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院是帝國最神秘的機構,也是最招搖的機構。皇宮的正對面,就是長老院的所在。
夜澤被監察使帶回後,便被單獨關在了一個房間內。房間環境相當不錯,甚至可以用奢華來形容。就連裝水果的盤子都是純銀所製,每天也會有專人為夜澤打掃房間。除了沒有自由,每餐多一粒散元丸之外,夜澤就跟住酒店差不多。
不過,夜澤這酒店真可謂度日如年。直到快十多天後,羅梅納斯才姍姍而來。進入房間之後,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略帶幾分玩味的看著夜澤。
「您老人家日理萬機,還以為不見我了。」
看著坐在面前的羅梅納斯,夜澤一肚子怨氣。
羅梅納斯笑了笑,道:「對於你這樣的人,我是從來不會缺少時間的。」
看著羅梅納斯的臉,夜澤突然有了一種茫然的感覺。
之前憋著勁想見到羅梅納斯,在腦中也演練不知道多少遍。可等見到,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麼聳人聽聞的事情,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夜澤自己也不會信。現在空口無憑,又能如何說服眼前這個鐵血大帝呢。
「皇帝陛下。」夜澤歎了口氣,問道:「怎樣的緣由,才能讓您放棄與南炎帝國的戰爭呢?」
羅梅納斯啞然一笑,道:「賽特告訴我,你編了一個很精彩的故事想阻止戰爭。」
「那個故事是真實的。」夜澤無奈道。
羅梅納斯擺了擺手,道:「不管你的故事真實與否,都不可能阻止這場戰爭。哪怕澤比斯特現在就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改變現有的想法。」
「為什麼?」羅梅納斯的反應讓夜澤有些意外。原以為他會像賽特一樣調侃自己,沒想到竟然給了這麼個答案。
「因為亡魂之橋!」羅梅納斯幽幽道:「兩大帝國能共存千年,亡魂海峽的存在是根本因素。一旦這個天塹不復存在,兩個帝國必有一戰。
一片大陸,只能容納一個帝國。」
「為了你那點雄心壯志,就將萬千士兵的生命置於不顧嗎?」夜澤有些惱怒的質問道:「你應該知道,一旦開戰,死的人絕對不止一兩個軍團。而且草原人和野蠻人虎視眈眈,你們就不怕打的時候,他們在後面搞動作?就一個破橋而已,怎麼就讓你這麼糊塗呢?!」
「哈哈哈……」羅梅納斯縱聲大笑,過了好一會,才對夜澤正色道:「我問你,你可知道在北霜帝國出現之前,大陸是何模樣?」
「我不懂歷史!」夜澤沒好氣的白了羅梅納斯一眼。
「黑暗時代!」羅梅納斯絲毫不介意夜澤的態度,悠悠道:「在那個時代,死人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大小勢力之間,人與人之間,沒有信任互助,只有利益和屠殺。
後來,是我斯諾家族的先輩,在林林白骨之上建立了北霜帝國,才結束戰亂,讓北大陸平安千年。南大陸的情況基本也差不太多。
一山不容二虎,如果依舊被海峽阻擋也就罷了,可現在多了亡魂之橋,就算我和炎雀蘿罷戰,我們的子孫後代也未必按捺的住。既然早晚必有一戰,早一日結束,就少流一日的鮮血……」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忽悠別人去吧……」夜澤不屑的哼了一聲,道:「我承認你的話有些道理,但你心裡真的就沒別的想法麼?統一大陸,成就前無古人的霸業。這樣的誘惑,鐵血大帝羅梅納斯會忍得住?」
「哈哈哈哈哈……」羅梅納斯又是一陣大笑:「你這話有些放肆,但我卻不討厭。」
「不是我打擊你。」夜澤道:「亡魂之橋有千米寬,足夠你擺開軍團大戰。但總歸不是真正的戰場,一個狹隘所在。真要打起來,天知道你們打多久分出勝負。南炎帝國不是草原部落,你要是能在十年之內把亡魂之橋佔領,我把腦袋輸給你。」
「呵呵,你說的保守了。」羅梅納斯輕笑道:「兩大帝國的軍事實力在伯仲之間。別說十年,就算是二十年,兩**隊也未見離得開亡魂之橋。」
夜澤皺眉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你要堅持打這種勞民傷財,沒有任何價值的戰爭?!」
「因為我沒打算打上幾十年。」羅梅納斯眼中精芒閃爍:「一年之內,北霜帝國的鐵騎必將踏上南炎的土地!」
「很佩服您的雄心。」夜澤一臉的不屑。
「我沒有小瞧南炎帝國的意思。」羅梅納斯看了一眼夜澤,意有所指道:「我更不會小瞧夜家。光是一個夜雨,就夠我的將軍們頭疼了。更別說,現在還多了個夜風。如果你和你的獵魔團……」
「別扯我!」夜澤可不進羅梅納斯這個套,連忙道:「夜家是夜家,我是我。至於我的獵魔團更是絕對中立。別忘了,你的寶貝女兒也在黑暗之手。」
「夜澤!」羅梅納斯目光灼灼的看著夜澤,一字一頓道:「在一年之內打通亡魂之橋,絕不是我信口雌黃。如果你願意幫我,甚至都用不了一年。」
「您太看得起我了。」夜澤哼道。
「是你自己把自己看的太低了。」羅梅納斯意味深長道:「一年之前你在南炎做了什麼,不用我細說。
就算你不承認,你在夜家的話語權不會比夜風弱。而且,鬱金香南炎分部的詩餘軒,應該和你也有些『交情』。
鬱金香商業協會不介入爭端,是因為兩大帝國難分伯仲。可如果只有一個帝國,我想他們也會適當做出改變。至於夜家……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向你保證,夜家還會是帝國的第一世家!」
「皇帝陛下……」夜澤苦笑道:「好像,一開始是我想說服您來著。」
「誰說服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樣決定才是正確的。」羅梅納斯咄咄逼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夜澤。
夜澤雖然被餵了散元丸,無法提聚元力,但終歸也是個暗金級強者,尋常人見了都得軟上三分。可羅梅納斯的氣勢壓迫,給夜澤的感覺絲毫不輸於那些強者。
夜澤突然意識到,自己想說服羅梅納斯的舉動,有多麼愚蠢。
「如果我說給賽特的是事實,你真的也不會改變主意嗎?」夜澤還是想最後爭取下,道:「你應該也知道兩大聖地出了事。這背後有什麼,難道你真的不在意?」
羅梅納斯笑道:「剛才我說過了,那個故事的真假對我根本不重要。聖地的事情,亦與我無關。退一步說,如果你所說是真的,那這場戰爭更是不可避免。」
「為什麼?」夜澤眉頭微微皺起。
羅梅納斯朗然道:「因為,要對抗那樣的強敵,必須團結大陸上所有能團結的力量,更不能有兩個統帥。」
夜澤沉默良久,幽幽道:「如果我一定要阻止你呢?」
「怎麼阻止?殺了我麼?」羅梅納斯笑了。
夜澤搖了搖頭:「用我的方式。」
「剛才還說你低估自己,但現在看好像是我錯了。」羅梅納斯搖了搖頭。
「年輕人太輕狂不是好事。」
羅梅納斯走了,夜澤坐在房間內看著窗外沉思。
是自己太天真,懷柔的辦法已經行不通了。接下來,只能採取其他手段。
剛才羅梅納斯雖然沒說,但也能猜到他的一些計劃。
自己刻意提了野蠻人和草原部落,可是羅梅納斯卻沒接這個話茬。也就是說,羅梅納斯肯定打了他們的主意。
安撫住草原部落甚至乾脆把他們召入北霜的大軍之中,再許以重利讓野蠻人在後面給南炎帝國捅刀子……
相同的手段,炎雀蘿肯定也會用。只是,夜澤還是覺得羅梅納斯會技高一籌,甚至把炎雀蘿給套進去……
夜澤托著下巴,歎了口氣。
自己不能在待在這了。都這麼多天,那些傢伙應該有所行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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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考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巴希爾暴怒的將幾封信摔到了瑟考克的臉上。
自從茱莉離開後,瑟考克就成了弗朗西斯家族的商業方面的掌舵人。雖然沒有什麼驚艷的表現,但也一直中規中矩,讓家族的生意都很穩定,巴希爾對其也很放心。只是萬萬沒想到,竟然在這個關鍵時期出了問題。
「父親,我真的不知道。」瑟考克一臉的無辜,不解道:「我們與鬱金香的合作一直很好,哪怕出些小紕漏,也會得到對方的諒解。可這一次不知道怎麼了,他們突然要中止大半的合作。還有正在進行中的幾項生意,也都出了問題。比如羅斯科行省的芙莉亞,連著催我討要糧食貨款,否則就不發貨。之前都是有中轉週期的,可這一次……」
「我不想聽這些!」巴希爾怒道:「現在大戰在即,各種軍需供給等等,都正是賺大錢的機會。如果你不能盡快解決這些麻煩,你就給我去馬廄鏟馬糞吧!!」
「是,父親……」瑟考克狼狽而逃,巴希爾依然在喘著粗氣。
巴希爾嘴上不說,可心裡卻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
鬱金香商業協會的曼施坦因,跟那個夜澤可是關係匪淺。前不久還來信,暗示自己放了夜澤。自己沒有回應,生意立馬就出了問題。這個討厭的胖子,已經被埃裡希當做接替人來培養了,在商業協會的話語權很重。自己想找其他人,也繞不過他……
該死的,都是那個夜澤,每次都是他惹出的麻煩!!
巴希爾鬱悶的要死,但多少還能克制,但大元帥休吉特的反應可就激烈多了。
休吉特唯一的孫子回來了。
古德裡安!(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