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師煉金的危險程度,不亞於封魔師赤手面對同級獸魔。比賽場地上的那些結界,不是為了保護煉金師,而是為了防止煉金失敗引起爆炸,傷及他人。
聽到爆炸聲,夜澤不用看也知道有人煉金失敗。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比賽才剛剛開始。
同其他人一樣,夜澤尋聲望去。
那些結界似乎可以有效隔絕震動,只是聲音難以掩蓋。只見右側的一個結界,光芒閃爍不停。結界之內,煙霧繚繞,還有很多血肉,粘在內壁之上。
觀眾們或是驚呼,或是唏噓,可其餘結界內的煉金師們,大都一副渾然未覺的模樣,專注刻畫自己的煉金陣。不過,還是有人受到了那場爆炸的影響,額頭滲出汗滴。
煉金師哪怕是在單獨的封閉空間內煉金,都會承擔很大風險。眾目睽睽之下,與眾多煉金師一起煉金,危險程度不言而喻。
在外界,也有各種形式的煉金比賽,但通常都會為煉金師提供單獨的封閉空間。守墓一族這麼搞,完全是卡爾維諾一手操辦。
按卡爾維諾的話說,真正優秀的煉金師,決不會被外界任何事物干擾。如果你受影響,只能說你沒資格做煉金師。
卡爾維諾的理論並沒有錯,煉金師們也都認可。只是,真將這種瘋狂付諸於實踐的,還是少之又少。畢竟,在大多數地方,煉金師都是國寶一樣的存在。只有在守墓一族是個例外。
據妙紅介紹。守墓一族有高級煉金師一百多名,學徒級(初級)和中級煉金師就更多了。這次來參加大賽的。也有很多學徒級和中級的煉金師。他們肯定無法進入最後,但在這種煉金師的盛會上露露臉,也是很多人願意做的。
爆炸的結界被取消,有人進場收斂進行清理。夜澤看了兩眼,搖了搖頭。
第一輪只是黑鐵品質的較量,一般來說不會出什麼問題。最大的可能,是那個煉金師太緊張了。
夜澤不再關注,走到妙紅指點的地方。
那是眾多房屋中的一間。一名七八十歲的白髮老者蹲在門口抽著旱煙。順著門窗,依稀可以看到屋內堆著很多礦石和金屬。
夜澤看了一眼那老者,似有似無的元力波動,令人心悸的氣息。
又是一名暗金級強者。
「老人家。」夜澤笑呵呵的上前打了個招呼。守墓一族強者如雲天才泛泛,年過六十的基本都是暗金級強者,夜澤現在也見怪不怪了。
那老頭瞥了夜澤手裡的號碼牌一眼,又打量了下夜澤。古怪道:「你也是煉金師?」
夜澤點了點頭,問道:「您這裡可以領材料吧?」
「是在我這沒錯,你有牌子就能領。只是……」老頭話鋒一轉,道:「你雖然壓制著元力,但暴躁的波動假不了。如果不想跟剛才那個倒霉蛋一樣,最好別去湊那個熱鬧。」
「謝謝您。」夜澤呲牙一笑:「我可以進去了麼?」
「你這小子。我難得發次善心。算了,進去吧。」老頭白了夜澤一眼,繼續吧嗒吧嗒抽旱煙。
夜澤笑了笑,邁步走進屋內。
並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拿來煉金。一個是承受力要足夠,另外一個是要能容納元力。普通的生鐵等金屬。雖然理論上能用來煉金,但需要先驅除大量雜質。幾平方米的普通鐵塊。最後能煉成一把匕首就不錯了。
屋內堆了很多東西。有金屬塊,還有報廢的刀劍,以及部分礦石。金屬塊都是難得的精鋼,礦石也是黑石之類的硬通貨,只是品質稍差。一般煉金師,都會選擇這些未經加工的東西作為原材料。那些刀劍,鮮有人問津。
刀劍雖然是廢棄的,但經過鍛造,雜質少很多。可是煉金是相當於把某個材料結構打散,重新組合。刀劍這種成型的東西,要是再次打散,等於多了一道工序,而且也很危險。
可夜澤的眼睛,卻盯到了那些廢棄刀劍上。
夜澤拿起一把斷掉的長劍,在武器堆裡撥來撥去,時不時挑出一件丟到身後。
白髮老者聽到響動,回頭看了看,暗自搖頭。
這個小子,還真是個門外漢。族裡的年輕人,真是大不如前了。
白髮老者進階暗金多年,突破傳說早已無望,處於半隱退狀態,最族裡的年輕一代知之甚少。不過,其他人就認識的多了。見夜澤進了材料屋,很多人都指指點點。老者有些奇怪,正想叫人過來問問,忽然聽到身後嘩啦啦聲響。
一回頭,老者眼珠子頓時瞪的溜圓。
夜澤找了根鐵鏈,把挑出的武器串了起來,呼呼啦啦的鼓搗成一大坨,用一個破鐵盾墊著,拖著就從屋裡走了出來。那一大堆刀劍,比夜澤還高。
「老人家,我是不是拿多了?」見到白髮老者的表情,夜澤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多,只要是比賽用,全拿走都沒關係。」老者晃過神,苦笑道:「可你用的了這麼多麼?」
夜澤認真想了想,道:「勉強夠吧。」
老者氣的一番白眼,不再理夜澤。
夜澤不明所以,告了聲謝,用盾牌墊著,將那些刀劍背起,晃晃悠悠的去找妙紅。其他人見了這個大鐵刺蝟,無不退讓三捨。
老者見夜澤離開,沖一個人招了招手:「查理,過來。」
一個中年漢子跑了過來,客氣道:「維恩先生,有事麼?」
「那混小子是誰家的?太不像話了。」維恩餘怒未消,道:「竟敢跑這來消遣我老人家。」
「他不是族裡人,是外面來的。」查理搖頭道。
維恩一愣:「外面?」
「對啊,很面生,我也沒見過。」查理道:「但看年紀和相貌,應該是和列夫打平的那個人,好像叫夜澤。」
「列夫?」維恩又是一愣,驚訝道:「出了什麼事?」
「您老的消息太閉塞了,這麼大事都不知道……」
查理把五個外來者走過熔岩之橋,以及和列夫比鬥的事情逐一說明。老者愣了好一會。
這個小子,元力波動能騙過我的感知也就罷了,竟然能和列夫一較量高下。而且看情況,如果不是吾丘終止比鬥,他十有**就勝了。這麼出人意料的傢伙,連精通煉金術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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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澤背著一大堆東西回來,卻沒見到妙紅。問了下斯內克才知道,妙紅去接洽那些煉金師了。
過來好一會,妙紅才氣呼呼的回來,臉色異常難看。
夜澤關切的問道:「被拒絕了?」
「那些蠢貨!」妙紅氣道:「不就是一個煉金師麼,要麼鼻子恨不得翹到天上去,要麼就無恥下賤,真是不可理喻。」
「沒關係。」夜澤笑道:「求人不如求己。」
「你倒想的開。」妙紅一翻白眼:「別忘了這可是你的事,搞砸了就別想救出你的小情人。」
正說話間,兩個男人擠開人群,走到夜澤等人面前。
兩名男子都是三十七八歲,黃金級封魔師,但元力段位不高,三到四段的樣子。一名小眼高鼻,容貌甚是猥瑣。另外一個挺白淨的,文質彬彬。
那小眼睛男人開口道:「妙紅,你走那麼快幹嘛,話還沒說完呢。」
文靜男子也笑道:「是啊,我們的條件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托德、拜倫!」妙紅美目圓瞪,怒道:「趁我發火前,你們最好滾遠點,別再讓我看到。」
妙紅雖然跟夜澤發過很多次脾氣,但夜澤還沒見她生過這麼大氣。看意思,是動了真火了。
夜澤眼睛閃了閃,對妙紅問道:「他們兩個,提了什麼條件?」
妙紅咬著牙道:「兩隻瘋狗,別理他們。」
「這話可就不好聽了。」小眼睛男人冷笑道:「穿著這個樣子在別人眼球晃,還裝什麼清高。以拜倫和我的高級煉金師身份,族裡多少女人搶著投懷送抱。要不是看你有幾分騷勁,老子還不稀罕呢。」
「托德,不許胡說。」文靜男子一本正經對妙紅道:「托德的話不中聽,你別介意。不過,你既然有求我們兄弟,多少得有點付出才行。別的我們都不稀罕,只……」
拜倫話音未落,就感覺臉一麻。啪的一聲,原地轉了個圈,眼冒金星的坐到了地上。旁邊,托德也是一樣的下場。四周的人,甚至都沒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托德和拜倫暈乎了一會,感覺臉部腫痛不已,剛一張嘴,又不約而同的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
夜澤甩了甩了手腕,寒聲道:「這只是先打個招呼。等比賽結束,咱們再好好聊聊。」
「你,你竟敢……」托德跳起來,點指夜澤。
拜倫連忙一把拉下托德的手,小聲道:「這傢伙很面生,又和妙紅在一起,可能就是和列夫戰平的那個夜澤。」
托德一激靈,手緩緩放了下來。
拜倫看了一眼夜澤手上的牌子,冷笑道:「戰鬥實力,我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但這裡是煉金大賽,是煉金師的舞台。有膽子,就在煉金上一決高下。」
「對,比煉金!」托德反應了過來,叫道:「敢和我們打個賭嗎?」
「打賭?」夜澤抬了抬眼皮,笑道:「我最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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