力即使讓他在最黑暗的環境裡也能看清周圍的一切,房屋內很簡陋,從裡面的擺設就能看出原來的屋主人並不是特別的富裕。一個簡易的灶台,一個床鋪,一個簡易的櫃子以及幾個罐子,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半獸人一直彎腰彎的實在太累了,他找了個空的地方坐了下來,而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格瑞亞只能緊緊的依偎在他的身邊,就像一隻無助的小羊羔一樣。
也許是感覺到了格瑞亞的害怕,半獸人一把拉過角落裡的櫃子,隨手把它掰成一堆木料,然後扯過床上的一條毯子,將其點著,很快,一個篝火堆就被升了起來。
火光的出現終於讓格瑞亞安靜了下來,一直躲在半獸人懷裡微微發抖的她,輕輕離開了他的懷抱,好奇的打量起四周來。突然,她「啊」的一聲尖叫,整個人再次縮進半獸人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他那就是兩隻手都不能合抱的虎腰,劇烈的恐懼讓她忍不住的瑟瑟發抖。
順著她的剛才的目光,半獸人轉眼望去,原來床上躺著一具屍體,剛才屍體上面蓋著毯子他沒注意,剛剛他把毯子扯過來點火了,這下屍體就完整的暴露了出來。屍體全身都已經被風乾了,宛若一具乾屍,黝黑而沒有一絲水分的肌肉乾癟的貼在身上,就像是一個包著一層皮的骷髏。讓格瑞亞害怕的是那屍體的樣子,兩個眼球詭異的凸在眼眶外面,缺乏水分的眼球呈一種詭異的慘白色,完全看不到眼珠,屍體的嘴巴張的很大,牙齒殘缺不全,面容有些猙獰,看來死亡的時候他承受了非常大的痛苦。
半獸人微微抬起身子,一把提著那具乾屍的身體對著門外就扔了出去,完事後,他輕輕的拍了拍懷裡的格瑞亞,示意已經沒有危險了。
格瑞亞小心的抬起頭,微睜著眼睛偷偷看了眼床的方向,發現屍體不見了後,她才環顧了下四周,確定沒有任何讓她害怕的東西時,瞬間她就變的活躍開來。
半獸人沉默的一聲不吭,從背後的一個小行囊內掏出一隻半路打到的不知名小獸處理了下後,就放在火上開始燒烤起來。也許是感覺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太沒意思了,格瑞亞小跑到半獸人身邊,拉了拉他的手,俏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半獸人疑惑的看著格瑞亞,半晌之後終於回過神來,他猶豫了下,緩緩的開口說道:「李……宇……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叫這個名字,只是他想說名字的時候,這個名字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彷彿自己就應該叫這個一樣。
「立……魚……琪?」格瑞亞模仿著李宇琪的聲音,疑惑的重複了一遍。
「李宇琪。」李宇琪一字一頓的糾正了一遍,第二次說自己的名字,他顯然流利了許多。
「李宇琪?」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格瑞亞開心的笑了,心情明顯的好了不少,白天母親慘死的陰影瞬間被沖淡了許多,她開始開心的跟李宇琪說起自己的往事來,還有末日過後,自己跟母親獨自生存的艱苦,也不管李宇琪能不能聽懂她的話。她實在是太孤單了,母親剛剛去世,缺乏安全感的她,李宇琪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可以無條件信任的人。
獸肉烤好後,兩個人各自分食了一點,然後就相互依偎著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一隻巨腳一下將那早就燃燒殆盡的篝火堆踩進了泥地裡,大山回頭對著文森說道:「大人,看來他們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我們又來遲了一步。」
文森漫不經心的看了看屋內的環境,輕聲說道:「沒事,讓他們跑吧,最多3天就能找到他們。」
一邊的葉菲若如果一個好奇寶寶一般接口問道:「大人啊,為什麼三天內就能追到他們了啊?對了,為什麼是他們?它不是一個人嗎?」
文森白了她一眼,根本就懶得理他,大山聽了呵呵一笑,這種感覺,就像當初自己還跟著火藥的時候,也總是跟在火藥身後屁顛屁顛的問東問西的,當時可沒少挨蠍子的白眼。既然是自己的屬下,那自己自然有必要好好的帶帶她,於是他開口說道:「首先,你看地上的痕跡,一大一小有兩個,顯然有兩個人呆過,還有,地上的骨頭分成了兩堆,顯然是兩個人吃的。至於為什麼大人說三天內會追上,很簡單,那個半獸人帶的食物不多,我們如今追的這麼緊,附近又沒什麼吃的,他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去打獵。原本自己一個人吃的食物現在要分給兩個人吃,很快他就會體力不支的,到時候我們追上他自然不是難事了。」
葉菲若對著大山撇了撇嘴,心底忍不住的直犯嘀咕,對自己這個隊長真的很無語,自己看上去有這麼笨嗎?非要他來解釋一遍?他那麼笨的腦子都能看出來的東西,自己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啊?她只是想讓文森對她多說幾句話而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