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軍人or政客
在貌似夜雨的神秘男子和老者在民宅交談的時候，夜澤到了夜家，但選擇的是非正式進入。翻牆上房，直接到了夜雨的房間。
夜澤和烈火的大戰，夜雨同樣被驚動，並派人去查看。剛剛得到探子回報，夜澤就從房上跳了下來。夜澤的隱匿技巧讓夜雨非常驚訝，可等聽了夜澤的話，就開始懷疑夜澤是不是腦子被烈火打傻了。
效忠女皇，交出權力？哪怕當年剛聽到夜風背叛帝國的消息時，夜雨也沒感覺這麼荒謬。
「你鬼鬼祟祟來找我，就是說這個？」夜雨好笑的看著夜澤：「如果沒別的事，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已經說服了梅拉爾特。」夜澤道：「黑山家族是中立派的風向標，很多人都會站在炎雀蘿這邊。」
夜雨微笑道：「你也可以選擇和我打一架，但我不會定下那麼荒謬的賭約。」
當夜澤說明來意的時候，夜雨就猜到今晚的那場戰鬥有貓膩。等說了黑山家族，頓時一片清明。
「難道夜家想篡位？」夜澤看著夜雨：「那麼多軍團長都是夜家的人馬，傭兵自重可是不小的罪名。再說，軍部的職務可比軍團長高呢。」
「你說那些沒有意義，夜家和黑山家不同。」夜雨道：「梅拉爾特雖然圓滑，但黑山家族人丁單薄也無政敵。雖然我有些驚訝他的決定，但這樣的選擇對黑山家來說也不算壞事。可夜家歷經風雨，家大業大，樹敵無數。木家，只是其中之一。如果手底下沒點硬貨，如何能震懾他人？若不是牢牢攥著軍隊，當年大哥出事的時候，夜家就已經倒了。」
夜雨頓了頓，又繼續道：「夜家一直支持皇室，女皇的命令我們也會服從。但交出兵權，絕不可能。」
「據我所知，你那些兵的日子也不好過吧。」夜澤玩味道：「錢袋子在木家的手裡，只要你不和他們妥協，你的那些兵估計就快餓肚子了。」
來見夜雨，夜澤事先自然做了很多工作。從炎雀蘿那裡，瞭解到很多信息。在軍方，夜家的確是說一不二。雜牌軍團不算，光十一個主力軍團，就有八個都由夜家的嫡系掌控。
但問題是，木英是財政大臣，有參與審批軍費的權利。在這方面，沒少給夜雨上眼藥。雖然還沒有拖欠過軍餉，但在待遇上，夜家掌控的那些主力軍團還不如一些地方軍。洪武的勢力多在軍部，一旦也倒向木家，就能把錢糧掐死大半，到時候不用夜雨交權，光軍隊內部就得嘩變。
夜家之所以目前被木家壓制，根源就在於此。
夜澤拿這個說事，算是掐住了要害，但夜雨早有預料，神色如常，淡然道：「就算再如何剋扣錢糧，只要木英和洪武沒有反心，就不敢做的太過分。搞臭了軍隊，他們拿什麼去抵擋那些野蠻人？」
「你不像軍人，更像個愚蠢的政客。」夜澤嘲諷道：「在你的眼裡，權力比士兵和平民的性命重要的多，是麼？」
「只有士兵才是軍人，將軍就是穿著軍裝的政客。」夜雨沒有在意夜澤的語氣，有些悲涼道：「做到我這個位置，又哪裡有什麼純粹的軍人。」
夜澤沉默片刻，道：「野蠻人要有大動作，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炎雀蘿告訴你的？」夜雨笑了笑：「這可是絕密，她真是在你身上下了不小的本呢。
不錯，是查到野蠻人的各大部落有些異動，我也做了準備。只要野蠻人一動，他們就會知道，夜家對於帝國有多麼重要！」
「呵呵，是啊，到時候你也會知道，你有多麼愚蠢。」夜澤哼了一聲，道：「直說吧，炎雀蘿沒告訴我什麼。野蠻人的事，是藍瞳告訴我的。」
「藍瞳？！」夜雨目光一凌。
作為軍方一號人物的他，自然知道藍瞳是怎樣的人物。
「看你的反應，你的情報系統，明顯沒有木家強呢。」夜澤道：「藍瞳半年前就已經深入帝國，在我剛到南大陸的時候，木家人還在劫殺他。很不湊巧，他被我救了。」
「木家應該是想用藍瞳增加籌碼。」夜雨目光閃了又閃，帶有幾分期待的問道：「聽你的意思，藍瞳在你手裡？」
「那傢伙是我朋友，你別想打他什麼主意。」夜澤玩味的看了夜雨一眼，道：「不過，我可以考慮讓你見見他。讓他親口告訴你，野蠻人是如何準備全面入侵南炎帝國的。」
夜雨身子一震，沉聲道：「注意你的用詞！！」
野蠻人對南炎帝國的騷擾早已是家常便飯，要是哪年不折騰一次，夜雨都不習慣。大規模的侵襲也有，甚至還有攻下某座城池的事例。不過，在搶掠完了之後，都會很快退去。接下來就是帝國方面出錢出兵，用不同的形式救俘虜，找面子之類。
可是，這種騷擾和入侵的概念是不同的。全面入侵，就意味著佔領，是真正的戰爭。以野蠻人的能力，不論是夜雨還是木英，都不認為他們有那麼大膽子。
「如果你聽我說完，沒準會覺得我的用詞沒準都太含蓄了……」
夜雨還在沉思，但夜澤沒打算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繼續爆著猛料。將幕後黑手的存在，已經自己的種種猜測，選擇性的告訴了夜雨。
「我知道你不信，天亮後你可以去鬱金香總部的天香樓，藍瞳會在那裡等你。」夜澤略帶譏諷語氣的說道：「你大小也是個元帥，應該有很多辦法去核實他所說的一些事。」
夜雨沉默片刻，點頭道：「我會去的。」
夜雨頓了頓，又問道：「如果按你說的，有一些人在背後搞鬼，那會是誰？北霜帝國的嫌疑最大，可你又說那些人好像也要算計他們……」
「我也想知道。」夜澤聳聳肩，道：「如果你查到，記得告訴我。跟那些傢伙，我也有帳要算的。」
想說服夜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利用古德裡安算是取巧。也只有上升到帝國的高度，才有希望說服他。
「我會去見藍瞳，但話要說在前面。」夜雨道：「就算野蠻人傾巢而出，也不會讓帝國傷筋動骨。這個，不能成為我交出軍權的理由。」
「我知道。」夜澤猶豫了下，道：「我不會說什麼大道理，但如果你如果你真心為家族著想，最好仔細考慮的我建議。夜家能從黑暗時代傳承到今天，靠的是什麼，你比我更清楚。
野蠻人不會威脅到南炎帝國的生存，但會讓民眾受難。就算你說自己是個政客，也不能擺脫自己軍人的身份。
軍人的職責，不光保家衛國。家！在國的前面。士兵，平民，都有家。如果他們的家沒了，國又如何能叫國？
到時候，被萬千民眾，甚至底下的士兵，指著你夜雨的脊樑骨罵。夜家，才是真的倒了！」
說完，夜澤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出，越牆而走。
望著夜澤消失的背影，夜雨一陣陣發愣。
在他少年剛剛進入軍中歷練的時候，另外一個人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你是軍人，夜家出去的軍人。你可以冷漠，可以無情，但絕不可以忘記自己守護的是什麼！！」
說這話的人，是夜風。
夜風叛出帝國後，幾乎被塑造成了公敵。可是，除了在貴族當中，不管是底層士兵還是普通民眾，鮮有說夜風不好的。甚至直到現在，夜風在軍中依然享有一定威望。他那些手下，甚至放棄光明的前途，為了救出他而奔走。
夜雨曾經為此感到困惑，但現在好像明白了。
夜雨恍惚了下，喃喃道：「他背叛了一切，唯一沒有背叛軍人的身份……」
…………………………
第二天，夜雨到了鬱金香總部。
鬱金香不介入政治糾紛，但與權貴關係良好。所以很多不喜歡喧鬧的權貴，也經常會去天香樓。夜雨前往，倒不會引起別人的猜疑。
可等夜雨到了之後，卻見到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被人引著進入一間房後，洪武竟然坐在裡面。
……………………
昨晚，夜澤離開夜家之後，就跟趕場似的，直接到了洪武那裡。
夜澤跟洪武沒什麼交情，沒有在夜家那麼隨便。一見面，還未睡下的洪武是用茶碗打的招呼。
洪武是靠頭腦做上總參謀長的，實力很渣。被夜澤輕而易舉制服之後，掐住脖子說了一大堆。
當然，對於洪武，夜澤沒提古德裡安，只把野蠻人的事說了，並說天亮後在天香樓一見，會拿出讓他相信的證據。
可能是晚上沒機會反駁，洪武不光來了，到的竟然比夜雨還早。
軍方的兩大*oos雖然日常事務上多有交集，但在私下，二人幾乎就沒單獨相處過。在這種地方見到，都有些不自在。
就在夜雨想轉身離開的時候，被一個金髮年輕人攔了下來。
「夜大元帥，別急著走啊。」
「你是誰？」夜雨皺眉。
「古德裡安。」年輕人一笑：「不過，您可能更熟悉我另一個名字，藍瞳……」(未完待續。